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安昕昕一帆风顺又莫名其妙地坐上浦华皇家银行董事长之位后,她一直以冷艳且高高在上的神态展现于诸董事和一干中层领导面前。
关于该以何种形象示人,安昕昕倒是费了一番心思在其中,俗话说隔行如隔山,可安昕昕进入董事长办公室的第一天,连连叹息就算同是金融行业,也得从零开始学啊。
于是,在刚上任的两天里,除非迫不得已安昕昕才会点个头致意或开口说两三句话,大部分的时候她都安排了对外由办公室发言人或者律师出面,对内则由之前万华廷的得力助手冯坤和于坤泰特别为她安排的高级秘书吴敏为自己传达信息。
原本,安昕昕是这么打算的。
她以为浦华的危机已经过去,先前只不过是以林衡芳以首的一小拨人玩的小把戏,现在浦华又回到了安枕无忧的平和期了,于是打算先抽出一段时间将浦华皇家银行的业务往来和关系网络好好理顺了,再在董事长的位置上做点什么成绩与改革出来。
可是现在,当顾彦风告诉她这笔十亿的资金果然没有被注入至浦华皇家银行时,她再不能坐以待毙了,尤其是当顾彦风在两天后又告诉她,他找审计署的朋友私下里查阅报表后发现,浦华恐怕已陷入一个无法弥补的大漩涡之中。
难道这就是林衡芳他们想要将浦华宣告破产或重组的原因吗?安昕昕在心里一遍一遍地问着。
“我陪你去报案吧?”顾彦风当时在电话里这么问安昕昕。
安昕昕犹豫着,报案就意味着将事情公诸于众,浦华的这一负面消息无疑会对其本身及客户和监管机构都产生各种不好的印象,更甚者同行排斥,并带动挤兑现象的产生,也许一夜之间两代亲人的心血便会付诸东流,这又叫她情何以堪呢?
依靠浦华的元老和一干股东们怕是不可能了,他们原本便力排推倒浦华,如今又被顾彦风带来的银监副局长吃了个回马枪,一个个落得被记录在案或调查或处分的困局之中,早已被安昕昕痛恨不已,又怎会伸出援手?
可是,不报案又该怎样呢,靠几乎无一丁点力道的自己,别说想要从林衡芳手头追回十亿款项,就算想要找到她这个人,都怕是妄想了,人海茫茫,她哪来的头绪呢?
思虑再三,安昕昕也无法下定决心,只能谢过了顾彦风,对于他提出的建议,安昕昕又选择了沉默与逃避,她实在不知该如何定夺。
身边没有一个人,可以告诉自己该如何选择,怎么做才是正确,或者说是最折中的方法,阿泰最近也无心打理自己的泰风投资公司,一直在为自己的事情忙碌着,他义愤填膺地表示一定会倾尽财力人力找到林衡芳那臭娘们!
安昕昕觉得,他为自己操心的事情已经太多了,尽量不再劳烦他,何况他现在身边有浅浅姑娘要好生照料随身相伴,怕是也好久没有赖在床上犯懒了吧。
忽而,安昕昕又想到顾彦风,静予也回来了,原本不是说好了,等静予回国后在家休息一天,等到第二天顾彦风再约静予二人世界的吗,可是这两天他不是一直在帮自己调查那十亿资金的去向,怕是一再地冷落静予无疑。
天哪,再这么下去,她安昕昕不是成了两位女友的眼中钉肉中刺了吗,静予之于顾彦风以及浅浅之于于坤泰,皆是出自真心情意,就算彼此不孳生误会,怕是也难免心里会极不爽快。
“早知道,毕业那会应该抓住机遇,狠狠发力找一个优异杰出的金融才子,也不枉我弃了深闺锦衣去往千里之外的异业学习这么多年,如今回家孑然一身不说,还得收拾好大一个摊子,吃不消啊吃不消!”安昕昕不禁仰天长叹,神啊,请赐予一个单身男子吧,我什么都不挑,只要头脑好有学识能援手,我必以身相许之,忠心不二……
“昕昕,一个人念叨什么呢?”
“啊,邢伯伯!”安昕昕不好意思地连忙摆正姿势与神色,尽管现如今安昕昕与邢律师已是上下级关系,但私下里安昕昕仍然坚持唤他邢伯伯,也许是想要填补心里的漏缺吧,对于稍走得近些的长辈,与他们在一起时安昕昕总觉得充满了安全感。
“怎么一个人坐在这,要不要陪伯伯一起午餐?”
“好啊,求之不得!”安昕昕扬起笑脸,“正愁着没人想让我陪呢。”
邢律师听完一愣,起先也没反应过来,而后细想才恍然悟了,大笑道:“哦,哈哈,那我今天岂不是做了件大好事?”
