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婴儿
不能把灾祸带给小玉!
这是小夏的第一想法。所以,她放弃了想把门挡好,自己躲在里面的想法,以最快的度拿了一张符咒跑进里间去,放在睡得死死的小玉的衣领里,然后冲出门去。
这是顶层,她必须先于那两个护士来到下一层,才有回旋的余地。而且她看得出来,这两个护士并不是鬼魂,而是被那僵尸控制了。因为在月光下,她看到那两个护士有影子,但是举止和行为又那么异于常人,这很说明问题了。
这栋楼是两侧带楼梯的,走廊很长,各科室全都锁着门,而灯是声控型节能灯。小夏从一侧下来的时候,根本看不清楚另一端的情形,只有跑到中间时,她的脚步声才能震动得另一侧灯光明亮起来,当然下楼时也是要下到楼梯拐角处,下一层的灯光才会明亮。
她乱跑一气,完全没有计划,因为在这情况不明的情况下,她也没有什么判断。她只听到自己的脚步和喘息,没有那两个护士的任何音讯,这让她不由得怀疑自己先前的感觉是不是正确,她们真的是人吗?虽然她们有影子,可为什么可以行动没有声息?难道是邪术造成的?!
她边跑边抚摸着衣袋中的符咒,那是阮瞻送他们回来的时候给她和万里的,她感觉摸一下这符咒,心里就会觉得平安些。
她跑到四楼的楼梯拐角,三楼的灯被她的脚步震得瞬间亮起,但她却蓦然刹住脚步,因为出现在她面前的,不仅有光明,还有那个被她误伤得头破血流的护士。
她一手拿着托盘,一手还是向前伸着,“流血了,你赔!”
小夏转身就跑,但在另一侧楼梯看到另一个护士走了上来。她依然低着头,双手拿着托盘,显得那拖盘比较沉重,上面盖的白布簌簌地抖动,好像下面有活物!
三步并做两步,小夏赶在她之前迈上楼梯,迫不得已又向楼上跑去。
混乱之中,她辩不清方向,只是当迎面遇到护士时就向相反的方向跑,左左右右、上上下下,不到五分钟,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是处在哪一层楼上。渐渐的,她现自己被两个护士堵在了走廊中心。
“流血啦!”一个伸直着手。
另一个仍旧低着头。
小夏前后没有退路,慌乱地乱推两侧房间的门,但所有的门都紧锁着,没有一个可以让她进去躲一躲,眼见着两个护士渐渐逼近!
她贴紧一侧的墙壁,尽力把护士向走廊的一侧引,期望可以腾出另一侧的空间,让她有机会逃掉。可当她才看准时机准备开溜时,只感到手臂上一阵巨痛,自己的伤臂被一只铁钳一样有力的手抓住。
是那个头破血流的护士!
那力量不是一个正常的女人所能有的,可近在咫尺的距离却让小夏明确地感到她确实是个人,一个具备巨大破坏力的人!
尖锐的痛楚让她轻叫了一声,心想幸好没有躲在值班室,不然以这种中了邪的力量,那扇木门和几张桌椅能挡得了什么?还要平白无故搭上小玉的性命!
“你放开!醒醒!”她无谓地挣扎。
那护士不说话,只死死地抓住她不放,另一只拿着托盘的手缠上了她的腰,把她彻底固定,而始终低着头的护士则慢慢走了过来,单手把手中的托盘递到她面前。
离得近了,她更清楚地看到,白布在抖动,似乎有什么在托盘上挣扎!
“不要!”她拼命想后退,可是却根本动不了。
托盘递到了她眼皮低下,接着一只手出现在托盘上方,慢慢的、轻轻的,从一角揭开上面的白布。
‘突’地一下,随着白布的揭开,托盘上立起一个血肉模糊的小东西,大大的脑袋、没有五官、细弱地四肢、五指还没有分开,就象个小蝌蚪!
“妈妈!”它尖锐的叫声明明那么细,却又非常苍老,“为什么打掉我!”
这被拿掉的才成形的婴儿,骇得小夏连声音也不能出来。
“妈妈!妈妈!”它象蚊子那样哼哼,猛得象小夏扑来!
生命的威胁,使小夏生出了巨大的力量,虽然没有挣脱,却带得那抓住她的护士一起歪倒在一边,随着托盘上各种手术器具的落地,那婴儿越过她的头侧,‘啪’地摔到远远的后方地上。
它一落地就出微弱的婴儿的哭声,并又向小夏的方向爬过来!
头破血流的护士蹲下身去,从地上散落的东西中捡起一把锋利的手术刀,“主人说,杀了你!”她就是不抬头,机械地说着话,拿着刀步步逼近!
来自两面的威胁,还有身后死缠自己腰的铁臂,逼得小夏没有退路。她猛力踩身后护士的脚,如果是正常人不疼死才怪,可她竟无痛感一样的没有反应。而由于刚才的奋力一挣,小夏那只伤臂目前脱离了流血护士的掌握,在两面夹攻的挣扎之中,一下子扯开了护士的衣襟!
