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我,向风,雨馨,晨星,杨叔,杨老爷子,小晴,我们都去四川。商议妥以后,杨老爷子便给他在济南的朋友打了个电话买机票。我都好久没出过远门了,眼下这么多人一起去,查事的同时,顺带着也相当于是旅游,心里面挺激动的。
“小冷啊…”杨叔轻轻碰了碰我。
“嗯?”
“飞机这个东西,要咋坐?”
“就是…”我笑了笑,“哎呀,您老跟着我们就可以了,我们咋坐,你就咋坐…”
“哦哦,那个…”
“杨叔还想说什么?”
“我要不要,带个便壶上去?不然的话,万一大叔我要是紧张,在飞机上撒尿,岂不落人家下面的人一头一脸?”
我简直哭笑不得,脸一板,道,“要,您老又能吃又能喝,最好带个大号的…”
“哦哦…”
“哎呀…”晨星推了我一下,笑道,“杨叔你别听他瞎说,人家飞机上有厕所的,这家伙欠揍…”
“他奶奶的…”杨叔笑骂。
“就是欠揍。”雨馨嘴一撅,“起飞降落的时候厕所不开,杨叔你要憋不住,就尿阿冷身上…”
“这主意好…”小晴两手一拍,“小冷子,我表叔还是老处男呢,他的尿淋你身上,可以什么来着,哦,对了,辟邪…”
“什么老处男?没大没小。”杨叔脸一板,“你连个孩子都生不出来,还好意思说人家…”
“我高兴,我爱,我喜欢,你管得着么?”
“嘿…她…她老公奶奶的…”
杨叔想说‘她奶奶的’,可能是忽然想到,小晴的奶奶是自己的堂舅妈,杨老爷子的母亲,所以改口了。我们都哭笑不得,杨老爷子也忍不住笑了。先前因为聊到杨家诅咒,所造成的压抑氛围一扫而去。
其实这趟出门也没什么要准备的,因为气候有差异,所以,到了四川以后,根据当地的气候再置办衣服。至于其它东西,也没什么可带,主要有些东西没法带上飞机,到时候如果需要用到些什么,有向风呢,在那边采办。我们那些法器,不是违禁品,可以托运过去。
晚上睡了个饱觉,第二天一早,我们便驱车去了济南。书说简短,我们乘坐下午的航班,从济南到成都双流机场,用了差不多三个小时。取了行李从机场出来,已经将近傍晚了。
“嘿,这玩意儿真好…”杨叔紧了紧裤腰带,“吃中晌饭还在济南呢,这吃下午饭就跑到成都来了…”
众人都笑。
向风所开的那家餐饮店,位于市区一条商业街的最里端,目前是别人在帮他打理,主要卖特色快餐,还有各种饮品。面积虽不算多大,但装修的时尚而又雅致。
打车来到成都市区,夜色低垂,花灯初上,到处都是熙熙攘攘的人流。相对我老家来说,成都要热多了,耳中听着各种四川方言,感觉仿佛来到了异域他邦。
“小冷啊,我听刚才过去的那个小姑娘说,你搞个穿串儿哦(铲铲儿),那个‘穿串儿’,是啥意思啊?”杨叔问。
“穿串儿就是…”我挠了挠头,“吃的那个串儿,你知道吧?”
“啊…”
“用铁钎子把肉穿起来,就叫穿串儿。”
“嘿…”杨叔笑的一脸褶子,“这地方好,连个小姑娘都那么爱吃,张口一个穿串儿,闭口一个穿串儿,大叔我喜欢…”
“我都被你们说饿了…”小晴撅着嘴道。
“就你饿,我们不饿是吧?叫我声好表叔,等下给你搞个穿串儿吃。”
“好表叔…”
向风横了我一眼,满脸哭笑不得的样子,我冲他伸了伸舌头,心道,关于向风跟小丫的事,我一直没问过,从一下飞机,向风可能是触景生情,一直闷闷不乐的样子,眼下终于被我逗的有了点笑容…
来到向风那店,刚一进门,一个胖乎乎的人便迎了过来,“请问你们几位吃点…哎呀,老板回来啦!”
