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噩梦醒来
2010年12月1日凌晨3点
木春堂的窗外大雪纷飞,残冬的怒吼与寒风终究迫不及待的赶来了,慌张的飞雪们四散而逃。短暂的生命让它们不得不努力飞扬,飘向它们的目的地,融化它们的心血让贫瘠大地富有生机。
爸!、妈!、救命!...
浑身冷汗的我在噩梦中大声呼喊着,我恐慌万分的突然惊醒!
满眼泪水的我顿时惊慌不已,心率快速的跳动着,就像自己的心脏要着急跳出来似的。
我努力的稳住心情,慢慢的心脏也终于恢复了正常跳动,但我却仍然心有余悸,双手颤抖着擦拭脸上的汗水。
我闭着眼睛思索着几年来没遇到的‘噩梦’为何又重现,而且这场景是如此的真实,仿佛是自己亲身经历般。我的眼泪又一次不由自主的流淌下来,即使是紧闭双眼也没能挡住悲伤的泪水。
我还是极不情愿地睁开疲惫的双眼,忧郁而又惆怅的看向窗外。看向远方那个曾经是自己家乡的方位,那是曾经给我带来欢乐与幸福的地方,那是父母含冤被害的魂牵梦绕之地。
我不知为何而又漫无目地的走进书房里,我根本就没有一点睡意,也不知道要做些什么事情。我只能坐在椅子上思索了片刻,然后慢慢的打开台灯,漆黑的房间内顿时变得温暖起来。
我的双眼紧紧地盯着书柜最底下的抽屉,好像那里隐藏着一只凶猛的怪兽。只要打开眼前这个犹如牢狱的抽屉,里面的怪兽就会欢呼雀跃,冲出屏障。
重获自由的怪兽将会给我的世界带来什么呢?是肆意践踏、残害世间众生呢?还是自由自在的游戏人间呢?也许还有可能是怀揣着残酷的报复心情而进行复仇!
三年来,我一直都很犹豫,我一直没有胆量去打开这个抽屉。虽然它并没有上锁,但要打开这把无形的枷锁却又是何等的艰难啊!
就在这时书房的木门被打开了,面带微笑的天骄静静的走了进来,手里端着热茶,十分怜惜的看着眼前愁云满布的男人。
天骄是我的同门师妹,也是我师父的唯一女弟子。我们俩从小就在一起,彼此相互依靠,算是青梅竹马的典范。
她也是我现在的同居女朋友,她有一张白皙而又俏丽的脸儿:两道细溜溜的眉毛;一对水灵灵的大眼睛;薄薄的嘴唇,常挂着恬静的微笑。
“海哥,你又做恶梦了吧?
你是不是很想打开它呢?”
我点点头,又摇摇头。叹了口气,闭上有些泪花的双眼。
“三年了,不,也许更久了!也该做个了断了吧?”
天骄也看向那个抽屉,但仿佛是轻声的自言自语,可传到我的耳朵里却有些难受、刺耳。
我紧皱着眉头,再次睁开有些朦胧的双眼,我的心里面充满着坚毅而又忿恨。
“是啊,是时候了...”
“可也要按照师父嘱托的意思啊,不然可能适得其反!”