在这样冷的天气里,她的护士服里只穿了一件衬衣,随着小夏的动作被全部扯开,露出白皙的胸部。然而比那更白的,是胸口上那一只雪制的男人手印。明亮的灯光下,雪手印上凝结的冰碴闪闪光。
几乎是一瞬间,小夏只凭本能就知道作怪的东西就是这雪手印,脑海中灵光一闪,连忙掏出衣袋里的符咒,也不管几张,在撞向护士的一瞬间,把符咒贴了上去。
迅融化的冰雪把符咒浸透了,这护士也如失去了意志一般委顿在地上。
小夏也不废话,咬紧牙关,转头面对另一个护士。
“主人说,杀了你!”她机械的重复。
“那来啊!”她怕了那把闪着寒光的手术刀,边说边把外套脱下,缠在手上,当那护士猛扑过来时,用缠着衣服的手臂一挡,也没什么招式,只是用另一只手拼命去扯人家的衣服。
这个护士里面穿了一件毛衣,因为她冲力太猛,小夏又拼命不放手,一错身的时候,竟然把这件弹力颇大的毛衣蒙在了她的头上。她仿佛没有智力一样,也不把衣服扯回,只是挥着那把小手术刀乱砍。但这样小夏就容易多了,用包裹着外套的手臂抵挡,直接把符咒按在她胸前。
随着符咒被水浸透,那护士也轰然倒地,把小夏也带得摔了下去。
“妈妈抱!”
还没等她喘口气,血肉模糊的婴儿不知何时爬了过来,一把抱住小夏的脚,一幅要爬上她身体的架式,吓得她把剩余的符咒全扔在它那没有五官的脸上。
‘嘶’的一声,冒出一股青烟,它的身体如烂肉一样归于不动,而走廊里所有的声音也嘎然而止!
几分钟的时间,一场生与死的搏斗,而且是独自一个人,这让小夏累得近乎虚脱。她躺在地上不动,大口喘着气,左右两边各躺着一个护士,脚下是一团婴儿的血肉。此刻她多么想昏过去,自我摒弃痛感啊,可伤臂上的阵阵痛楚又让她异常清醒。
她勉力爬起来,粗略检查了一下那两个人。现她们竟然还活着,一幅随时会挂,但又挂不了的病态,大概不会死!这让她略微安了一下心,这才注意到自己竟然在二楼,于是搜寻了一下还能用的符咒收在身上,接着又爬到顶层的值班室去。
两天两夜的疲劳让小玉睡得格外香甜,根本不知道小夏刚才经历了一场剧斗。小夏苦笑着看看朋友的脸,回到外间继续打电话。
“你没事吧?”电话一通,就传来阮瞻焦急的声音。
他一向不用手机的,可这次为了联络方便,把万里的手机给他拿着了。
“完全没事。”小夏听到他的声音就感到软弱,惊吓、疼痛都让她想哭,可是她知道这个时候多么关键,知道不能影响他,所以拼命让自己的声音听来平稳一点。
“可是,松井茂德好像变成了僵尸。而且,他不知用什么邪术控制了五――不,是三个护士。”小夏把自己摆平的两个减掉,“她们的胸口有雪手印,只要贴上符咒就没事了。”
“人?”
“活人!而且可能会好起来的样子。不要伤她们,当然迫不得已的情况不算。”小夏继续说明情况,“他们可能已经去情人旅店了。”
“知道,我已经在等了。”阮瞻轻轻地说,“你――小心!”
‘嗒’的一声,电话轻轻挂断了。
小夏握着电话愣,心里怪阮瞻只会说‘小心’两个字,难道说点甜言蜜语就这么难吗?在这种危急的关头,他冷硬的心也不热一下!
她愣了一会儿,随即想起自己应该去帮他的忙,别的不说,就单只那三个护士,她对付起来就比阮瞻有经验。虽然她还是怕,可是一想到要除去日本邪术就要扯开女人的衣服,她的妒忌立即战胜了恐惧。
那可是要看见女人的胸的!
她不能让阮瞻看别的女人,要看就等将来有机会看她的好了,她自认为还蛮漂亮的。
在小夏遭遇午夜袭击的同时,万里正贴着隐身符在高级病区晃荡。在偷、蒙、拐、骗地了解了一些事实后,他才谨慎的来执行‘侦查’任务。
他有点不舒服,每次贴这种隐身符的时候,他都不自在极了。这在他看来是完全违背自然规律,可是又不得不那么做。
他尽量贴着墙走,虽然阮瞻能力大增,隐身符甚至可以隐掉影子,可是他还是如做贼一样不习惯,好在可以肆无忌惮地看漂亮的护士小姐,这算这桩苦差的唯一补偿。
他实际上很担心小夏,因为小夏的个性始终有点冲动,着急起来时不那么理智,可是他又无法盯着她,他有他的‘工作’要完成。
迎面,一个美女走了过来。真正的美女,美到他甚至从没有见过,正是松井贺子。万里知道她可能有灵力,所以在她经过自己身边时连呼吸也屏住。
大半夜的,她要去哪里?
万里带着疑问,看她袅娜地走过去,也管不了那么多,决定还是先看看他们认为的、这三个日本人实力最高的一位――松井石根。
如果这日本老头实力最高的话,怕他的偷窥行为会被现,那么他这一米八十几的大汉一定是要交待在这儿了。
想到这儿,他突然灵机一动,闯进一间没人的医生办公室,快打扮成这里的医生模样,还找了幅眼镜戴好,虽然头昏眼花,但样子还真变了些。
“还是自然化妆法好!”他把隐身符拿下来,小心的放入衣袋里,大大方方地走进了松井石根的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