<>与寒的车要一周后才能取,她不愿意开慕容栩的车,所以多花了些时间,每天搭乘地铁上下班。
正随着车厢摇晃的节奏出神,一个高大的人影靠了过来,与寒往边上让了让。
“人这么多,你总不敢再打我了吧。”一句话说得委委屈屈。
又是那个声音,与寒简直要暴跳如雷!
她猛一回头,也不抬高,只把黑漆漆的眼珠往上翻,目不交睫,直直盯住秦飞秋,眼白怪异地大,鬼娃娃一样的表情。
秦飞秋冷不防被她一个死亡注视,打个寒噤,一时间忘了自己要说什么。
与寒转身,往人群里钻,想换个地方,躲开他。
秦飞秋这两天被她折磨地一点脾气都没了,设计撞她的车,等她下班,跟踪她上班,计划进行地又不顺利,和她斗智斗勇,总处于下风。
今天的机会他不想再浪费了,牙一咬,他硬着头皮跟上她,也往人堆挤。
拥挤的车厢里多了两个横冲直撞的人,一时间骂骂咧咧的声音响起来。
挤到门边,与寒忽然停下来,在秦飞秋要撞到她的一刹那,她往边上一闪。
与寒决定最后好好和他说次话,她用非常郑重的口气:“你不像精神有问题的人,拒绝的话你应该能听懂,如果你继续纠缠,我只能报警了。”
秦飞秋现在也算明白了,对付一般女人的那套,在与寒身上根本没用。
他吸引不到她,皮相、肉体、甜言蜜语都不行。那用什么呢?他大脑高速运转,怎么才能让她上钩?性子冷,脑袋又好使,该怎么办?
谎话半真半假地说,效果才是最好的。
他镇定一下,做出苦恼的表情:“实话告诉你吧,我是徐茵派来的,趁慕容栩不在,对你使美男计的。”
与寒眯了眯眼,瞳孔缩小,心里一阵厌恶:“你回去和她交差,美男计没用。”
“慕容栾抓了我弟弟,”秦飞秋一脸痛苦纠结,声音都涩了两分,“能下去说吗?”
与寒心里评估着,美男计应该是真的,为了离间我和慕容栩。他现在已经没戏唱了,为什么还要纠缠?她不确定,为了慕容栩,她想探查一番。
与寒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但是车到了下一站,她下了车,然后走到车站人少的角落,停下等着。秦飞秋无可奈何,灰溜溜跟在后面。
“我叫秦沐,弟弟叫秦忆,”秦飞秋编起了故事,“我们是徐茵的远房亲戚,也不算什么正儿八经的亲戚,不过是家里欠了赌债,父母找了个借口,将我们卖给她,帮她做点出卖色相的事。”秦飞秋一脸苦笑。
与寒看看他俊美地过分的脸,觉得这个故事有几分可信。
“上次你挨了陆依依的耳光,慕容栩把陆家的烂账翻了个底朝天,然后捅去税务局,又拍了慕容栾玩男人的照片。”秦飞秋开始讲真话了。
都是些她闻所未闻的事,阿栩竟然还做了这些,与寒在心里默默整理起了思路。
“徐茵动了气,想趁慕容栩不在,派我来撬墙角,”秦飞秋露出为难的表情,“我也是没办法,弟弟现在是慕容栾的禁脔,我如果完不成任务,受苦的就会是他。”。
“为什么不报警?”她问他。
“这么多年的烂账,又是收了钱的,是是非非怎么说得清。”这倒是句真心话,说完,秦飞秋带了点真惆怅。
很多诱人堕落的东西是不能沾的,一沾就再也脱不了身。
洁白的画布,落下墨点很容易,可再想要回到那块白布,非伤筋动骨,掉层皮不可。
与寒能想明白这些事,她性情冷,可不代表她没有同情心。
看着秦飞秋一双飞花带水的桃花眼,与寒动了恻隐之心:“你要怎么才算完成任务?”
