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一帮人嘻嘻哈哈的钻进车里,奔着李沧区疾驰而去。
现在大日集团基本已经全部龟缩到了李沧区,我们自然也把重心转到了那里,如我之前猜测的一样,大日集团开始往外大肆甩卖自己在其他区的产业。
对外他们说的是要把未来的工作计划转移到海外,实际明眼人都看的出来,这个雄霸青市多年的老牌劲旅怕是已经到了日暮西山地步。
我从车里换了身衣裳后,外面的雨已经犹如瓢泼一般,雨点子“噼里啪啦”的砸在车顶,声音听着叫人格外的烦躁,我咬着烟嘴问旁边的白狼:“小白,最近伦哥和强子那边没啥事情吧?”
白狼抿嘴笑道:“没有,石市和崇州早被打造成铁板一块,说句大逆不道的话,除非是国家点着名字要收拾咱们,否则这俩地方怎么换届也影响不到王者,伦哥和强子都说过几天来青市走亲戚,看看咱们。”
望着车窗外的倾盆大雨,我抚摸着下巴颏呢喃:“我特么也是了怪,当初占崇州,夺石市也没见像现在这么艰难,现在咱们从青市混了这么久,顶塌天算个半城之主,到底是这边人太生性,还是咱们的火力不够猛。”
胡金嘬着嘴唇笑道:“你快拉鸡八倒吧,之所以现在觉得轻松,是因为你已经熬过了那段苦日子,如果让你再重新走一遍,你看看还轻松不?你是当局者迷,我们这些旁观者看的可你清的多,崇州、石市走下来有多难,那会儿你打碎多少次牙齿往下咽,回头我给你数叨数叨。”
我沉默片刻后,无奈的笑道:“或许吧,金哥、蔡亮你们说,如果咱现在停手,让王者围绕现有的基础发展,能不能存活下去?”
他俩没吭声,白狼率先开腔:“不能!第一,咱们跟郑波之间已经是个不死不休的局面,现在外面人都传你手里攥着老郑和张黎的黑账本,老郑不可能让咱们踏踏实实过日子,所以我们和郑家必须倒一个,第二,周泰和和哑巴一直惦记着吃了咱们,如果他们真的跟罗家交好,东北的事件根本不会发生,天旭也不会死,第三,是因为漕运商会这条变色龙,他们之前帮着张黎想在东北除掉大哥你,计划失败后,又马联合你,一并干掉了张黎,狗日的贺鹏举心里要是没点什么心思,我把脑袋割下来给你们当球踢。”
胡金抓了抓后脑勺迷惑的问道:“贺鹏举不是说,东北的事情是魏海背着他偷偷操办的么?他事先根本不知情呐?”
“金哥,你跟大哥的关系铁不铁?”白狼答非所问的笑道。
胡金轻轻怼了我一拳头说:“他不到二十岁我们认识了,你说铁不铁?”
白狼轻点两下脑袋再次问道:“也是说,即便你跟老大发生矛盾,甚至揍了他一顿,他肯定也不带跟你翻脸对吧?”
“那肯定的了!”胡金理直气壮的出声。
白狼押了口气笑道:“你们这么铁的关系,你敢不敢背着老大找几个人偷偷把贺鹏举做掉?我是指做以前一声不响的那种。”
胡金脱口而出:“不是敢不敢的问题,是我肯定不能那么做,我要是那么干了,小三爷往后还怎么立足,王者到底听谁的...”
说着话,他慢慢闭嘴巴,瞬间明白了白狼的意思,胡金会有这样的想法,同样身为贺鹏举股肱之臣的魏海难道会想不到?也是说整件事情其实根本是贺鹏举在背后操作。
胡金摸了摸鼻梁苦笑道:“你说的在理,看来是我有些跟不节奏了,我仍旧在拿十年前的江湖道义去衡量如今这个社会的勾心斗角,我总以为贺鹏举的身份肯定是个敢作敢认的爷们。”
看蔡亮一直不言不语,我轻轻推了推他胳膊,开玩笑的打趣道:“亮哥,你想啥呢?咋这么不合群不跟着我们踊跃发言呢。”
蔡亮声音不大,但是足够清晰的说:“三子你还记得第一次跟贺鹏举碰面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么?”
