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师傅哪里能吃这亏,袖子一挥,猫就已经滚落在地了,不过那猫似乎并没有受伤,在地上打了一个滚爬起来,就朝黑暗里逃去了。
赵师傅再往前一步,身子贴在了棺材板上,剩下的那些猫躁动一会儿,便也就一只只跳下来,有点不情愿的,一步三回头的,慢慢消失在黑暗中。
猫走了之后,赵师傅脸色显得有些凝重,犹豫了一下还是咬咬牙,拿黄符把红灯笼里的蜡烛重新点着。然后绕到棺材后面,把那个留下看守棺材的小伙子给拎了出来。
那个小伙子居然在棺材后边睡着了,赵师傅把他拎过来,他都没有醒,扔在地上,就又继续睡了。而且面色潮红,嘴角留着口水,一副欲仙欲死的表情,还时不时的做出很不雅观的动作,这小子在做什么样的梦,自然一看便知。
赵宇峰他爹从人群里挤出来,拎起那小伙子,抬手就甩了几个大嘴巴子,一边打一边骂道:“你个兔崽子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棺材里躺着的可是你堂弟刚去回来的媳妇,你特娘的在这做什么春梦?”
堂哥很快被赵宇峰暴怒的老爹给打醒了,意犹未尽的揉揉眼睛,似乎是醒的很不甘心,但是看看叔叔愤怒的表情呢,又不敢说什么,揉着眼睛爬起来站一边去了。
然后四个人抬起棺材,赶往坎上村的坟地,去跟赵宇峰合葬,这次不再是轿式抬棺,而是正常出殡埋人的抬法。一路上堂哥都魂不守舍的,还时不时的看着棺材傻笑留口水,等走到坟地边上时,赵师傅突然把他给拦下了。
“你就在这里等着,不能进坟地里边去。”赵师傅不容质疑的直接把堂哥驱赶出了队伍。
堂哥还很不甘心的瞪着眼睛问道:“这是我们家的祖坟,凭什么我不能进?”
赵师傅哼了一声道:“为什么,你自己清楚,不用我说。”
然后还留下我看守堂哥,说万一堂哥进了坟地,就扣我半个月工资。接着他就带着大部队浩浩荡荡的进了坟地。
留我一个单薄书生,看守这么个半疯,也不知道老家伙怎么想的。
好在堂哥的表现还算正常,除了不时张望下葬的那边,没有什么异常举动。还主动跟我套近乎,递给我一只烟,我刚要点烟,却发现堂哥自己根本没有拿烟,而是一脸急切的等着我点烟,嘴角隐约又有口水要流出来,我下意识的就把打火机给放下了。
堂哥尴尬的笑了一下,说:“让你见笑了,家里老娘们儿管得紧,不让我抽烟,你抽,你抽,我就在你身边闻个味儿就行。”
“那你身上还带着烟?”
堂哥说:“刚才我叔给的,过来帮忙的都有,一人一盒,你看,我这还是刚打开的呢!”
我看了一下,烟盒还真是刚打开的,里面也就少了我手上这一根。我们这边,谁家里有红事白事的,主人家都会给过来帮忙的一人发盒烟,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不过堂哥这眼神还是让我觉得别别扭扭的,就为了吸口二手烟,至于馋成这个样子?那他怎么让他媳妇相信,这烟是别人抽的呢?
看我犹豫,堂哥居然自己掏出打火机来,要给我点烟,我摆摆手,赶紧自己点上了,也不知道这个不抽烟的人怎么身上还备着打火机。
他一直盯着我看,我又不想跟他看对眼,就扭头去看那边埋棺的,棺材已经放下了,正在钉棺材钉。
半天堂哥也没说话,我就回头看了他一眼,发现这家伙居然闭着眼睛,一脸享受的站在我的下风向,而从我这喷出的烟雾,居然拧成股朝着堂哥的鼻孔飘了过去,他无比陶醉的吸着二手烟,连气都不带喘的。
我去,这特娘的不就跟当时城隍爷那俩鬼差纸人享受香火时一样吗?这堂哥身上肯定有什么不干净的玩意儿。而且这玩意还挺不挑食的,二手烟都吃的这么过瘾,换了活人,就算不被烟给呛死,这么只吸不呼,时间长了也得活活憋死。
管你是个什么东西,先下手为强,我从袖子里摸出黄符,照他脑门上就拍了过去,本来我一米八多的个子,比他高出多半头,贴他应该没问题,但是我实在是有点缺乏锻炼,堂哥反应也快,身子一拧就从我胳膊底下钻到了我身子后面,还从后面伸手捏住了我的脖子,掐的我直瞪眼。
还有一个阴仄仄的声音,在我脑子里说:“老子好心帮你,救你一命,没要你什么报答,就借你几口烟,你还对我下死手,去死吧你。”
这话明显应该后面的表哥说的,但又完全不是他的声音,而且这话也不是耳朵听到的,而是就像有个什么东西钻进了我的脑子,在里面跟我说话一样。
我使劲扒着他掐我脖子的手,好在堂哥虽然灵活的猫一样,但力气不是特别大,我虽然没办法把他的手直接扒下来,但是还是稍微扒开点缝,多少透了点气。
咬着牙道:“误会,误会!”
那声音又道:“误会个屁,你那是龙城灭灵符,别说是我这点道行,就算是地府有职位的无常,你这一张符贴下去,也得魂飞魄散,连个投胎畜牲的机会都没有。”
堂哥分神跟我说话,手上的力气就有点松了,我刚才喘了两口气,也恢复过来点,抓着他的两只手,猛地低头弯腰,直接一个背摔把他给扔到了前面的地上。
我自己简直都有点不敢相信,我居然能完成这样的动作,而且刚才那一下,我也并没有感觉太吃力,就跟摔的是个斤两不大的小猫小狗一样,莫非我体内沉睡的能量突然苏醒了?
不过这也让堂哥的怒火再次升级了,眯着眼睛,一双发黄的眼珠子闪着凶光,只露出一条小缝,弓着身子呲着牙,好像随时都会扑过来一样。
看他这样,我又有点怂了,虽然刚才突然能量爆发,一招站了上风,但打架这种事情,我从小就不擅长,到了阵前,还真有点发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