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多会,冯建业给我发来一条短息,具体标注了钱进的病房号和他什么时间动手术,我从屋里静坐了十多分钟,最终拿定了主意,这件事情只我自己一个人动手,坚决不能让胡金他们参与,毕竟成功率实在太低了,稍有不慎,他们就真的被我推进了火坑里。
可是怎么摆脱哥几个属实是件比较困难的事情。平常我进进出出到哪都会带着胡金,突然出门不喊他,兄弟几个不怀疑才怪,我得想个万全的法子瞒天过海。
钱进的手术在下午四点半左右开始,我寻思先到医院去打探一下具体情况,结果刚一打开门,就看到陈珂正拎着拖布站在门外面,看起来像是在拖地,其实她脑袋时不时的朝我的房间张望两眼,见到我出来,她愣了一下,我也吓了一哆嗦。
“三爷...”陈珂弱弱的喊了我一声。
我干咳着问她,你刚才是不是听见我打电话了?
陈珂咬着小嘴唇轻轻点了点脑袋,三爷我知道我没资格劝你什么,但是我听的出来,你应该是要去做很危险的事情吧。
我长吸一口气,笑容满面的看向她问:你一直很喜欢我对吗?
陈珂的俊脸顿时红到了脖子根儿上,我温柔的靠了靠她胳膊说,你答应我件事情,等你过生日那天,我就陪你好好的玩一天,你看咋样?
陈珂瞪着两只水汪汪的大眼睛不解的看向我。
“待会你陪我出去买包烟,一个小时后你装作很着急的样子回来找金哥他们,就说我被绑架了,绑匪要求他们带五百万到城郊去赎人。等到明天早上的时候,你把我手机交给胡金,让他看看我的短息草稿箱,可以么?”我掏出手机编辑了一条短信递给我陈珂。
陈珂怯怯的往后退了退身子,望向我问,那你会不会有危险?
“必须不会啊!我就是想给金哥他们开个玩笑,想看看他们对我的忠诚度,你刚才也听到了,我们马上要去办一件大事,我得确定金哥他们对我的诚心!”我爽朗的咧嘴一笑,很自然而然的挎住陈珂的肩膀说:“小珂,这件事情就拜托你了!”
陈珂犹豫了好半晌后,才微微点点头说,那你不能骗我哦,你肯定不能有危险,咱们拉钩!
她朝伸出直接的小拇指,我笑了笑和她把小拇指勾在一起。
之后我俩一块走下楼,王兴和胡金还有胖子正坐在一楼的大厅里打扑克,见到我俩一起往门外走,陈珂又是小脸臊红一片。胡金就拽了拽准备起身的王兴,朝着我坏坏的瞥嘴一笑。
我也露出一抹“你懂得”的贱笑,和陈珂一起迈步走出ktv。
出了ktv,我从街口的小卖部买了一包香烟,冲陈珂低声说。小珂你就在附近溜达一会儿,记得待会一定要装出来很着急的样子,我的身家性命可就全压到你身上了,你要是做不好这件事情,我恐怕就有危险了。
陈珂重重的点了点脑袋,露出一脸天真无邪的笑容说,放心吧三爷,我保证完成任务!
我快步走出“花街”,又从附近绕了一圈后,看了看周围没什么人注意。打了个寒颤,顺手拦下了一辆出租车坐了进去,朝着司机说:“书香园小区!”
