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是男人得不能再男人的李遂与呢?
听到他下意识低喃出声的那一句玉儿,苏妧再一次举起茶杯,挡住了嘴角那一抹讥笑,李家权势不低于镇北王,李遂与自以为的一往情深终被权势所迫,其实只不过是他对于自己的无能找的借口罢了。
若是不贪图‘白初九’的家世,李遂与也不会在家人一句不同意,就放弃了玉儿,从而将苏妧看成了是痴恋着他,不惜用家世拆散了他与玉儿姻缘的毒妇,至于镇北王则是用权势强取豪夺玉儿的卑鄙小人,他自己就是那爱而不得,只能日夜流连花丛来治愈情殇的痴情男人。
越是看这些奇葩多了,就越觉得祁奕跟白月光似的,苏妧想到他,眉眼弯了弯,莞尔的模样十分动人。
至少在某些人眼中,是这样没错,李遂与知道这是个什么样的场合,他甚至在怀疑那位世子是否在拿玉儿试探他,毕竟李家最近在谋划着一件大事,若是事成以后,莫说这世子了,就连镇北王都要俯首称臣!
俯首称臣啊……李遂与眼眸微闪,原本激动地心情忽然冷却了下来,他执起酒杯一饮而尽,掩盖住自己刚刚几乎泄露的心情,再抬眼便看见自己那夫人,饮着茶,嘴角噙着笑看着场中间舞动的人儿。
“……初九。”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叫的这么亲昵,李遂与在瞧见苏妧眼神转了过来时,不知为何竟然不敢与她对视,立马双眸微垂,他明明该是恨死了这个毒妇才对,就连对方的结局他都打算好了,事成之后白家也没有用处,只需要一杯毒酒,这些年他的憋屈皆会消散。
扫了一眼莫名其妙在那不知道想些什么的李遂与,苏妧没有多加理会,继续看着那个身若柳絮一般,柔若无骨的女人,这曼妙的舞姿确实称得上举世无双了,只不过,苏妧饮茶的动作停了下来。
一曲终了,这也意味着宴席即将结束,苏妧皱了皱眉,难道她的预感出了错?
当她思绪因为这一点而转动时,下一刻忽然从杏花林中冲出的铁甲卫士,让苏妧不禁心神一动,嘴角勾上了欣喜的弧度,她等了这么久,该来的终于来了!
“李家目光远大,可惜你们要做的事跟本世子要做的冲突了。”镇北王世子看着宴席上的所有人都被铁甲卫士控制住以后,这才对着面色铁青的李遂与笑着说道:“本来在酒里是会落些毒药的,毕竟为了保证万无一失,李家绝后这一点是必须要做到的。”
李遂与听到这话,顿时呲目欲裂,当即就想要拔剑刺死他,只可惜镇北王世子本就是久经沙场的人物,不用手下人的保护,直接一拿一踹,就让李遂与倒在地上,而口吐鲜血,沾了一身灰的李遂与,此时失去平时贵公子的模样,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己眼前,好好端坐在位置上的苏妧。
“知道我为什么让他们不下毒药吗?”
“因为李家大公子李遂与,不过是一介草包,我堂堂镇北王世子,威远大将军吴悠永,还担心一只丧家犬的反扑吗?”
这一句一句的话语,犹如锐利的尖针扎进李遂与的心脏,他艰难地抬起头来,知道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京城之中必定也被镇北王控制了,而保皇派的李家,必然是没有存活的机会了,他沉默片刻,忽然低声说了几句话。
在听到李遂与那微不可闻的几句话后,吴悠永眼中闪过一道莫名的情绪,没有再对李遂与冷嘲热讽,反倒是坐在桌子之上,思考了起来。
同时苏妧也在思考,她一直在关注着李、吴两人,所以李遂与说的话她也听得清清楚楚,只是没想到的是,李遂与用镇国玉玺提出的条件,竟然是要吴悠永放了他和白初九安全离开,并且保证不会再出现在京城之中。
镇北王挥兵京城,如果有了镇国玉玺,这名正言顺的名头又能多上一些,吴悠永在片刻的思考过后,忽然咧嘴一笑,说道:“玉玺先交出来,只要拿到玉玺,我让你们安全离开,还再给你们送上些银子。”
保皇的人可不少,李家只不过是看起来最忠心耿耿的那几个而已,手握兵马大权的镇北王,最不在意的就是李家这种,没有文人弟子拥簇的文臣了,若是真能拿到镇国玉玺,放他离去又如何。
李遂与扯了扯嘴角,似乎有些痛楚,他嘶了一声后,断断续续地报出一个地名,随后才像是抽空了力气一般,微闭双眼不再说话。
此时场上那些参加宴席的公子小姐,已经都被那些铁甲卫士都一一带走,该如何处置也都是早已定了数,所以吴悠永也不关注,吩咐几个铁甲卫士去李遂与所说的地方查看,并将东西带回来,处理了这些事情以后,吴悠永这才看向跪在场中,摇摇欲坠的玉儿。
对于他的视线,玉儿似有所感,抖了一抖,吴悠永见了一笑,招呼道:“玉儿,来本太子身边坐着,跪久了我可是会心疼的。”
从铁血形象到流氓纨绔的转变只需要一瞬,苏妧便瞬间明白为什么手握兵马大权的镇北王,竟然能这么久都安然无恙的不被宫中的皇帝怀疑了,恐怕这世子爷一直都以纨绔不堪的形象出现,只有这么个独子的镇北王,就算是再危险又如何,镇北王死去以后,无人继承其衣钵,对于皇帝来说这样的世子实在是好的不能再好了。
轻轻缓缓的走近吴悠永,被他一把抱住,吴悠永笑着看向一直默不作声的苏妧,笑嘻嘻地调戏道:“其实初九妹妹你也是京中第一美人,只可惜白家看不上我这么个纨绔,却看中了李家那个草包,真是可惜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