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彦风快要到单位时,偏偏遇上证监局门口那条忙碌的单行线上因一场车祸而堵得水泄不通,眼看已接近下午三点时分,交警的姗姗来迟和慢条斯理的盘问,令在场的所有司机和乘客无不感到暴躁与绝望,在断断续续的喇叭声中顾彦风打开车门,走得快的话,大约十五分钟就能到单位了。
然而,事有凑巧!
就在顾彦风昂头向前着急赶路的时候,被不知何处传来的一声“站住”生生喝住了脚步,只是一切为时已晚。
顾彦风挪开脚,低头看去,一团白毛正在他脚下发出微弱的呜咽声,这是什么东西?顾彦风好奇地蹲下身子,一手将其提起。
“快住手……”方才的呼喊声再次出现,这次顾彦风循声而望,终于找到了那个接二连三呼喝他的男人,原来就是马路对面那家仔仔宠物店的老板,这会儿一双眼睛牢牢盯着顾彦风,正急冲冲地向他赶来。
顾彦风瞥了他一眼后,又继续研究被自己拎在手里的这团白毛,忽尔发现这团东西有两片东西耷拉着,看似一对小耳朵,顺着整个浑胖寻去,果然占据一半体积的圆圆脑袋上一双小眼睛正朝着他的脸忽忽地半觑着。
竟敢如此贼溜溜地偷偷观察自己,顾彦风一声嗤笑,忍不住掐了一下它那条高高翘起的几乎完全贴入背上隐没的小短尾巴。
滚圆的白毛忽地将小屁股一耸,耳朵伏得更低了,像两只小爪一样护住自己的小脑袋,更有意思的是此刻它紧抿着小嘴,它的嘴巴真是小啊,顾彦风看了一会竟然有些走神了。
“喂,你能不能爱惜些小动物啊,都被你拎这么半天了。”宠物店的男子总算钻过了马路,喋喋不休的抱怨声总算拉回了顾彦风的心神。
他的声音听起来显得有些稚嫩,脸上洋溢着对生活的热情,无半点自己这般的沧桑,年纪应该与安昕昕她差不多大吧,顾彦风打量了他一会,发觉自己一再地陷入对安昕昕的思绪中,不禁有些慌了神,只好赶紧将眼神重新移向手中这只小狗上。
小狗通体雪白,胎毛尚未褪尽,长长短短地布满了厚厚的一层白色,此时听到年轻男子的声音,一改方才的神情,双耳直直竖起,微微转动着想要寻求保护,顾彦风这才发现原来它的眼睛并不小,甚至可以说大得出奇,圆得像两粒黑提一般。
顾彦风觉得自己必须尽快离开这里,尤其是不能再注视小狗的这双眼睛,这会令他产生更加紧密的联想,在年轻男子的催促下,他迫不及待地将小狗往男子怀里一抛,拔腿就要走。
“哎,喂喂喂,你不许走!”年轻男子声音清脆响亮,引得路人以及车里那些正堵得慌的司机乘客们纷纷注视围观,男子眼珠子一眼,顿时喊得更起劲了,“我说你这个人,踩了我家小狗,怎么能一声不吭地就这么走了,也太不负责任了!”
顾彦风只好驻足停留,也不看小狗,直接盯着年轻男子的眼睛问:“踩伤了?”
“这、这我得好好验一验才行,小乖乖快起来走两步给哥瞧瞧。//百度搜索看最新章节//”说着,当着顾彦风和众人的面将小狗轻轻放在地上站立。
只见小狗于寒风中瑟缩地抖动两下后,整个白色的圆球以慢进的方式缓缓倒向右侧,之后痛苦地呜呼一声,左侧两条僵直的小短腿高高地翘成四十五度角,双眼再次眯成一条细缝偷偷觑向顾彦风。
看着这两条**裸地向他抗议的狗腿,顾彦风本不欲理会,谁料年轻男子蹲下身子抱起小狗紧接着就是一声悲嚎:小白、小白你的腿怎么了--我可爱又可怜的小白啊--
“咳,你想咋整?”碰上无赖了,顾彦风默认倒霉。
“咋整,还能咋整?当然是把它的小残腿整好呗!”年轻男子收住悲势,理直气壮地喷了回去。
“你会整不?”顾彦风可没时间陪他玩,从钱包里抽出五张百元人民币递到男子面前道,“或者你带它去宠物医院瞧瞧得了,这些算作医药费。”
“我可是有证的!”年轻男子说着抽过钱,眼珠子又是一转,走过去拉住顾彦风道,“一时我也诊断不清,咱们先去我店里好好为它诊治诊治,毕竟我也不是妙手观音,万一小白伤势过重--”
“我没时间!”顾彦风想也不想就拒绝了,若不是他心有牵挂,急着赶回局里,定然好好将这藏有一肚子坏心思的小年轻教训一番。
“小白,你放心哥我一定尽力救治你的腿,可是、可是万一、万一你以后还是瘸了的话,谁还会要你呢,难道你要在这又破又旧的小店里陪我孤独终老吗?……这叫我如何忍心啊,我的小白啊,我这可爱又可怜的小白哟--”
“刚才五百,加上现在这五百,总共一千块钱,我买下它。”顾彦风又补上五百。
“开玩笑呢,大哥。我这可是纯种的博美犬,白色的啊,一千就想买走它?!”年轻男子再次扯过顾彦风的手臂,急不可耐道,“走,我给你看它的血统证书,一千块既想治病又想买走我的小白,我这店还要不要开了?”