向风冲他点了下头,微微一笑。
“怎么也不给我打个电话,我也好安排个车去接你们撒…”
这店里有不少食客,闻声全部朝我们看过来。两个衣着时髦,挎着包包的女孩儿,看到向风,立马跳了起来。
“天啦,帅哥回来啦,我们隔三差五就过来,你晓不晓得,这都一年没见了,我们都快想死你了…”
我暗暗好笑,心道,这川妹子就是猛叉叉呀。同时又想,我先前的推测看来是对的,向风太受女孩儿欢迎,小丫应该是感觉配他不上,所以离开的…
晚上,向风命厨师弄了一大桌的菜,众人坐在包房里,一边吃喝,一边商议着进一步的行动计划。
“那什么…”杨老爷子说,“跑了这么这一天,今晚先好好的睡上一觉,明天再去找我当年认识的那人。不用都去了,我跟张师父我俩就可以了,书军跟你们这些小年轻,到处玩儿一玩儿…”
“好好…”小晴差点把吃到口的菜给喷出来。
杨老爷子白了她一眼,继续道,“可我这么些年没来,感觉这成都变化挺大呀,不知能不能找的到…”
“我跟你们一起去吧,我对成都比较熟悉。”向风说。
师父想了想,说,“也好…”
阿风这店容不下这么多人住宿,所以我们一起都住的宾馆,第二天一早,师父,杨老爷子,阿风,他们三人就出门了。没曾想,他们这一找,两天过去了,一无所获。这两天,我,晨星,雨馨,小晴,杨叔,我们几个,四处游逛,买了许多东西,吃了不少美食。四川饮食以麻辣为主要特色,天气本来就热,再加上老是吃些什么麻辣兔头,干锅牛蛙…之类,吃的我直上火,舌头打结,嘴巴起泡。
第三天一早,师父他们又走了,雨馨陪小晴去买衣服,杨叔不知跑去了哪里,就剩了我跟晨星两个。
“冷大师早上想吃点什么?小女子给你去买。”晨星微笑道。
我苦涩一笑,“就想吃点清淡的,那些肉啊,什么的,我都吃怕了。”
晨星一笑,然后抿嘴想了想,“那…吃什么清淡的呢?”
“我也不知道…”
“不如…”晨星看了看表,“我去肯德基买粥回来吧,应该还有的卖。”
“呵呵,行,不过,不用买来了,咱俩就去肯德基喝粥吧,走…”
我和晨星两个就近来到一家肯德基店,一人点了份皮蛋瘦肉粥,慢慢的吃着。
“阿冷。”
“嗯?”
“你觉得…”晨星用勺子轻轻搅动着碗里的粥,“我义父萧山,当初带万金山伯伯过四川来所见的那个人,会是谁?”
“这个…就是不知道是谁,所以,我们才来查的呀。”我道。
晨星轻声‘嗯’了一声。
“怎么了?”我问。
“没什么…”晨星说,“当初我对你说过,我在整理我义父的遗物的时候,得知到他还有一个失散的哥哥…”
“嗯,对…难道你怀疑…”
“不,不是怀疑,我只是想,我义父带万伯伯来见的那人,肯定跟我义父的关系非同一般,我们如果能够找到他,应该就能通过他,得知到关于我义父的,一些不为人知的事…”
“嗯,我们一定要想办法找到他,快吃吧,粥冷了,就不好吃了。”
“嗯…”
看着晨星吃粥的样子,我心里莫名的一疼。
“看我干什么?”
“嗯?呵…没什么…”
“你也吃。”
“好…”
我三两口吃完剩下的粥,用纸巾抹了抹嘴巴,目光漫无目的的朝四下扫去,落在距离我们不远的一张桌上。
围桌坐着几个老外,正在一边吃东西,一边说聊着什么。因为其中一个的鼻子特别长,所以我就多看了几眼。当我把目光收回来的时候,无意中朝坐在最里面的一个老外一瞥,心里突然一震。
“阿冷你怎么了?”晨星见我神色有异,问道。
我急忙打了个手势,定神朝那老外看过去…这才现,那个不是老外,而是一个中国人,带着顶帽子,由于帽檐的遮盖,看不到眼睛,正闷着头,动作迟缓的啃汉堡…
“怎么了阿冷?”晨星问。
我收回目光,低声说,“那一桌坐的那个,戴帽子的男人,有点不对劲…”
“不对劲?”