我边回忆边说:“当然记得,因为一个叫什么鸡八玩意儿的傻篮子想要勾搭菲菲,我捶了他一顿,后来引出来那个什么漕运商会第一打手,再后来贺鹏飞跑到咱们在市北区的ktv闹事,结果被结巴怪暴打一顿,贺鹏举亲自跑过来保释他哥,也是从那时候开始,咱们才知道青市还有漕运商会这么个庞然大物,怎么会好端端提起这茬子了亮哥?”
蔡亮舔了舔嘴唇的干皮,低声道:“你们说,有没有一种可能,贺鹏举其实一直在背后暗支持张黎或者郑波,他们两家看去好像没什么瓜葛,但实际漕运商会的档次要大日集团高很多,不管是财力还是关系,可为什么如此磅礴的漕运商会不要青市其他区,单单让给一个他们弱很多倍的大日集团?这很不符合逻辑。”
“漕运商会主要干出口贸易的,可能对地的产业不太感兴趣吧。”胡金接话道。
蔡亮摇摇脑袋说:“我觉得不是这样的,算漕运商会一门心思发展海贸,可一点都不妨碍他们制霸青市呐,退一步讲,算贺鹏举真的不在乎青市,可他们难道不怕大日集团做大做强把他们给撵出去吗?一山不容二虎这是老理儿,但如果大日集团是被漕运商会扶持起来的,或者大日集团的某个控股的股东实际是漕运商会的人,那情况是不是另当别论?”
一车人顿时哑口无言,全都惊愕的看着蔡亮。
蔡亮接着说:“我记得次罗家人要杀三子的时候,有人曾经给三子提过建议,不要让王者在石市、崇州一家独大,至少扶持起几个旗鼓相当的势力跟我们明争,这样至少不会叫面人觉得控制不住咱们,所以我感觉大日集团好像是漕运商会扶持出来给自己当幌子的一个伪势力而已。”
我迷惑的说道:“听你这么一说,好像确实有点可能,但张黎并没有跟我说过这些,当天我都打算活埋他了,以张黎的尿性,为了保命,肯定会把这种消息递给我,可是他压根没提过这茬。”
蔡亮点燃一支烟,接着道:“听我说完,不知道你们注意到没有,漕运商会真正开始针对咱们,是从咱们从大日集团巧取豪夺下市南区和莱西开始,那会儿他们跟大日集团合伙开发了个什么央一品,因为事情是我处理的,所以我印象特别深刻,央一品有贺鹏飞的干股,一处小小的地产开发竟然可以将漕运商会的二把手给拽进来,这事儿好像有点搞笑吧?当时我没来得及想这些,过去很久后,我越琢磨越觉得不对劲,委托梓阳帮我暗暗查了下贺鹏飞和张黎到底有什么关系,前两天梓阳刚给了我信儿。”
“查出来什么没?”我忙不得问道。
蔡亮摇了摇脑袋说:“没有,他俩之间根本不存在任何关系,唯一的关系是张黎刚刚加入大日集团的时候,大日集团曾经跟漕运商会干过一场,张黎带队弄残了魏海一只眼睛,后来两家开始矛盾不断,但基本都处于能被控制的小规模混斗,所以我想张黎兴许真的不是漕运商会的人,但不排除大日集团是漕运商会的幌子势力。”
这次不光胡金懵逼了,连我和白狼也全都听的云山雾罩,异口同声的问:“啥意思?”
蔡亮凝声道:“张黎加入的时候,大日集团已经存在了,他后来位只是因为他的股份最多,但大日集团并非他一个人的,百分之六十在一些大小股东手里,所以我产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张黎或许只是被故意推到前面的,只是他自己也不知道罢了,而主事的其实是那百分之六十股份真正的掌控人。”
我猛然想起来之前栾建告诉我,郑波实际在大日集团也有股份,而且还不少的事情。
见我们全都哑口无言,蔡亮笑了笑说:“当然这些都只是我的猜想,咱们当听个乐呵,三子你也不要被我的话左右住思想,我再跟你说个梓阳查出来的信息,贺家哥俩确实和张黎没任何瓜葛,但他们很早以前认识郑波他爹了,张黎认识的早很多,贺家哥俩和魏海一开始是在海货市场倒腾海鲜的,那会儿郑书记是黄岛区的负责人,郑书记之所以能崛起,是因为他在黄岛区做了一件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