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男孩抹了抹脸,有些呆呆的望着竹儿,心里想道:难道这个蠢丫头不知道自己身份么,就算不知道自己身份,难道自己身上的气息没有令她感到害怕么?就算她不怕,就能够随意靠近诡异的人么?
他决定好好令这蠢丫头长个深刻的教训。
他自然便是感到‘无趣’的秽渊魔主,途经这方竹林时,与竹儿一样感到有些奇异,想着是不是有什么异宝掩埋,就用他特有的‘哭声’来探看。
不曾想异宝没有现,却引出来一个小精怪。
模样嘛,长得马马虎虎还算过得去,他很快回过神来,嬉皮笑脸的伸出手去,奶声奶气的说:“姐姐抱抱……”
就在竹儿伸出手来,他心中正想着要用什么样的方式来给她一个难忘教训时,脸颊冷不丁地传来一阵阵温润细腻的触感,脸颊就被捏了个正着。
“呀,好可爱的小弟弟……”
竹儿被他笑时显露出来的酒窝给吸引了,她自己笑起来时就有酒窝,所以对于别人的酒窝也非常喜欢,就不禁去捏他脸颊。没有想到一不可收拾,小男孩脸上的嫩肉触感极好,她竟然有些爱不释手的左扯右捏。
“疼……疼死了……你你……干什么……”秽渊魔主哪受过这样待遇,一时不由忘记了自己的一身修为,怒瞪着圆溜的大眼睛,像只被踩痛的小狗一样炸毛,口齿不清的说着。
竹儿当然感应到了小男孩身上那不详的气息,可这嫩肉实在令她爱不释手,她没有放开,而是嘻嘻笑道:“你叫什么名字呀?”
“我是……秽……渊魔……主……”
秽渊魔主‘冷冷’一笑,但因为口齿不清,就笑得有些古怪,在竹儿眼中更添一份可爱。
在他报上名号时,竹儿又忍不住捏了两把,以至他的声音也有些变样,模糊得让人听不清。
竹儿也不管许多,一脸随意的说:“哎呀,什么名字好长啊,姐姐我叫江绿竹,简单好记,就叫你小渊罢!”
秽渊魔主不在意颜面,却不代表他没有脾气。一个拥有无上法力的小鬼头,会允许别人这样冒犯他么?
而就在他要脾气,将这蠢丫头轰杀至渣时,竹儿却恰好松开了他的脸颊,而后很温柔的轻抚他脸颊,嘻嘻笑道:“小渊,刚才姐姐揉疼你了,对不起,实在是因为你太可爱了。对了,你还没告诉为什么会一个人在这里呢?和姐姐一样喜欢这里么?”
“哼哼……算你识相!”
被她这样轻柔抚着,秽渊魔主有一种很舒服的感觉,他突然觉得很享受,便止了杀意,半眯着眼睛,半哼哼的说着。
“你说什么?”
竹儿嘻嘻一笑,突然扯起他的耳朵:“没有一点小孩样子,还不快说你是谁家小孩,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哎哟哟……疼疼疼……疼啊!”
小耳朵猛不丁的被扯,秽渊魔主眼泪都要流出来,本来熄灭的杀意骤然高涨,然而心间突然就醒悟:这蠢丫头怎么能弄疼我?就算是楚老妖怪的五色神光,没有‘五色翎’辅助,想要伤我也没那么容易,这蠢丫头莫非是哪方不出世的大高手?
“不……蠢丫头一脸蠢样,怎么可能是个比我还厉害的高手……”
想到这里,他放心不少,不过杀意却收敛了一些,试探着说:“我家在琅嬛,我是被抓过来的,爹爹他们都死了……姐姐你能保护我么,那些坏人好坏好坏的……”
竹儿露出一副原来如此的模样,便笑眯眯的松开了他耳朵:“早说嘛,姐姐专治坏人,小渊你放心,姐姐会送你回琅嬛的!”
秽渊魔主闻此,心中肯定又多了一分,稍稍吁了一口气。
“啊对了,琅嬛在什么地方?”竹儿忽然问。
“你不知道琅嬛?”秽渊魔主傻眼了,说了半天,人家根本不知北海琅嬛福地,自然也不知道他这个琅嬛福地的主人。
竹儿歪螓细细一想,迷糊的说:“我该知道么?”
秽渊魔主见她这模样,颇有些无力与沮丧,不由闷闷的说:“不知道便罢了,你说要送我回去的,还不快走!”
“哈哈哈,小渊你这个傻瓜,我就逗一逗你嘛……”
竹儿见他这模样,不由捧腹大笑:“姐姐怎么会不知道北海琅嬛福地……”
秽渊魔主闻此眼睛一亮,精神百倍的说:“姐姐果然知道么,我就说嘛,琅嬛福地真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怎么可能不知道……姐姐你可知我琅嬛福地遍布奇花异卉,鸟兽鱼虫,就连别地的……”
“那你认识秽渊魔主么?”
就在秽渊魔主唾沫横飞的炫耀着琅嬛福地的种种好处时,竹儿冷不丁的问话,又令他怔在原地。
“不认识罢,我看你就是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小鬼,还敢说从琅嬛福地出来呢。”竹儿皱了皱鼻子,哼哼道,“姐姐最不喜欢小孩子撒谎,走罢,我先带你出去……”
竹儿说着,不由分说的牵起秽渊魔主的手,后者自怔然中醒来,正要分辨,却不由自主的被她拖着走去了。
“姐姐……我真的是琅嬛福地的……”
竹儿嘻嘻笑着打断他道:“好啦好啦,姐姐没有生气,咱们快离开这里罢,天黑了就可怕了!”
若是秽渊魔主此时智识未弱化,定会稍稍展露修为让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知道厉害。但这一来二去的,早将他注意力转移。小孩子注意力被转移,就很容易沉浸在新的事物上。此时便是如此,他一心想要辩解,竹儿则只当他是戏言,没有认真对待。
就这样秽渊被牵拉着出了山林,此时已是申时末,夕阳斜下,金黄色的余晖挡住了远空的暗沉天幕,使这山林格外的静美。
竹儿转过身来,与小男孩一起定定望着这幕,心头拥着无限的美好。
秽渊魔主很快就知道竹儿为何能弄疼自己了,只见这山林内的自然生机纷纷涌入她体内,使他心中微微一震:不含任何杂质,纯粹的自然之道……不正是我道所缺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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