“嗯…”
刚才我随意的那么一瞥,为什么会一震?…因我看到,那人身后的角落里,隐隐约约的有一个模模糊糊的东西…我没看清那是个什么,当我仔细再去看时,就看不到了…这店里的空调开的并不是多大,但我却觉得有一股冷气,直往骨缝里面钻…
这时候,那几个老外吃完了,其中一个老外对那戴帽子的人叽叽咕咕说了句什么,那人只是点了点头,然后,几个老外站起身,拿了包,朝外面走去。
“星你在这里等我一下,我过去看看。”我低声说。
“嗯…”
我站起来,定一定神,走到那一桌跟前,弓身问那人,“请问先生,我可以坐这里吗?”
“唔…”
我盯着这人身后,一边仔细感应,一边缓缓往下坐,隐隐的,我感觉到有一种阴物的气场,心里一紧…
终于,这人抬起了头。只见他大概四十多岁年纪,脸色苍白,眼睛里很多血丝。
“哦,你好。”我笑了笑。
这人也不言语,横了我一眼,把吃剩的汉堡往桌上一放,起身就往外走…
就在他起身的那一瞬间,我忽然感觉到有东西在我口袋里一胀,不禁吓了一跳,急忙低头用手一摸,我摸到了师父当初给我的那一道,被符纸层层包裹的‘阴阳奇符’…
当我抬起头的时候,那人已经从这店里出去了,我急忙追了出去,望了一圈,没看到那人,就这么一下子的工夫,他就不见了…
晚上,师父他们刚一回来,我就把我们白天遇到的这一件奇事讲给了他们。
“我感觉,那人好像是不知被个什么东西给缠住了,他走到哪儿,那东西就跟他到哪儿…”
师父一言不。
“你们查的怎么样了?”我问向风。
“有线索了。”向风说。
“哦?!找到当年跟杨书明老头儿有生意往来的那人了?!…”我一激动,忘了杨老爷子就在旁边了,尴尬的笑了笑,不过,杨老爷子好像一点儿也没在意…
“嗯。”向风说,“不过,那人不在成都,在隶属xx市管辖的一个县城里,颐养天年呢…”
向风所说的,是一个旅游县,那县城里有好几处著名的景区。
第二天,我们包了一辆车,离开了成都,中午时来到xx市,吃过午饭,一路向西,来到那县城,找到了那人所住的地方。那是一个跟杨老爷子年岁差不多的老头儿,穿着一身唐装,胡子刮的干干净净,右手‘骨碌碌’滚动着两个石头胆,一副养尊处优的模样。
跟杨老爷子两个叙了一番旧,然后两个人就去了里面的一间房,过了半个多小时,杨老爷子走了出来。
“怎么样?”师父问。
“他答应动用他的关系,帮我找以前跟英国人(萧山)走的比较近的,倒卖古董的人。让我们就住在他家等消息…”
这晚,我们就在这人家住了下来,半夜时,下起了大雨,直到黎明方停。天亮以后,那人就跟杨老爷子两个开车出门了。
下了半夜的雨,树叶绿的亮,水气升腾起来,空气湿闷闷的。吃过早饭,师父在屋里面打坐静修,晨星给雨馨涂指甲,杨叔跟小晴抢薯片,向风站在院里踢树枝,我则蹲在距向风不远的地方,一手抱着头,歪着脖子,另一只手拿根树枝,百无聊赖的在地上画叉叉…
“冷大师。”向风说。
“嗯?干吗?”我头也不抬。
“别画了,叫上他们,出去走走吧,我带你们去一个好地方…”
“哦?”我一下来了精神,“去那儿啊?!”
向风笑了笑,“等下到了,你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