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朝繁一晚上没接夏薇的电话,因此当第二天看到她出现公司,可以说是非常意料中的事。
夏薇这次是一个人来的,并且她似料到陈简之会袒护她,她直接找了付强。
叶朝繁看到办公室兴师问罪的夏薇和付强,一下便知是什么事。
现在还不到九点,陈简之没来,付强这老板来这么早,应该就是特意为处理夏薇这件事而来的。
叶朝繁如常跟付强和夏薇打招呼。
付强还是一幅长辈和善的样。他看到叶朝繁,有些难办的讲:“叶助,你过来一下。”
叶朝繁把包放座位里,过去。“付总你们是来找我师傅的吗?”
夏薇皮笑肉不笑的讲:“这次你师傅估计也救不了你。”
“夏小姐,什么意思?”
付强怕她们两吵起来,主动问叶朝繁:“叶助,你昨晚怎么不接夏小姐的电话?”
叶朝繁讲:“昨晚做图太入神,没发现手机快没电了。”她如实讲:“昨天下班接到夏小姐的需要,我把两张图赶出来,还给师傅看了,想着应该不会有多大问题,所以手机关机也没着急充电。”
夏薇脸色有些僵,指责的讲:“我明明让你下班给我,你拖到十一点就算了,居然还挂我电话!”
“你快下班的时候才给我需求,我说的下班当然是我的下班时间。”叶朝繁说着笑起来。“而且我想我跟薇薇关系这么好,好歹也是一个孤儿院出来的,以为你不会怪罪我,我就想着今天早上再来处理。”
叶朝繁无辜、弱小、可怜兮兮的讲:“薇薇,你不会因为这么小的事跟我吵架对不对?”
夏薇一肚子火,但她这么一说偏偏不好发泄。
付强听了她的话倒是惊奇。“夏小姐,原来你跟叶助是旧识?”
夏薇恶狠狠看叶朝繁,咬牙忍下愤怒,露出温柔的笑。“对。我们十多年前就认识。”
“那这就好办了。”付强讲:“叶助,这事你不对在先,你今天或改天请夏小姐吃顿饭,算是给夏小姐赔礼道歉了。”
叶朝繁一口应下。“付总,我今天要开会,我私下再和薇薇约时间。”
“嗯。你们自己决定。”付强起身,对夏薇讲:“那夏小姐你和叶助聊,我先去处理点事情。”
夏薇跟着起来。“好的,付总你慢走。”
叶朝繁也笑着目送付强出去。
等他走掉,办公室的两个女孩同时收敛起笑。
“小繁,真是好久没听到你叫我微微了。”夏薇走近她,望着她脸。“瞧瞧,这小脸还是这么漂亮。”
叶朝繁直视她,不带丝毫感情讲:“薇薇,你也还是像小时候一样啊,总是喜欢恶人先告状。”
“不仅如此,我还会像以前一样……”
叶朝繁抓住她猛然挥来的手,逐渐加大握住她手腕的力量。“薇薇,怎么这么不长记性?你小时候就没打赢过我,现在又怎么可能打到我?”
夏薇面目狰狞,抬起脚就要踹她。
叶朝繁在她踢过来之前把人推开,对摔地上的夏薇不屑讲:“夏小姐,看在我们的合作上我愿意陪你玩,但你要想玩得太过伙……”她说着冷笑起来。“我只是个打工的,损失不过每月几千块,你公司的亏损应该会是我的几百倍吧?”
夏薇瞪着她,要从地上起来的时候看到陈简之又坐回去。
叶朝繁瞧她反应就知道办公室来人了。她转身见是陈简之,向他扬了扬眉。
最坏结果是付强去而复返,但来的是她师傅,她根本不带怕的。
夏薇捂着手腕又哭又闹。“简之,你徒弟打我!她不仅弄伤我的手,还推我!”
叶朝繁耸肩,冲陈简之做了个鬼脸。
陈简之忍着笑,过去扶她起来。“夏小姐,你怎么又惹她了?”
“她不接我电话,我来找她理论她还打我!”夏薇指着叶朝繁愤愤讲:“akm怎么会有这种蛮横的人?简之,你必须给她点教训!”
