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进的车上——
“我们要去哪?”已经在车上坐了一个多小时了,勉强撑开昏昏欲睡的眼皮,我随便扫了一下窗外的景色,发现已经到了完全不熟悉的地方,顿时警觉了起来。
“马上就到了,名名老师,你还可以再睡10分钟。”琉璃冲我笑了一下。
看了一眼琉璃欢快的侧脸,我突然感觉刚才的警觉很没有必要,就算这家伙精虫上脑也不会对我这个没财又没色的邻家女孩产生兴趣,我们院里崇洋媚外的漂亮姑娘多了去了,就冲他那双异国风情的眸子,估计随便打个招呼就有一个排的美女抢着往镜头上凑。
“为什么要找我拍照,五楼那位poba大姐不是哭着喊着要约你拍?”反正也睡不着了,干脆闲聊一下。
“poba?”琉璃疑惑的看了我一眼。
“就是这样的。”我用手在胸前比划了大概木瓜这么大小的形状,琉璃看着我的胸口愣了一会,随即笑了笑回过头去。
“名名老师,我还在开车,你想吸引我也请忍耐,等我们到了目的地再说。”
“你想说勾引吧······”职业习惯让我条件反射的开始纠正学生的用词,看着琉璃似笑非笑的表情,我突然意识到自己被调戏了,“哎!怎么可以对老师这么说话,我们中国是讲究尊师重道的,一日为师终生为,为母,怎么可以随便跟长辈开玩笑。”
“是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吧。”
“你理解意思就好了么,喂!我是要你不要随便开玩笑。”
“我刚开什么玩笑了?”
“······”
在无聊的拌嘴中我们终于到达了目的地,还没下车我就被眼前的景色深深震撼了。大片的芦苇丛生在一条蜿蜒的河边,一颗老槐树静静的站在午后明亮的阳光底下,围着它的是许多不知名的黄色小花和青草。一阵风吹过,空气中飘来浅浅清香,芦苇们谦虚的低下了头,露出横在岸边的一条小铁船和船皮上的斑斑锈迹。
“名名老师,喜欢么?”
何止是喜欢啊,我都想在这盖所房子了。我冲下车,飞奔着跑到河里,当河水漫过小腿肚的时候,我惊喜的看见一群小鱼很迟钝的四处散开,过一会儿又一点也不怕生的聚回来,纷纷亲吻着我的腿,真心觉得,我不抓它们都对不起我的腿。
几经奋斗,我终于成功捏到了一条鱼尾巴。
“看!琉璃!鱼!”
“咔嚓——”
“扑通——”
鱼尾巴太滑了,捏着没两秒钟就被它溜走了。我遗憾的蹲下身来看着死里逃生的小家伙欢快的越游越远,突然感觉屁股一阵清凉。
“啊——我的裤子!”刚才玩的太忘乎所以了,都忘了自己是站在水里了,结果现在裤子湿了个通透。我可怜巴巴的站起来,扭过头去看着琉璃。
“咔嚓,咔嚓,咔嚓,咔嚓,咔嚓,——”
只见琉璃站在不远处狂按相机,一点要帮忙的意思也没有。听说搞创作的人思路和灵感被打断了不好,我只能自个儿找个开阔处,趴下来祈祷阳光能在琉璃的灵感枯竭之前先把我的裤子烤干。近午的日光慢慢强了,我被晒的昏昏欲睡,似梦似醒的不知道过了多久,突然觉得鼻子痒痒的,抠之~还痒······什么东西?
“干嘛?”原来是琉璃在拿草跟搔痒。
“名名老师,你喜欢这个地方的方式就是在这睡觉么?”
“额,我睡着了么?”我连忙爬起来,拍拍身上的草屑和土,碰到湿哒哒的裤子,回魂了。
“你趴在这干什么?”琉璃笑盈盈的看着我。
“额······”总不能告诉他我在这晒裤子吧,这理由透着一丝脑残的节奏啊~
“裤子湿了?”琉璃瞥了一眼我紧贴在身上的裤子,笑得更开心了。
“嗯······”好吧,我承认湿的很明显。
“你等等。”琉璃扭头跑回车里,掏出一个盒子来递给我,“给你的。”
这是一个扁平的纸盒,包装的很精致,还扎着粉红色的蝴蝶结。打开一看,是一件纯白色的斜肩晚礼,款式很简单,雪纺的垂地流苏让整件衣服显得有点不食人间烟火的意思。
“你习惯随身带着女人衣服?”总不好说他能预知我今天会把裤子弄湿。
“本来就是专门给你准备的,今天不是拍照么。”
“在家的时候怎么没拿出来?”
“想给你个惊喜来着。”······是么,非要跑到荒郊野外来再换衣服算惊喜么······
“你好像没有很惊喜的样子。”琉璃搔搔后脑勺,显得很不好意思。
“额······啊!好漂亮的衣服,真开心啊!”
这昧心话说完,我想现在我跟琉璃的表情应该一样很扭曲。为了避免更尴尬的事情发生,我连忙跑上车把衣服给换了。换完衣服的我并没有得到送礼人或惊艳或呆滞的表情赞赏,就看见琉璃依旧笑眯眯的一手擎着粉饼一手拎着化妆箱,“名名,我给你化个妆。”
“铃铃铃——”在琉璃抹完最后一笔唇彩的时候,我老土的电话铃声响了。
“喂?鑫鑫?”
“名名,你快回来吧,泥团不见了!”
“什么?!不见了是什么意思!“
“你家的门开着,泥团卧室的椅子倒了,泥团不见了!”
手机慢慢从手里滑了出去,鑫鑫还在那头大声喊着什么,不过现在我已经什么都听不见了,脑海里和耳朵里只回响着一句话——泥团不见了。
“······名名?名名?”琉璃的声音把我拉回了现实。
“怎么办?泥团不见了!琉璃,泥团去哪了?”我手足无措的拉着琉璃的手,眼泪开始止不住的往下流。
“呀,我刚画好的妆,别哭花了。”琉璃急忙掏出纸巾来给我擦眼泪。
“······”
虽然很想一巴掌拍死这个没心肝的家伙,但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在这种荒郊野外,唯一能带我去找泥团的人就剩下眼前这个仍旧笑眯眯却在此刻显得很诡异的人了。
“我知道泥团在哪,我可以带你去,但是你得保证不能再哭了。”还没等我想出怎么求他去带我找泥团,他居然就自告奋勇了。
“好。”他小心翼翼的擦了擦我的眼泪,又给我铺了点粉补了补妆,然后才慢吞吞的开始上车,发动。这期间我一直捏着拳头脑门上暴着青筋全力忍耐着没有一拳捣他脸上,在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的情况下,强忍着揍他的冲动坐上了副驾驶。
“你为什么会知道泥团在哪?”
“等会你就知道了。”琉璃突然转过头来,“不要哭哦~哭花了妆我就不带你去找他了。”
轻松的像哄孩子一样的口气并没有让我的心情轻松下来,反而莫名的紧张起来。虽然这也可能只是他跟泥团合伙跟我开的玩笑,但是想到平常他们水火不容的样子,这种情况的几率也变的微不足道起来。
“最好不要让我知道是你在中间捣鬼,史蒂芬,否则······”学着电影里边的台词想放点狠话什么的,后半句却怎么也想不起能拿什么来威胁这个我根本还是很陌生的学生。
“可爱的名名小姐,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我保证再过一会儿就送你一个终身难忘的回忆。”我惊异的看着这个原本连自己中文名字都发音不准的男人突然字正腔圆的口出成语,不安像爬山虎一样迅速蔓延了我的整个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