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说?”苏易回首,目光中仿佛要迸发出光来。
徐可蕴回避了苏易的眼神,捋了捋自己些许乱的发丝,“苏公子,你身负着的,并非气血淤塞之体,反而是极适合修行的。”
“能否说的更深些?”苏易紧张起来。
“理解起来简单的很,就是现在全天下修行的,只有‘上古修行法’和翎星道的‘翎歌’,放弃古修,得到‘翎歌’残卷中后一部分,有极大几率就适合苏公子你来修炼。”徐可蕴指了指桌上的“翎歌卷”印本,“这些通印本想必苏公子自有耳闻,根本没有什么真正的修行之道,唯有后卷,才是真正的秘籍。”
“但以我的身份,想要得到‘翎歌’,只有倾覆翎星道,或是与之交好。”苏易眉眼一紧,“你是在让我做选择?”
徐可蕴眉眼间略有笑意,“奴家可没有在逼苏公子你哦。”
“那我倒是想知道,就算苏某真的适合‘翎歌’的修炼,对你们又有什么助益呢?”苏易说道。
“当然是结交苏易你这样一位朋友了,”徐可蕴看着苏易的眼睛,“天下第一苏言生的门徒,又是一派的话事人,潜这样的人,可蕴打着灯笼都找不着呢。”
“那我,暂且保留你的建议。”
说罢,苏易没有迟疑,转身便离开了房间。
徐可蕴看着苏易行渐离去的背影,不知为何似有笑意,她吹熄了灯,缓缓把束好的发髻放下,一头黑发如瀑,月色下似有乌光。
“香儿,把门带上,我想睡了。”
次日,鸡鸣日初升。
清风巷中,已是聚满了无数学子,他们拼命地挤到前列,就想看一眼那写着过试的大红榜单上有没有自己的名氏。
苏易自是也来了的,但他没有选择跟着人群向前,而是坐在了街角的茶店,慢慢地,一口一口地喝着茶。
“你不想看看自己得了什么名次?”一个声音徐徐传来。
苏易起身张望,看到的,是依旧身着一袭红色长袍的洛红衣。
“主考官何出此问,苏某,只不过不急于这一时罢了,”苏易拉开一旁的长凳,“但是您却是很清楚吧。
洛红衣坐在长凳上,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若是,我没有允你过呢?”洛红衣看着苏易,问道。
“那便是苏某学艺不精,日后自会重新来考。”
“是啊,你苏易的时间倒是很多,”洛红衣把茶水一饮而尽,“与其和你打趣,却不如和你谈论大道有意思。”
“你的文章很好,可惜我并不能给你头名。”洛红衣直直地看着苏易,“枪打出头鸟,秀木风必摧,你知道吗?”
“那缘何,洛红衣成了那颗洛水最闪耀的星?”
“你这个小子真有意思,”洛红衣看到人群渐去,起身便要离开,“有机会,确实是要找你聊一聊,今天,有些晚了。”
苏易叫住了洛红衣,“时日无多,何不一言道尽?”
这句话,不知是在说洛红衣,还是苏易他自己。
洛红衣没有回首,轻声道:
“我们都是帘内人,终归是听不清帘外的风雪的。”
苏易起初并不明白,但是联想到洛红衣的经历,不禁有了些想法。
但苏易还是没有多问,听着洛红衣说完,看着她迎着北风拉紧了长袍,一步一步地消失在视野中。
人群散尽,苏易看到了红色大榜中,自己的名字被列在甲等末名,虽然不高,但仍是足以进入武试。
苏易舒了口气,付了茶钱,向巷子外的大道走去。
洛水,听香阁。
洛红衣缓步走进了房间,拉上门,便开始不停地咳嗽,倚靠着门,大口的喘息着。
洛红衣从小便身中“凌碧”之毒,每百日,必有一次钻心蚀骨的疼痛,若不小心,轻则卧床数日,重则顷刻毙命。
“这毒来的,真不是时候。”洛红衣从怀中取出药丸吞下,依旧斜倚在门边,许久没有动弹。
“报……司座,您怎么了?”门外的侍卫问着。
“我没事,说罢,有什么事。”洛红衣侧过脸去,看到了窗纸外的身影。
“是翎星道,云渺宫的人来访。”
“云渺宫?是…那个祝茗歌?”洛红衣话音刚落,还来不及回答,门外便传来一声惊呼,只听得“砰”的一声。那侍卫便没了声音。
“洛司座真是好口气,敢直呼我们宫主姓名。”门外人的声音有些阴柔,但听起来却像是个男子。
“烛明?看来今日,我这里还真的是贵客到访啊。”洛红衣说罢欲要咳嗽,她却使劲的捂住了嘴。
门厅外,青衣男子烛明的身后,走出了一个白衣女子,看去是柳眉芙蓉面,细肢杨柳腰,正是大名鼎鼎的云渺宫主,祝茗歌。
“那…知是贵客,洛司座为何还不开门一见呢?”祝茗歌嘴角一挑,微笑着看着门窗里洛红衣颤抖的身体,“想是…身体有恙?”
洛红衣转过身去,缓缓地推开门,一手捂住胸口,冷眼看着门外的祝茗歌、烛明二人。
“身中‘凌碧’之毒,居然还能坚挺如斯,不愧是我周朝以来最不可方喻的天才。”烛明说道。
“你身为上古遗族,居然敢冒充洛家的名号,甚至还来到洛水城恣意妄为,真是胆大包天。”
洛红衣的眼中有惊诧,但更多的是释然。
“你果然在派人盯着苏易,”洛红衣冷冷道,“说吧,你究竟有何目的?”
祝茗歌又笑了起来,看着洛红衣道:“洛司座,为什么要把人心想得如此险恶呢?”
“世事难料,不把人想得坏一点,又怎么给自己留后路。”洛红衣冷笑一声,“我从来不觉得你们翎星道能如此善待一个苏言生的门徒,从前不会,以后更不会。”
“是吗?那真的是让你失望了,我在与他允诺的十年期中,的的确确不会动他一根毫毛。”祝茗歌说道。
“今日,你不论如何都得和我和宫主走一趟了。”烛明道:
“因为太祖皇帝说过,遗族之事,无小事。”
洛红衣走出房门,“那想必,也无好事。”
苏易在客房中小憩,但头脑中却满是徐可蕴当天对他所说。
“既然‘夜雨’可解‘翎歌’那其中内容是否也会相通?”苏易思考着。
苏易从随身的包裹里,取出了一本书。
这部书平白无奇,但,在那雪白的书皮上写着两个墨意淋漓的大字,《夜雨》。
本书是以十章为一卷,故下章会在新的分卷中,望周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