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可以风流,但前提是不能疯流,拿小命去泡妞显然不值得。那炎舞摆明了就是一朵带刺的玫瑰,美则美矣,却只可远观,不可亵玩。
“要不,算了?”想了想,姜云不由开口建议道。
“她。。。是个好姑娘。”
“我怎没看出来?”姜云可没忘了当初炎舞在小屋里一招收掉两条人命的一幕,出手狠辣果断,显然精于此道。好姑娘?好在哪里?所谓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物以类聚!那炎舞与方雅清显然是一票货色,招惹不得。
“算了,我再考虑考虑。”姬锋展颜一笑。“要不今日就去潇湘馆吧?”
“还去?”
“恩。”姬锋颔首道:“今日是炎舞拍曲的日子,在我决定之前,不想让其他男人进她闺房。”
哎!姜云除了无奈一叹,实在不知说什么才好。看样子,大舅哥这次算是一头栽进去了。不过给他送了几次饭而已,这意志力也忒不坚定了。收就收吧,姜云倒是没什么意见,只是老丈人怕是还得再气一次,也不知能不能扛得住。
夜,潇湘馆二楼。
姬蛟成开了个雅间,满心郁闷地坐着独饮。最近他实在太背,也不知为何,周昂那条疯狗寻上了镇抚司闹事,还带走了他手下一个千户。原以为只是暂时丢个脸,忍一忍就过去了,哪知自从那日之后,镇抚司上下众官看他的目光就很是不对,始终带着疏离与淡淡的鄙视。
这让姬蛟成很是难受,心中极为憋屈,却又无可奈何。老爹不在,他实在是硬不起来。今日是炎舞拍曲的日子,他来了个大早,就想花些银子,找机会在这位善解人意的姑娘处寻找一些心灵上的慰藉。
他拾起酒杯一饮而尽,酒水尚未入喉,便听门外传来一声调侃。“哟,这不是镇抚姬大人么?”
熟悉的声音让姬蛟成险些被酒呛住,他抬头向门前望去,就见周昂带着五个年轻男子,大摇大摆地驻足门前,咧嘴朝他笑了笑。“怎的没找姑娘啊?该不会也等着拍曲吧?那可真是巧了,本官也是为此而来。姬大人尽早回去吧,免得。。。呵呵呵。”
放肆的笑声让姬蛟成面色越发难看起来,却又不敢发作,他只得继续举杯痛饮。同时,对于近日的拍曲已然绝望了。这疯狗连顺天府尹都敢抓,只怕连老爹姬向文的面子也不会给,此刻的姬蛟成哪还敢去招惹他。
见姬蛟成认怂,周昂越发得意,招呼一声,就在他左侧寻了个雅间坐下,招呼老鸨开始点菜选姑娘。这是存心恶心他呢!姬蛟成羞愤难忍,原想就此离去,但又恐反而更为人所笑,只得僵坐远处,举杯继续痛饮。
一侧小屋窗户微微敞开,方雅清立于窗后,看着眼前的一幕不由回头笑道:“小舞,你的面子越发大了,没想到今日连疯狗都跑来捧场,这还是第一次呢。不过可惜呐。。。疯狗一来,今日的竞价怕是不会高了,如今的京城,抛开不屑惹他的,其余人皆是不敢惹他,今日收益不乐观呐。”
“哼,谁稀罕。”炎舞凑上前去瞅了一眼,正欲转身前去准备一番,忽然瞧见了什么,瞳孔微微一收。
她的异色正巧落入方雅清眼中,顺着她的目光,方雅清举目望去,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起来。“哟哟,可不得了,那祸害也来了。这两人还没照过面吧?说不得今日会恨精彩。”说到这,她也不忙着关窗户,干脆寻了张椅子般去了窗边,翘着二郎腿饶有兴致地看去。
姬蛟成还在喝酒,同样一口酒水还没入喉,另一个熟悉的声音又在门前响起。“哟,看看这是谁?镇抚大人也来了?”
姜云与姬锋相视而笑,调侃道:“该不会也是为了拍曲而来吧?今日银票带够了没有?哎!不是我说,就姬大人这点家当,你还是尽早回去吧,免得。。。呵呵呵。”
妈的!一样嚣张的态度,一样可憎的嘴脸,就连说出的话都相差不大,今日出门没看黄历么?怎么接二连三遇上死对头!