叶朝繁看到门口来叫自己的李凌,拿起本子对陈简之讲:“师傅,我先去开会了。”说完扬长而去,把身后的烂摊子甩给陈简之。
陈简之看盛气凌人的夏薇。“夏小姐是不喜欢她吗?”
夏薇直接讲:“对,我对她非常不满意,我要投诉她,你快把她开除!”
“夏小姐,开除是公司内部的事。如果你对她不满意,我给你换负责人。”
夏薇看冷峻的陈简之,熄下火焰。她不说话也不哭,推开袖子揉刚被叶朝繁抓青的手腕。
陈简之有些头疼。
这夏薇是akm大老板重视的客户,是夏氏的二小姐,在谁面前都是幅落落大方,温柔随和无害的样子。重要的是尺度拿捏的很好,就像她缠着陈简之,以及现在这无声控诉,若不是陈简之了解那小钢炮性格,也铁定会被她骗去。
陈简之缓下语气。“夏小姐,我让李组长跟回项目?”
夏薇闻言小声讲:“不用。”她说着强装无事的抬头看他。“简之,刚才我也是太激动了,不能全怪小繁。还是让她负责吧,我相信她以后会有改进的。”
“你不用勉强。”
“没有勉强,我是说真的。”她笑起来。“好歹我跟小繁认识了那么久,我不会记住这种小事的。”
这时永柳来敲办公室的门。“陈总,会议要开始了。”
陈简之向他点头,拿起电脑对夏薇讲:“夏小姐,你有事找小郑,我先去开会了。”
夏薇便讲:“我也该走了,公司还有一堆事情等着我去处理。”
“好。我叫人送你。”陈简之说完叫来离得最近的郑婉婷,让她送夏小姐走。
等郑婉婷和夏薇走掉,陈简之深吸了口气,走去大会议室。
大会议室所有人都到了,付强和宋祁以及刘慧都在。
付强看进来的陈简之,不知在想什么。
叶朝繁看了下陈简之,又悄悄将脑袋压低了些。
还以为他会缺席,没想还能准时参加,看来那夏薇在他面前倒还挺能忍的嘛。
会议等陈简之到便开始了,从三十六的一组开始,然后依次递减,最后是三十四楼。
叶朝繁这个小透明坐在陈列平身边,专注的听永柳他们演讲,偶尔看在本子上画上什么的陈列平。
她瞄了眼,是升级品牌的标志。
这陈列平和她一个路子的,没把东西搞出来,心心念念的全是这个。
组长的汇报不外乎是这一年来做过哪些项目,哪些是觉得有意义的,能让自己收获什么等等,最后便是做明年的规划。
叶朝繁听了两个便有些走神,看会议上的每个人表情。
不管是组长们的紧张,还是老板们无所事事的听着,以及像她这种抓着机会偷懒无聊的人,他们每个人都是或多或少带着些表情,只是陈简之没有。
陈简之靠在椅背上,右手握着笔,偶尔会写一下,但更多时候是看着电脑。
他平静到,似乎这里的人和事都不重要。
可实际他是有听的,不时会问一些问题,比付强和宋祁还有刘慧都认真。
叶朝繁想这可能是他的习惯。她以前没觉得有什么,不能听仇姜帆瞎说两句,就把陈简之按上有病的帽子。
但他是怎么做到的?
人不可能没有情绪。
叶朝繁不解。
在她困惑之际,陈简之转过视线看她。
偷偷摸摸走神的叶朝繁一下跟他视线对上,大脑短暂性的当机两秒。
陈简之向她扬起唇角笑了下,便又接着听李凌的演讲。
感觉又被撩到的叶朝繁:……
靠!
怎么可以这样!
他要有病,那这世界还得了?!
叶朝繁低头看本子,红着耳朵写写画画。
陈列平看她本子,见她写的全是圈圈,低声问:“圈圈代表什么?”
“光圈。”
“你这个代表什么?”
“无聊。”
还有心烦意乱。
到六组的时候,叶朝繁做为开僻者,她排在陈列平前面。
叶朝繁做报告的时候全程望着投影屏,根本不敢往陈简之那边看。
而刚才还没表情的陈简之,脸上挂着若有似无的笑,在她坚持的不看过来时,只好不停的问她问题。
叶朝繁没办法,迫于尊重,她望着陈简之恭敬的一一回答。
陈简之看她梗直脖子,眼里迸发斗志昂扬的目光,似他再问下去就记仇了,才终于放过她。
他们徒弟间你来我往,看在其他人眼里就是六组抓得这么严,陈总一点也不寻私之类的猜想。
叶朝繁坐下来,在陈列平起来开讲时,把陈简之的名字重重写在本子上,然后使劲画叉叉。
不能被他撩到,不要再想了!
