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艘小船的破裂,就好像是打开了潘多拉之盒,小舟一艘紧跟着一艘的破碎分解,江面上浮起一层残缺的木板、桅杆、船帆,舟上的人好像是下饺子一般,噗通通的全都浸到江里。
一丝丝的血水在江中蔓延开,杀戮的盛宴似乎才刚刚的开始···。
黑色的夜幕下,一艘大船静静的漂浮在前方,离出事地并不算远,隐隐约约从这艘船上就能听到远处的喊喝、叫骂之声,放眼望去,这艘船至少是货船的四五倍之大,船身上竖着一根巨大的桅杆,此时风帆已经落下,任由船只在江面上随波逐流。
在大船的船头站着三个人,一个灰衣的中年人双手藏在袖中,不时的从袖中拿出一只狰狞墨绿的虫子,放在口中大嚼,惨绿色的汁液从口中喷出,落在唇边,他伸出腥红的舌头,将其再舔入嘴里,神情上露出无比满足愉悦之色,和他站在一起的高大男人,满脸厌恶之色的打量对方一眼,悄然无声的往旁退开了几步。
“你要吃么?这些小家伙味道可是棒极了,肉质鲜嫩,肥嫩多汁,而且还很有嚼劲儿,来吧,尝尝,我的兄弟,你一定会喜欢上它的···。”灰衣中年人从袖中拿出一只虫子卖力的向旁边的高大男人推荐着,这只虫子也仿佛知道自己的命运会成为别的人的盘中餐一般,拼命的扭动肥硕的身躯,带着坚硬獠牙的嘴狠狠地撕咬着中年人的手指,仅仅几下,中年人的手指就已经皮开肉绽、鲜血淋漓,流出的血液带着让人心悸的黑色,这种虫子明显带着剧毒。
高大的人影再次向旁边挪开几步,他脸上有几分惊色:“将你那带毒的虫子拿开,医师你这个变/态,离老子远点儿。”
“变/态,离远点儿···,变/态,离远点儿···。”
高大男人肩膀上站着一只五彩斑斓的鹦鹉,此时它瞪圆了那绿豆大小的黑眼睛,扑棱着翅膀,也和它的主人一般,似要离靠近的中年人远些。
灰衣中年人脸上有几分‘受伤’之色,无奈的将手中的虫子放在自己的口中,那虫子死命下并不松嘴,直接带走了他手指上的一小块皮肉,中年人仿佛毫无所觉,似乎根本不知道疼字怎么写一般,将虫子和自己的肉都送入了腹中,最后把受伤的手指放入嘴里,吸允起来。
“我的兄弟,我什么都愿意和你分享,可你为什么总是拒人于千里之外,唉···,我的心中真是忧伤···。”中年人喃喃的嘟囔着,眼中看着高大的男人充满了‘失望’。
高大男人即便穿着一身厚厚的动物皮毛,此时在中年人的目光下也不禁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他再也忍耐不住,脸现怒色:“该死的混蛋,在和老子说那些废话,老子就宰了你。”
“宰了他,宰了他,挖下他的眼睛,割下他的舌头,下酒吃,挖了他的眼睛,割下他的舌头,下酒吃···。”五彩鹦鹉语气凶残的在旁鼓动。
高大男人虽然嘴上说的凶悍,但脚下却没有做出前击的准备,反而在慢慢的后退,显然那个中年人让他十分的忌惮。
“好了,你们两个不要再闹了。”
站在最前方的一个二十岁左右的青年终于话出声。
那青年负手而立,并未转身,但仅是平淡的一句话,就让灰衣中年人讪讪的住嘴,不再说那些让人崩溃疯的鬼话,高大男人闻言也是微松,知道自己终于可以得到片刻安宁了。
“闭嘴,听公子的,闭嘴,听公子的···公子英明神武,神威盖世,人见人爱,花见花开···。”
青年对鹦鹉的马屁似乎充耳不闻,他白衣羽冠,面容如女子般姣好,确切的说,是比天下绝大多数女子看起来更美更秀!但是其气质却丝毫不会给人半点柔弱感觉,令人只要看他一眼就能肯定他绝非女子,他站在船头白衣随风飞舞,似遗世而独立,仿若羽化而登仙。
他就是月旦评上武林英才榜上的白莲花,西风三十六盗的花袭人,岭南黄林郡的新一代武林翘楚。
花袭人负手立于船头,平视着前方,目光似乎能穿透层层的黑暗,看到前方江面上的船毁人亡。
“猎人?”花袭人袖袍里伸出一只纤细白净的手,缓缓摩挲起来。
“老十九,有什么事?”绰号猎人的高大男子声音中带着一丝恭敬。
花袭人笑了笑,温声道:“前面的水鬼已经得手了,查探下6文渊和他的侄孙在没在船上?”
“好。”猎人应声领命,说完他来到船边,将一只手臂伸到了舷外,一条纤细的黑色小蛇,缠绕着他的手臂,从其袖中滑出,它抬起三角的舌头,对猎人出嘶嘶的鸣叫。
猎人口中同样出嘶嘶声,一会后,小蛇似乎明白了猎人的意思,嗖的一声从他的手臂上脱落,窜入水中,轻微的水响之后,就消失不见了踪影。
“6家那个老家伙,脑子灵光得很,恐怕早就察觉我们要对他动手,现在多半不在船上。”灰衣中年人无聊的从怀里掏出一只红毛大蜘蛛,看也不看直接扔到了嘴里。
花袭人淡淡的笑道:“在与不在,都无所谓,若在就顺手杀了,若是不在,那就更好了。”
猎人在旁瓮声瓮气的冷笑道:“6家虽然不是东西,但青衣客那个家伙打着西风三十六盗的旗号,和6家对着干,却让咱们弟兄冲杀在前,却更不是东西。”
“青衣客,王八蛋···青衣客,王八蛋···。”五彩鹦鹉如同一个话唠般,声音怪异的大骂着。
“咱们自然不会让他如愿的,凭什么卖命的咱们来,好处却让他们那一伙人拿呀。”灰衣中年人接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