姬蛟成心中大恨,这地方不能待了,继续赖着也没啥意思,拍曲已注定没他什么事。他正欲起身回家,却猛然想起了什么,反而乐了起来,一屁股又坐了回去。
疯狗是吧?祸害是吧?得嘞!这等看戏的机会可不是每天都有的,走了也对不起自己。
瞧着姬蛟成千变万化的神色,姜云和姬锋都有些纳闷,干脆不去理他,径直走入了右侧雅间。
“来人,点菜!”暴发户的嘴脸一览无遗,姜云高声喊道。“人呢?生意还做不做了?”
周昂的雅间内,老鸨正在忙活,闻言高声回了一句:“客官稍等,就来。”
“等?你让我等?”姜云瞪大眼,大声嚷道:“本大爷分分钟赚几十万两银子,你让我等?赶紧过来!在那些阿猫阿狗身上能赚几个铜板?招待他们就是浪费时间,赶紧过来!”
方雅清名下的产业,姜云才不会这么客气,这厮不放过任何刁难的机会,张口就是寻事的语气。
“噗”。窗后的方雅清一个没忍住,当即便捧着肚子笑了起来。隔壁的姬蛟成也憋着笑,生怕姜云嗓门不够大,开口撺掇道:“喂,你知不知道人家再招待谁呢?”
“我管她招待谁,阿猫阿狗有什么好招待的。”姜云掏出银票挥了挥。“想赚银子就快来。”
一旁雅间的周昂早就忍不住了,真叫在这种场合他保持了基本的素质,没与姜云计较,哪知这混账东西越说越过分,越说越来劲。他当即起身拍向桌面,大喝道:“阿猫阿狗?你说谁是阿猫阿狗?有胆子再说一次!”
姜云掏掏耳朵,淡淡道:“谁搭话我说谁。”
“狗东西,不要命的本官见多了,如你这般等不及上路的,当真是生平未见。”周昂大怒。来之前还跟兄弟们吹嘘自己再京城有多风光,谁都不敢惹他,哪知眨眼功夫就让人对着脸猛抽,简直是奇耻大辱。
“本官?”姜云斜着脑袋瞅了瞅他,满脸不屑道:“我说哪来的小瘪三,感情还是个官。九品还是八品啊?瞧你这模样也不像是个读书人,走后门了吧?该不是姐姐妹妹嫁了个好人家,靠裙带关系蒙了个官当?哎,充其量不过是个废物而已。”
忍无可忍,无需再忍!哪有人句句直戳痛处的?周昂招呼一声,立马带人冲到了姜云门前,开口喝到:“你当真不要命了是吧?”
“你想怎的?”姜云挑挑眉,生怕事闹的不够大,不能给方雅清那小娘们找些麻烦,他朗声道:“莫非还想打架不成?来来,不怕死的就上来,瞧小爷怎么收拾你这窝囊废。六个人?哼哼,一起上吧,咱两个接着。”
一旁的姬锋冷汗都下来了,他拉拉姜云的袖子,小声道:“小云,我不会打架。”
“呃,你早说啊。”输人不输阵,姜云话锋一转,傲然道:“有胆就单挑!”
太气人了!别说当了官,闹出了这么大动静,哪怕当初在村里当地痞的时候,周昂也忍不下这口气,当即就挥着拳头欲上前一较长短。
潇湘馆,京城最有名的青楼,哪能出现打架斗殴这等事来。老鸨一瞧情况不对,忙上前拦住周昂,打起了圆场。“两位客官瞧我了,都消消气。来这是寻开心的,哪能寻气受?再说炎舞姑娘的拍曲都快开始了,大伙都在等呢,您两位要不先忍忍?也别扫了大伙的兴致,当真有事,不妨出门之后再解决。”
“算你走运,一会再与你算账!”周昂悻悻转身,带人走回了雅间。
姬启运曾千叮万嘱,整个京城虽他转悠,唯独不可在潇湘馆闹事。具体原因他不曾明说,但想来这个地方后台颇硬。周昂虽在气头,但太孙的嘱咐却不敢违抗,选择了顺坡下驴。
姜云却很是得意,顺带拦住了老鸨,点菜选姑娘,眨眼间便把方才的事忘得一干二净。
该吃吃,该喝喝,该玩玩。身旁就是京卫指挥史当官的大舅哥,打架?谁怕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