有戏,秦飞秋眼睛亮了亮,笑了起来:“你爱上我,甩了慕容栩,让他伤心就行。”
与寒瞪大了眼,想一计耳光,抽醒这个大言不惭的家伙:“这不可能,抱歉,帮不了你。”
说完转身要走,都这个时候了,秦飞秋怎么可能放她走,打铁要趁热,他赶紧拉住她。
又是一眼死亡注视,秦飞秋立即松开捏着她胳膊的手:“假装还不行吗?敷衍徐茵,拿了她的钱,我就带弟弟走得远远的,清清白白做人。”他信誓旦旦地说。
与寒犹豫了,他的话真真假假,她并不全信。照她平时的个性,肯定让这个人有多远死多远。可徐茵和慕容栩有着撇不清的干系,这次踢回去,下次呢?
上次她不过和慕容栩闹了个小别扭,就引来这么多事,还有之前的内鬼。
老师说,象牙塔外的社交性,就是指这个吗?
龌龊不堪的欲望,你来我往的勾心斗角,怎么才能走出一条清白大道呢?
退让不是她的个性,她一向不怕困难,她思忖起来。
不过片刻,她有了决断:“你想怎么演?”
上钩了?秦飞秋眨眨眼,得意起来,小丫头,和我斗,你还太嫩!
他露出万人迷的笑容,顺势就搂上与寒:“就从送你上班开始吧。”
与寒轻瞥他不老实的手,秦飞秋立即抬起手,夸张地在空中划了个大圈子,以示自己的清白,没有别的意思。
“约法三章,第一,别碰我;第二,没必要的时候别和我说话;第三,为期一周,把你的事做完,配不配合,怎么配合,我说了算,”与寒的声音冰冷而强硬,“另外,不要在天宇附近露面,我不想败坏慕容栩的名声。”
小妞还真不好惹,秦飞秋心里嗤笑,既然上了我这艘贼船,后面的事就由不得你了。
心里不屑,面上却还是一脸恭敬:“当然当然,都听你的,你是在帮我忙。”
与寒不再和他说话,掏出手机把微信码亮给他,等他一扫完,她转身就走,去坐下一班地铁。
秦飞秋也不生气,他从从容容,理了理衬衣袖口,嘴角斜斜挂了点笑容。
他忽然阴险起来,清高是吧,看我怎么弄脏你。
之后的一周,两人也就见了两次面,一次在高级西餐厅晚餐,秦飞秋一身白西装,孔雀开屏一样漂亮,与寒也破天荒穿了件裸色连衣裙,清新又可人。
秦飞秋心里赞叹,看着呆,打扮起来还不错。
与寒全程与他无交流,无互动,只顾自己吃饭,上牛排的时候,她觉得斜对面有人举动很奇怪,遮遮掩掩,她猜测是有人在拍照。
第二次秦飞秋发了个酒店房号给与寒,与寒有点犹豫,不过最终还是赴了约。
“约在这想干嘛?”与寒站在门厅问他。
“当然是拍床照啦。”秦飞秋嬉皮笑脸走过来。
与寒转身就要开门,秦飞秋一把将门按住,人就撑在那,不动。
他很高,挡在那里,遮住了灯光,黑压压的影子落在与寒身上。
与寒并不慌乱,一只手插在外套口袋里,淡定地抬头看他。
秦飞秋本想来硬的,这种事他有经验,把过程录下来,手上有性-爱视频,没几个女人敢声张的。
此时看她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他不确定了,一动手就是撕破脸皮,他拿不准这个女人会使什么手段。
他忽然扯出一个大大的笑容,春风满面的样子:“虎着脸干嘛,和你开玩笑的,借个位,拍几张房间幽会的照片就行。”
与寒低头想了片刻,走进卧室,把包放在地上,外套也脱了扔在地上。她里面穿了件黑色的T恤,秦飞秋觉得那衣服黑得很奇怪,在卧室的暖光灯下,泛着点蓝紫色的光。
他收起恶念,正了正形,做出正人君子的样子。摆好相机的位置,他贴近与寒,也不碰她,借了几个位置,假装吻她的脸,身体贴着身体,拍了几张暧昧的照片。
拍完与寒穿了外套,背上包。拉开房门,她顿了顿,扭头对他说:“交了差,请适可而止。”
秦飞秋心里冷笑,适可而止?
他的字典里可没有这四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