天骄放下暖暖的茶杯,温柔软骨的依靠在我的身旁,纤细的双手轻轻抚摸着我的脸庞,好似在慢慢的抚慰着我那颗激动而又纠结的心。
又看了一眼那个抽屉,我默默地摇摇头,深深的呼出一股浊气。心里总算有一丝畅快之感,看着娇小可爱的天骄,我有些欣慰的俯下头,轻轻的吻了一下天骄的脸颊。
我很感谢天骄的抚慰与体贴,我从没想过会失去天骄,我不敢想象如果没有天骄的话,我的生活是否还能继续下去。
只是我偶尔还是会想起与秋月那一段刻骨铭心的爱情,但也只是想一下而已。我不想扰乱来之不易的平静生活,这份惬意的生活是我与天骄好不容易才打造出来的。我希望能与天骄共同守护着,最好能守护一辈子。
我抬起头来看向窗外远方依稀可见的天鹰山,惆怅的思绪让我一声叹息。
“海哥,你就别在胡思乱想了。”
天骄依偎在我的怀里,微笑的看着窗外那黑漆漆的夜空,满脸幸福的就好像她已经在暗黑的天空中找到了属于自己的那片彩云。
听着天骄的绵绵细语,我的心里面顿时豁然开朗些,也终于压抑住心中的焦虑不安。看着可爱柔情的天骄,心存感激而又略带柔声的说道:
“你就是我的小天使,总能把我从最危险的时候拉回来,可我该怎么表达感谢呢?要知道我的心里是安静了许多,可身体上却变得蠢蠢欲动起来。”
天骄脸上微微泛起了红润,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
我那时候的心里面顿时乐开了花,连忙抱起天骄,刚想图谋不轨。她却连忙用手指阻拦了我那张急不可耐的而又滚烫的嘴唇。
“记住了,明天你得去南山区看一下那位病号,他都约你几次了,我们不能失信于人。”
我此时的神情瞬间被石化了,没想到在这个时候,她竟然能提出这个要求来。
“不许不答应,不然今天你睡客厅。”
天骄撅着小嘴,装着生气的样子。虽然她已经被我压在身下,而且没有不答应的意思。
“啊!我的可爱阿骄啊!您不会这样无情趣吧!”
我就是那‘英雄难过美人关’这一句话的真实写照,也是我的软肋。根本无法
抵挡住天骄的千娇百媚,更无法忽视天骄的柔情似水。
就算我此时想要手刃仇敌、气愤填膺、怒不可揭,但看到温柔甜美的天骄,以及她那种惹人怜惜而又可爱的模样,我必然会心如止水、波澜不起。
我脸上装作是显得很为难的样子,其实我的情绪早已经被天骄所迷惑住,所说的也只不过是*的话语,心里面根本就不可能有任何的异议。
天骄其实也不想为难我,但是这位客户确实很难缠。虽然天骄知道我很不情愿,可是为了木春堂中医馆今后的顺畅运作,估计她也只能出此下策。
“你别一提这事就皱眉头,大不了今晚我让你随便几次了,可别让我明天太难受就行了。”
其实我在心里面已经点头答应了,何况今晚我与天骄之间究竟是谁吃亏还不知道呢。我听到后,喜上眉头,再看天骄一副春色荡漾的样子,更是高兴的连忙点头答应。
然后...
其实我的心里明白这件事一直都很让天骄着急,因为医馆的所有预约客户都是由她在接待和统筹安排。特别这位刘姓客户虽然是一位有钱大方的老客户,可他却很刁蛮任性,毫不讲理。
前段日子,这位刘姓客户因为在下车时踩到了一枚甲壳虫大小的石子,他很担心会不会把脚给歪了,特意让我打车去事发地现场来诊治。
当我赶过去的时候却发现他的旁边就是社区医院,而这位客户竟然一直躺在车里纹丝不动,更为夸张的是他竟然叫来家属、秘书,甚至是下属官员来陪伴他。
当然,他那只因为小石子而耽误落地的‘贵’脚丝毫没有一点儿损伤,纯粹是无病呻吟。这些‘高贵’之人总担心自己会是心比天高,命比纸薄。
我甚至都怀疑这位客户会不会有一天不小心的将脑袋撞到了门上,然后因为担心脑内大出血,所以去医院做一次开颅手术呢。
特别是这次,竟然是因为他在几天前与‘小三’或者‘小四’在床上翻云覆雨的时候,总感觉到自己可能是因为腰肌劳损而力不从心。
而我认为他的病因应该是肾亏造成的,理由是一位五十多岁的官员几乎天天与二十岁左右的青春美少女共度良宵。就算是年轻气壮的小伙子也难以承受,何况这位已是知天命之年的‘老者’。
这种客户总是仗着自己有钱有势的,必须要我亲自上门去做针灸推拿。其实只为了体验作为有钱人而拥有的那种永远至上的服务感觉,或者是有钱有势所附带的自豪感、优越感。
可是我就算一百个的不乐意去伺候他们,但为了生存下去又能怎样呢?