从小区的门口,我见到了冯建业,他很机敏,把脸捂的严严实实的,大口罩、大墨镜,如果不是他喊我,刚才我都没认出来,他递给我一支打针用的针管,针管里是蓝色的液体,之后什么都没说,就转身返回了小区。
望着这老家伙的背影,我当时真有心思一拳头怼死丫的,狗东西只想坐享其成,什么都不愿意帮着我做,发了几分钟呆后,我又打了辆出租车奔着医院的方向出发了。
路上我耷拉着脑袋寻思,具体应该怎么干?此刻离钱进下午做手术差不多还有五个半钟头。
距离医院还有一段路的时候,我就下车了。慢悠悠的步行走了过去。
站在医院的门口,进进出出的人挺多的,基本上都是些提着水果、营养品去探望病人的。
我没有直接进去,而是绕着医院的周围来回转了一圈儿,简单的了解了一下这附近的情况,最后我又打车跑到集贸市场买了一个围脖,一副口罩,还有一顶耳套,路过一家眼镜店的时候,顺手给自己买了副平光镜。
现在正是寒冬腊月天。我这幅打扮再正常不过,从医院门口抽了根烟后,我双手插兜走了进去,石市的中心医院属于市里面医疗环境最好的地方,从里面住的人基本上都是条件不错的。一进大门口是个前厅,挂号和缴费的地方,大厅上去就是各种科室,背后是两栋住院楼。
我从大厅里溜达了一会儿,这才往后面的住院部走去。
钱进住在十七楼。十八楼就是手术室,想来应该是为了方便下午的手术吧,我没坐电梯,踩着楼梯往上走,就是怕有什么麻烦,方便待会逃跑。
当我走到十七层的时候,在安全通道门口,蹲着两个穿皮夹克的青年男子,这俩男的差不多都有三十多岁的样子,长得人高马大。身上透露着一股子彪悍的味道。
我从社会上摸爬滚打了这么几年,该有的眼力价还是有的,一看就知道这种人绝逼不好对付,他俩蹲在地上抽烟,有一搭没一搭的闲扯,不过眼睛却牢牢的盯在我身上。
我竭力放轻松,装成什么事情都没有的模样,很自然的拉开门准备往里走,结果我手指头刚碰到门把手,其中一个家伙就站起来拦住了我,朝着我微笑说,朋友怎么走楼梯啊?不是有电梯么?
我脸上戴着口罩,故意含糊不清的说,我不知道啊,第一次来这家医院。
青年从兜里摸出一个黑色的证件本。从我脸前一闪而过,就又快速揣了起来,朝着我微笑说:“这层楼里面住了一位大人物,现在不方便人进去!”
我装作一脸懵逼的模样说:“不让人进去?不可能吧?我老舅刚刚做完手术就从里面住院呢,早上刚给我打的电话。让我过来探望他的啊!”
旁边另外一个眉头上有条刀疤的青年站起来,不耐烦的训斥我,告诉你不能进去就是不能进去,是不是听不懂人话!
我装作害怕的模样往后退了两步,弱弱的说:“同志。麻烦通融通融吧,我家是农村的,做了一上午的公交车,才赶到医院,我老舅的病情耽误不得,说不准啥时候人儿就没了!”
“你老舅姓什么?”青年皱着眉头看向我。
我吸了吸鼻子说,姓赵!
“滚,不可能!这层只住了一位姓钱的大人物,绝对不会是你老舅!”青年一巴掌搡在我胸脯上,把我给推了踉跄。
我疑惑的低头喃喃,我老舅不可能骗我的,他说他就住在十六层的...
“你小子是不是缺心眼啊?你老舅住十六层,你特么到十七层来找什么人?滚蛋!”眉头上有条刀疤的青年直接给气笑岔气了,朝着我挥了挥胳膊驱赶。
“啊?这是十七楼么?”我装作一脸惊愕的仰头看了眼楼层号,笨拙的拍了拍脑袋。朝着两个青年鞠躬憨笑着说:“谢谢大哥提醒了,刚才我只顾着往上跑,没太注意几层楼,那我到十六层再去看看吧。”
两个青年嗤之以鼻的“哈哈”大笑起来,嘴里不干不净的骂着什么“缺心眼。二百五”之类的话。
我也没作声,“噔噔噔..”往楼下走。
刚准备拐弯的时候,“等等!”先前那个眉头上有条刀疤的青年喊了我一声,我茫然的转过去身子。
他走到我的面前,又上下打量了我几眼,这孙子估摸着得有一米八五左右,站在我对面比我高出来半个多脑袋,他把我脸上口罩拽了下来,两只眼睛透露着一股子冷酷,又仔细的瞟了我两眼,挤出个笑容摆摆手说,没事了兄弟,我认错人了,看你的背影我还以为是我老家的一个表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