贴在年轻男子胸前的博美幼犬也用极为不满的眼神懒懒地瞟了顾彦风一眼,随后鼻孔里发出“嗤”的一声,扭过头不再理睬他。
顾彦风幽幽一声补充道:“伪造证书可是犯法的。”
小年轻不以为然道:“是真是假,看过以后才知道,走吧!”
最后,等到马路疏通,川流不息的车辆来来往往中,一个男子单手抱着只白色博美幼犬,一手拎着个高档的公文包,踏着大步行走在路上。
这只博美犬,花光了顾彦风身上的所有现金不止,光凭着那张名副其实的英国皇族第N代血统生出证书就够他掏出那张黑金卡了。
回到办公室,顾彦风将其放在自己脚边,便顾自忙碌起来,直到邮储总部的同学打电话告知他,经查询过邮局里近一个月以来并没有发放至清居寺的任何一封信件!
顾彦风终于坐不住了,原本以为这再简单不过的事情,只因两个助手一个休假,一个外派了,不然都未曾想过要麻烦自己的行长同学,如今却没想到那带着遗照的信果真如此神秘!
难道真如安昕昕她怀疑的,这封信是……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这世上哪会有什么鬼神之说!
顾彦风来回踱步于办公室内,冬天的夜晚总是眨眼便至,时间不够用啊,顾彦风面对手边密密麻麻的文件,习惯于统筹规划安排自己工作与生活的他,如今感到从未有过的无所适从,一时间心里竟浮起一丝急躁。
手下一个接一个关了电脑下班离开了,顾彦风只好自己泡了杯咖啡后,又重新坐下,拿起手边这欠了一个星期的工作文件,想要静心以重新投入其中。
数次提笔无从下手后,顾彦风开始寻思安昕昕得知这个消息之后会是何种表现,首先她一定会非常失望,接连而来的将会是很长时间的沉默,等到她再次开口时,不知又会冒出什么奇特而怪异的念头?
她似乎就是这样子吧,或者逃避遗忘,或者永远绕于其中无法解脱……不行啊,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必须行动起来,尽快将她拉出那个吞噬她身心的阴霾。
顾彦风的思绪被裤脚边的一阵轻挠打断,马上下意识地飞起一脚,想要收势的时候力已使出了五分,一声“呜哇”之后,幼犬昏厥了过去。
顾彦风当机立断,抱起幼犬直奔那家仔仔宠物店,本就被踢得晕乎乎的小博美这才刚自行醒来,此时随着顾彦风的怀抱一路狂奔,小小的身子再次被摇得七荤八素,好不容易坚持到了自己的娘家,扑到年轻男子身上后就是一阵狂吐。
小小的身子竭力佝偻着,每一次呕吐都发出痛苦的呜咽,连站在一旁的顾彦风都看不下去了,走过去蹲下身子轻轻拍着它的背。
原来它一点也不肥,白色的胎毛篷松而杂乱,这才令顾彦风产生了错觉,跟她真像,顾彦风想。
等到司机小徐开着车赶到的时候,顾彦风抱着包扎完毕的博美幼犬坐进了车,回头交待了年轻男子将狗笼、牵绳、十斤狗粮、饭盆、尿盆、磨牙棒、狗狗专用的修甲钳等等,一鼓脑儿塞入了后备箱内。
“小哥慢走,要是遇到问题的话,欢迎随时过来我们仔仔宠物店噢!”年轻男子乐呵呵地送走了顾彦风,转身站在收银台前打量着自己昨日才买的聚宝盆,忍不住嘀咕道,“没想到啊没想到,那小巫女竟然这么神,我果然要开始转运了,哈哈!”
博美幼犬伏在顾彦风手心里,瑟瑟地抖动着,不知是之前的不适还未过去,还是有些晕车,不至于啊,它不是英国来的么,飞机都坐过还会不习惯轿车?(博美:伦家素怕你好不好?)
“顾局,这博犬受了重伤么,怎么一直抖啊?”司机小徐从后视镜望了一眼问。
“嗯,小伤而已,估计有点痛吧。”顾彦风觉得有必要解释下自己为什么会突然养起宠物来了,于是便拿小徐当作练习道,“下午走在路上不小心踩折了它的腿,纠缠不过那个店家,于是只好买下了。”
“依我看,凭着这一身白毛怎么着也得四、五千吧?”
何止啊!顾彦风在心底呐喊,如果不是觉得它像极了心里的某个人,就算白白送了他,他也铁定是不会接受的。
下午在宠物店里包扎伤腿时,见着它时而楚楚可怜,时而又对着自己一脸的傲娇及有恃无恐,无论是身形模样还是神情姿态,都实在是像极了安昕昕!
“不知道它的腿会不会落下残废?”顾彦风突然自言自语道。
“怎么会呢?”小徐听了,忙安慰着,“顾局难道没听过一句话么,打不断的狗腿戳不瞎的牛眼么?”
“噢--?”顾彦风抚着幼犬的额头,试图安慰它的不安,“此话怎讲?”
“你别听这是骂人的话,老人讲得可有道理了。”小徐见顾彦风果真从未听过,不禁喜上眉梢,顿时来了兴致,“我家以前养过一条土狗,很小的时候大概一岁还没到吧,有一次跑在路上被一辆汽车给碾了右腿,当时我以为它铁定完了,哭得不行,奶奶当时安慰我说打不断的狗腿、戳不瞎的牛眼,我也听不懂那意思,没想到啊,就那么拖着后腿过了大半年以后,竟然就自己长好了,还跑得老快了。”
“这么神奇?”那个宠物店老板一定不会不知道这个情况,看来自己这次真是被骗得够冤了,不过买回去给她作个伴也好,多少能分散她一些注意力和心事吧,就是怕贝尔他……
&^^%#誓不做小三82_更新完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