两年前,我在被逼无奈之下,愤然的离开了刑侦支队。为了自己能够**生存下去,又不给周家武馆添加麻烦。因为自己跟白师伯学过多年的针灸和推拿,所以才开办了这家‘木春堂中医馆’。
刚一开始的时候,木春堂中医馆的生意极其冷淡,我虽然有较高的针灸医术,但入不敷出的惨状,让我一次次的打了退堂鼓。
天骄的到来却让木春堂中医馆重现生机。在她得知我愤然的辞掉了工作,并且还将初恋爱情也一同失去之后。她坚决的辞退了让人羡慕不已工作,要知道她在当时可是有名的医学院专职医生啊!多少人打破头的想要到这里当医生。
但是天骄却果断的放弃了自己的理想工作,专心守在我的身边,照顾我的饮食起居。而且她还能凭着自己的经验,非常称职的帮助我打理中医馆的生意。
中医药馆的生意由冷淡也慢慢的变得好了起来,现在的医馆生意更是红火起来,每天来看病的人络绎不绝。
可是让我没有想到的是,正是这次看似简单的外出就诊的事情,却给我带来了无穷的烦恼。也是因为此事影响了我与天骄幸福安逸的生活,彻底改变了我们的命运之途,掀开了我久久无法释怀的心底...
在12月10日的上午,也可能是早晨吧。我迷迷糊糊的醒了过来,但却睁不开双眼。我又想坐起身来,可是浑身就像是铁铅块做成似的那么沉重,无法挪动。就连四肢也是动弹不得,只有大脑还在正常的工作。
意外的是,我竟然能隐约的看见好像是天骄坐在我的旁边,哭哭凄凄。但我很清楚自己的眼皮一直是闭合的,可又怎么能看到人影呢?
我躺在病床之上,思索着昨夜的噩梦。竟然与11月30日晚上做的梦境很像,只不过多了第二天凌晨与天骄在一起的经过。
让我十分纳闷的是,我现在应该是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啊?不应该有任何的知觉和思维。虽然我有可能会在昏迷之中做着各种稀奇古怪的梦境,但为何在我的梦境中还能够回忆起十天前的事情呢?
而且这些梦境很真实,就连当时我大脑和心里的想法,竟然也会一字不落的详细表述着。
这难道是我临死前的回光返照吗?这也真是太奇怪了?
更让我匪夷所思的是,我的身体虽然像铁铅块做成似的,不能动弹。但我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好像有些异样,就仿佛身体上的血肉之躯,正在慢慢的溶解,又在慢慢的重组合成。
特别是我的心脏位置,就好像是被虫咬般的疼痛,又好像被针灸般的麻酥感。而我的大脑里面一直是混浆浆的,脑海里的记忆碎片忽然消失不见,但却又突然出现在其它什么地方。
我惊奇的体会着身体各部位的千变万化,不明所以的思考着。
我的这些身体上的变化,它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我在医院里之所以像个活死人般的
躺着,那是因为我在昨天晚上被几个无赖警察私动大刑而造成的。
在他们十分痛苦的刑讯之后,有一个人莫名的举起手枪,他竟然要朝我的脑袋开枪射击,想要把我打死在审讯室。
我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脑袋被子弹开花吧,那样我就可能真的与世长辞了。这个世界里还有我许多未完成的事情呢?我怎能成为待宰的绵羊呢?
因此万般无奈之下,我使出了最后的绝招。在当时最为关键的时刻,我将师父所送的那支古针狠狠的刺进自己的后脑!
我只能这样对自己下狠手了,期望假死能逃过这要命的一劫。
小时候我在白师伯那里就学过很古老的针灸术,也知道这样大胆的做法会造成多么严重的后果。
也许我从此之后可能就会一直的昏迷不醒,无法睁眼、无法起床、无法享受到人间的喜怒哀乐,那我也就成为了人们常说的植物人。
但我一直昏迷不醒的状况并非是不治之症,只要白师伯能够猜测到我的行为,或者是他偶然间能看到我脑后预留的针把,也许我就能苏醒过来,成为正常人。
毕竟我这逆天的胆大手艺是他传授给我的,而且他是知道如何去除此症的。
可是已经一天了,我不知道白师伯知不知道此事,他有没有来医院看我。他该不会真的以为我是多起杀人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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