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辰一路走过,随便问了问路,就来到张家院落。
这里是城南最富庶的所在,张家占了最好的位置,门脸极大,占地宽广。
只是从街头望进去,就能见到里面的繁华豪富。
高高的围墙上面,已经站了一些家丁护卫,手拿着兵器戒备着。
离张家不远的街道上,站着一人,身长九尺,气宇轩昂,手中倒持长枪,身体也站得趣÷阁直像是一杆长枪。
苏辰精神探了出去,就发现这人气机混圆如一,站在那里就像是要刺破长天,气势凌厉锋锐。
更难得的是,这人望过来的眼神战意高昂,却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负面思绪,只有闻战则喜的欢欣鼓舞。
知道自己在城外杀敌的威风,还能保持着如此心态,当然不凡。
从此处也能看出这人心志坚凝,不受外物影响。
“你是何人,跟张家有什么关系,也要拦我吗?”
苏辰长剑在手,能察觉出这人的气息,显然已入先天,是难得一个高手,但他不守在张家府内,却在前路拦截,却是有些奇怪。
“本人岳家枪法传人岳嵩,奉知府大人之命,劝宁公子就此回返,金华城内不允许私下寻仇打斗……”
“哦,是官府的人,那你是一心想要助张家一臂之力,阻我行事?”
“不敢,岳某此来只为讨教两招,若是败了,自然力不能及,就此退去;若是侥幸运胜得一招半式,还请宁公子体谅。”
“挑战是吗?”
苏辰笑了起来。
这人的话里意思他是明白了,不想来,听令行事,打得过就执行命令,打不过就不管。
奇怪的是,这人的态度,似乎并不是太过在意知府大人的命令,反而对切磋打斗更是感兴趣。
当下笑道:“先热热身也好,你只要能挡住我三招,我就掉头离开,给知府大人一个面子,否则的话,没有实力,就不要说话,乖乖的在一旁看戏就好。”
他手中剑鞘斜举,原地风起,身上衣裳烈烈作响,一股强大气势向着四方席卷。
四周观望着形势的百姓,全都心里一沉,胸口发闷,踉跄着离得更远,更有些人急急离开,躲在屋角屋后,街道来来往往的行人,转眼就变得空荡起来。
张镇岳站在围墙望楼之上,心里也是一惊。
他只是远远望着,就感觉心头发寒,想起先前那人一人一剑扫荡军马的情形,再看看身后那些手中刀剑都握不稳当的手下,不由苦笑道:“老爷,还是逃吧,家里这些护卫根本就不足为凭。”
“不行,宁文靖再怎么样,也是一介书生,他没有官身,不能正大光明的肆意行事的,除非是想要就此亡命江湖,否则也只能是佯装强势,谈个条件罢了……如今知府大人已派出亲信将出手,他更不加不敢随意杀人,攻击乡绅。”
张元山纠结了一会,斩钉截铁的说道。
其实他是舍不得这份家业,做出逃跑的决定是很容易。
但自家的根基全在金华,岂不是要全然抛弃,这怎么能行?
一个管家打扮的中年人,也在一旁轻松笑道:“是啊,老爷不但在金华名气很大,而且在朝庭中也有着大人看顾,宁文靖最多是虚张声势,他有几个胆子敢放肆,不怕被王法抄家灭门吗?”
管家此言一出,四周响起一片附和声。
“无非就是赔点钱给他,打发走了。”
“这些穷措大受了委屈,最喜欢闹上一闹,凡事都要讲个道理、论个曲直,在城外杀人尚可说是为了自保,在城内攻击别人家宅,是强盗所为,怎么看他都是不敢的。”
“何况,还有岳嵩将军亲自动手拦阻,听说这位岳将军曾经跟南天神剑夏侯无敌交手过,也没弱了多少,是很强的高手,他既然出手了,应该无事。”
岳嵩是知府家将,众人尊称一声将军也说得过去,再说此时人家在帮忙,当然得说些好话。
那管家更是摇头晃脑的献计道:“从岳将军出手来看,知府大人还是对我们张家很照顾的,此事过后,我们有的是办法来对付宁家,此前却是做得差了……只要从官府入手,他就没有半点法子,他家里本来衣食无着,几日之间就能买得起大宅院,不是偷就是抢,这事查一查,总会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他笑了笑又道:“过两日不是院试吗?宁文靖还想要考秀才呢?只要稍稍打点一下,就能让他多年辛苦付诸流水。”
“正是如此。”
这些人七嘴八舌的说着话,张镇岳心里却是越来越慌乱。
他隐隐感觉不妥,可是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哪里不对。
别人实力不到,看不出那书生身上沉凝杀机,他却是感觉得到。
可惜,这事说了别人也不会信。
说得多了,反而会被认为是畏战胆小,这对江湖人来说,会坏了名声。
“别乱猜了,希望岳嵩真如传闻中那么强,可以挡得住宁文靖,否则……”
接下来,他的话就吞进了肚子,街道中已经动手了。
“三招,哈哈……”
岳嵩战意激昂,持枪作势。
身上枪势如浪,把那股压在自己身上的气势迫开,一股被轻视的怒火在心头升起。
“再怎么样,我也是转战江南江北,打出了很大声名的先天高手,就连夏侯无敌都不敢说几招之内败我,宁公子也太狂了吧?尽管出手,我看看你的剑法比南天神剑如何?”
“那就看好了,我出手向来不懂得怎么留情,岳兄小心了。”
聊聊几句话间,并没有过多的礼让,苏辰眼神变冷,更没有想看看对方枪术的意思。
一个先天,还不在他的眼中。
在他心里,张元山敢算计自己,敢联合左明月对付自己家眷,那就该死。
这人敢挡在身前阻拦自己行事,自然有着各种心理准备,或是求道,或是坚持,那就看他能不能承受得起?
我若是用出五雷天罡正法都算是欺负你,就纯粹用武功吧。
“第一剑,流光……”
他轻喝了一声,身形陡然化做一道淡淡烟雾。
随着“锵”的一声,一点银光从亮起,只是一闪就到了岳嵩眉心。
剑光如练,出手之前看不到任何征兆,只是一刺就穿越七丈空间,似乎足下的空间距离并不存在一样。
“危险!”
这点银光一现,岳嵩身上汗毛全都竖了起来。
他感觉自己先前所有想法十分可笑。
什么切磋,什么突破,什么轻视,全是假的。
有些事情绝对不能试,有些人不可招惹。
生死之间,他心头陡然生起一股悔意。
“长河落日”。
狂吼一声,岳嵩手中银枪如怪蟒,一道圆环从身周伸起。
枪尖如蛇,窜向自己的眉心。
枪势轮转如大日东升。
他只觉得这一次,是自己有生以来最酣畅淋漓的一枪,突破了自己以往的瓶颈,枪势轮转基本上达到了无物可破的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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