可有时候人就是特别奇怪,理智清楚什么是对错,心却不受控制。
其实这颗重新喜欢上陈简之的种子,在仇姜帆谈及他的画时就已经复活。
他那盛梦之下的蝴蝶,他那让人心神宁静的画,这些无法解开的迷就像是肥沃的土壤,让种子生下了根。
现在不过是发芽破土时。
叶朝繁愤愤的想:不给它浇水,渴死它!
一直给自己做心里建设的叶朝繁,把种子扔到角落,不再去想去管它。
人之所以高等,就是因为有强大的自我约束能力,同样的错误叶朝繁不可能再犯第二次。
“叶助,你还不走吗?”
叶朝繁听到声音惊醒,看陈列平,又看空荡荡的会议室。“结、结束了吗?”
陈列平给她看手机。“中场休息。走,吃饭去。”
“好。”
叶朝繁拿起东西,和他一起出去,看到回各自岗位的组长们,愈加觉得搬到六组是明智的选择。
快了,还有两个工作日,等明年就可以搬出来了。
“组长,我们去吃……”叶朝繁看到电梯里的陈简之,改口讲:“我有点饿了,我们去家味吃吧?”
家味是家快餐店,陈简之和宋祁这些大佬肯定不会去。
陈列平说好。
这时电梯外边的郑婉婷讲:“你们再进去一点,给我挪点位置。”
被推到里面的叶朝繁:……
叶朝繁向陈简之和宋祁他们打了下招呼,就低着脑袋看脚尖。
妈蛋的,为什么害怕什么来什么?
正在这时电梯突然震了下,叶朝繁被前边的同事撞得后倒,她及力站稳无果后伸手撑在陈简之身上。
去她的狗血言情,她才不要栽进他怀里!
不过手掌下的腹肌手感真好。
这时电梯停下来,电梯里的同事害怕的讲:“小婷,都是你硬塞进来。”
郑婉婷嗷嗷讲:“不是我,肯定不是我,它又没提示超重!”
听到这话,叶朝繁暗暗咬牙。
该死的墨非定律!
陈简之见叶朝繁始终和自己保持距离,摸了摸她脑袋,在她耳边讲:“不用担心,不会有事的。”
电梯实际是非常拥挤的,他这一靠近,就像是将叶朝繁抱在怀里。
叶朝繁听他低沉充满魅惑般的悦耳声音,感觉有点腿软。
不行!
绝对不行!
你可是女孩子,怎么能被男人撩到腿软!
好在没多久电梯动起来,在下一层停下。
门一打开,被吓着的精英白领们一个箭步出去,叶朝繁也不例外。
走在后面的宋祁对陈简之讲:“看来你魅力不行啊。”
陈简之没说话。
宋祁得瑟的讲。“要换作我,对方肯定软得趴我怀里走不动,要抱才行。”
陈简之直接无视他,看也在纠结要走楼梯还是等其它电梯的叶朝繁。
早在他没去她生日会那天起,他就知道这是条任重而道远的路。
这时大楼的保安匆匆忙忙跑来,说有台空的电梯上来,让他们耐心等一下。
听到保安的话,决定走楼梯的同事便又都停下。
陈简之看没去电梯门前的叶朝繁,抓住宋祁往安全通道走。
宋祁跟他讲:“电梯都快到了。”
“人多。”
“你是怕小钢炮不愿意再跟你一台电梯吧?”宋祁也没抗拒,跟他走到下一层就讲:“刚那台电梯还没到,我们可以在这层劫胡。”
陈简之讲:“当运动了。还是你走不动?”
这可是赤裸裸的挑衅。
宋祁加快脚步。“谁说的?我可是每周去三次健身房的人。”
于是他们两爬了二十多层的楼梯,等到一楼的时候都出了层薄汗。
宋祁撑着楼梯,用手扇风,喘气如雷的讲:“这安全通道的通风做得真差。”
而陈简之瞧了他眼,闲庭信步的走了。
宋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