“那是,昕昕能陪如此潇洒英俊风流倜傥的法律界铁齿钢牙邢前辈一起用餐,是昕昕三世修来的福份哪,今天中午我一定放开胃口好好享受这等了两个世纪的时光。”安昕昕说完,作势一拜,还真有几分英姿。
这可把邢律师逗乐了,眯着眼睛笑得快上气不接下气,指着安昕昕直赞这个侄女能说会道,会哄他开心,已然完全不见了平日里面带三分笑的职业脸。
安昕昕见状,忙过去拍拍邢律师的后背,问他中午想去吃点什么,邢律师这才收住了笑声,对着安昕昕神秘道:“我说的大好事可并非是陪我吃饭这么简单,我得介绍一个人才给你认识。”
“哦,人才?金融界还是法律界的?”安昕昕不禁两眼放光,没想到上天这么快就收到自己的心声,杨枝水的甘露这么快就要洒向她的天灵盖了?
“哈哈……哈哈哈!”
“咳,邢伯伯,您能不能认真一点?”见到邢律师一再被自己率直的性格和**裸的需求逗乐,安昕昕不禁又羞又急。
“哎,昕昕侄女别误会了,我是高兴啊。哈哈!”邢律师的嘴,今天怕是合不拢了。
“有啥值得高兴的?”安昕昕心想,我是一肚子苦水没处泄,也没时间泄啊,“说出来,让我也跟着乐乐。”
“喏,原本我还怕你不喜欢我带个人一起吃饭,没想到你倒是求之不得。”邢律师说着疑惑道,“当初你爸可不是这么说你的,害得我也一直跟着误会你不喜欢参加各种局,每次啊他只要一提起想带着出席或者给你介绍好人家,就直摇头,那可真是他的一桩桩大心事,现在啊这个艰巨的任务可算是压到我肩上了啊。”
“是吗?”听邢律师提起了自己的爸爸,安昕昕心里头是五味杂陈,当初之所以对此如此排斥,倒不是因为自己真有那么讨厌与同龄男子相识或交往,毕竟对于交朋友,安昕昕还是能表现地落落大方,她真正不愿意接受的只是因为她觉得自己像是一只猎物,而自己的爸爸则带着不纯的目的与动机想要实现各种利益输送,至少当时在她看来如此,可是现在对于这一观点,她似乎有了丝动摇。
“当然。”邢律师察觉到身边的安昕昕语气有些不对劲,“你在怀疑什么?”
如此直白而透彻的问题,刺地安昕昕无处遁形,黯了神色道:“也许,邢伯伯不必将此事放心上,爸爸他现如今不在了,这一切对他来说恐怕已毫无意义了。”
“唉,其实我不该怪你,你们的沟通实在太少,感情当然更无法释放,你爸爸他其实很在意你对他的看法,我曾私下里多次劝过你爸爸,不仅要让孩子明白自己的苦心,也要去了解孩子究竟想要什么,我不得不说作为爸爸,他确是失职。”
“我也有错,我从不曾想过要走进他的心,我不知道我小时候是怎么了,为什么我不会像别的孩子那样对自己的父母撒娇,不是都说女儿最喜欢粘着爸爸吗……”
“因为你们是父女,你又像极了你爸爸,好歹不说地继承了他的那套性格脾气。”
“嘻,犟脾气么?”
“你们啊,都把自尊看得太重,在自己的家人或心爱的人面前,既然连性命都可以付出,默守着这尊严又给谁看,要我说这一切都可放下,才能真正得开怀。”
“邢伯伯--”面对这番肺腑之言,安昕昕忽而觉得好感动,一直以来只有姥爷会对她发出此类感慨,如今听来安昕昕虽判不得是非对错,却是牢牢将它记在了心上,因为这个过程令她难忘。
“跟你讲这些,不是想教导你什么,不过是希望某天你能明白,很多时候唯有放宽了心境才能感受到围绕在身边的爱和感动。”
是啊,姥爷他那份爱又何不是如此地深厚而温暖,只因我的自私与偏见蒙蔽了自己的心,竟将这爱深深埋藏,使之沉寂了二十多年……
“喏,过了前边这个马路口就到了,他已经在里面等我们了。”
“嗯嗯,突然觉得好饿好饿。”安昕昕的思绪被打断了,她觉得自己的内心无形中再次levelup,原本被烦心事牵挂的她,终于又有了丝光彩。
“不行不行,待会吃午餐的时候,可得注意些形象,你可是浦华皇家银行的淑女董事长。”
“啊,不要吧--淑女,我不会淑女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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