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陆手中的茶杯被捏的粉碎。
“哈，”他轻轻拍了拍手，把手中的碎片拍落在地，一字一顿道：“云明兄恐怕并不方便。”
说这话时，他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眼神看起来也很平静，只有凌仙看到了他眼中一闪而过的凶狠。
少女没有理会李文良，只是看着凌仙，等待他的答案。
凌仙也是皱起了眉头，他只不过想凭借阵师的身份赚点灵石，却没想到碰到这么麻烦的事情。
红颜祸水，凌仙在心中暗骂一声，恶狠狠地盯了少女一眼，却正对上一湾平静的秋水，升腾的火气也是瞬间消失无踪。
不过凌仙也没有其它的办法，毕竟他现在急需灵石，像冰心阁这样出手大方的主顾可是少有，无论如何，凌仙都少不得要和这个李文良对上。
凌仙心思转了几转，脸上并没有表现出来，神色还是一如既往。他乜斜着看了一眼商陆，也不理他，笑着向少女说道：“固所愿也，不敢请耳。”
说完，不顾一旁脸色变得铁青的李文良，施施然走了出去。
……
……
凌仙面色不愉地看着眼前的少女，轻轻哼了一声，道：“现在就我们孤男寡女两个人，有什么事情可以说了吧。”
少女看着眼前这个有点小心眼的男人，犹豫了半天，不知道怎么开口。
凌仙也不是真的多么生气，想想毕竟两人之间还颇有些缘分，叹了一口气，道：“如果你还是像以前一样，不愿意告诉我真名，那我们也没什么好谈的了。”
回应他的依旧是沉默。
凌仙有些意兴阑珊，突然没有了再留下来的欲望，转身就是打算离开。
“我叫水苏。”
清冷的声音终于在凌仙有动作之前响起。
“水苏，苏涛……”
凌仙饶有意味地盯着少女，直看得她有些羞恼才作罢。
水苏，也就是凌仙曾经在莽荒森林中遇到的苏涛，本来出来前他还有些犹豫是不是认错了人，还好有梦貘，凭借它强大的精神力，最终打消了凌仙的疑虑。
“你怎么认出我来的？”
凌仙有了更多的担心，如果梦貘的伪装出了纰漏，那事情才是真的有点麻烦了。
“你的样貌和声音虽然变了，但是体形还是一样，更何况这附近的阵师本就不多，其实都只是猜测。”
凌仙点了点头，脸上的神情也是终于放松了下来。
他刚才在里面看水苏的眼神一直在不停地望着自己，以及后来突兀地提出要和自己谈谈，就有一种直觉，感觉她恐怕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身份。
不过还好，只是水苏知道自己的身份，凌仙倒是并不害怕。
“你自己不就是一个阵师吗，怎么还搞不定这么简单的一个任务？”
凌仙有些好奇地望向了水苏，问出了自己心底最大的疑惑。
水苏的眼神突然暗淡了一下，看上去让人颇为心疼。
“这是命运。”
凌仙敏锐地从水苏的语气中捕捉到了隐藏极深的一抹哀伤。
凌仙还有些疑问，不过水苏却没有给他再发问的机会。
“我希望你能接下这个任务。”
凌仙有些不敢直视水苏的目光，打了个哈哈，说道：“我哪有那么大的本事啊。”
水苏好像对他的答案早有预料，想了想，说道：“你知道吗，烈焱宗也有一个人叫凌仙。”
凌仙不知道她打的什么算盘，有些不知所措，只能是吱吱唔唔应着。
水苏依旧自顾自说道：“这个凌仙，据说还要挑战烈焱宗的大师兄常山。”
凌仙笑了笑，脸上的神色有些冰冷。
“你是觉得他不自量力吗？”
水苏轻轻摇了摇头，说道：“他要提升自己的实力，需要大量的天材地宝，而在方圆百里，只有冰心阁有这个实力满足他的需要。”
凌仙叹了一口气，有些犹豫。
“你觉得他能成功吗？”
深深的疲倦出现在了凌仙的脸上。
这是他第一次露出这种脆弱的模样。
没有人知道他心中的压力有多大，常山就如同一座不可翻越的大山，横亘在他的前方。
他计算了无数种可能，才找到了一条崎岖的小路，但等他走到近前，才发现这条小路不仅狭窄，而且遍布了荆棘，或许只是一场小的风雨就可以将之彻底掩埋。
“传说仙元大陆上有一种异兽，生下来的时候弱小无比，而且几年不飞也不叫。”
水苏的声音仿佛带着一种魔力，深沉而又渺远。
“在莽荒森林，我终于见到了它。”
“它虽然羸弱，却从没放弃过飞的希望，它虽然瘦小，却不会对任何强大的妖兽俯首。”
“那时候，我就知道，它的未来不会局限于这片狭小的天空。”
“不飞则已，一飞冲天！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
……
凌仙与水苏之间的交易很快就谈妥了。
他从来打算在水苏这里狠狠地敲诈一笔，尽量得到足够多的灵石，却没想到水苏给予他的更多。
“没有什么是比投资一个阵师更划算的事情。”
这是水苏的原话，不过凌仙总感觉她在说这些话的时候别有深意。
不过，现在的凌仙倒是没有心思去考虑这些事情，有一个迫切的任务摆在他面前等待他去解决。
打败商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