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变这个世界的人和事?这得是多大的神通?
“你的意思是?”姜云一时没想透,待回过味来后,他不由惊道:“你成神仙了?”
“差不多吧。”古代姜云指着正在播放新闻的电视机道:“你看看那个人,是清官还是贪官?”
姜云闻言望去,电视里似乎正在直播一个会议,某个一看便是高官的中年男子坐在主位之上侃侃而谈。他面色肃穆,目光清澈,以姜云这两三年来锻炼出的看人水平,他可以确定,这官应该不是个贪官,至少不会是大贪官。“清官吧。”
“恩,他的确是个清官,市里的口碑很好。不过没用,我随时能让他变贪官,你看。”他伸手一指,姜云愕然看向电视,神奇的一幕出现了。会议室大门忽然被人从外踢开,接着三个人手持一纸公文走了进来。带头的中年男人开口说道:“刘成光同志,我是省纪委的侯绅,请你跟我们走一趟吧,有桩案子,要你协助调查。”
人眨眼间就被带走了。。。
“这。。。”姜云震惊地望着他,开口问道:“想什么都行?”
“是啊,基本都可以。比如让恶棍猝死,让冤死的人复活,中个彩票大奖,或者让任何一个女人爱上我,都可以办到。起初不太熟练,还经常会失败,不过经历了这十几年来的锻炼,现在几乎次次都能成功了。”
匪夷所思,姜云心中不由飘起了这四个大字。人生际遇果然不能以常理推论。原还以为经过了一番阴差阳错,他的人生出现了重大转变。高官厚禄,如花美眷,一个男人所渴望的一切他似乎都已经拥有了。可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丢,这古代姜云过得竟比他还要滋润,这能力,给个皇帝都不换啊!随心所欲的能力,这已经不再局限于男人了,但凡是个有智慧的生物,无不渴求。
“要不咱两换换?”硬生生止住即将脱口而出的话,姜云无奈地放弃了这个诱人的想法。古代姜云只剩一律残魂,一旦离开了他的潜意识,几乎可说必死无疑。身体挂了,意识自然也就不存在了,那么这个貌似真实的世界,最终也只剩下崩塌消失这一结局。
想到这,姜云只得退而求其次,开口问道:“你能设法送我出去么?”
“你自己就可以做到。”古代姜云想了想,接着沉吟道:“不过你应该还不会控制这个世界,好吧,我就送你一程。”
他话说完,姜云便发现自己的身体渐渐开始变得透明,失去了那原本的实质感,接着上方似乎传来了一阵吸引力,他的身子越来越轻。不多时,竟然腾空而起,毫无阻碍地穿越了屋顶,来到了九楼人家。
这屋子的男女主人坐躺沙发之上,两人互相搂着正在看一部不知名电影,姜云出现的地方,恰巧是她们和电视机之间,不过两人似乎全然没有注意到眼前挡着一个人,依然看得津津有味,是不时从怀中抓起薯片丢进嘴里,当真是享受得紧。
穿过了九层,姜云出现在了楼房的屋顶之上,接着继续向上飘去。。。居高临下的感觉让他很是新奇,他仿若一只鸟儿,觉得现在的自己无比的自由与惬意。一股倦意传来,姜云打了个哈欠,任凭身体继续上浮,他闭上眼,不多时便沉沉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姜云醒来,再次睁开了眼睛。他发现自己又回到了方才那个虚空之中。不过这次周围却亮了不少,满天依稀可见点点繁星。借着星光,他看见不远处似乎坐着一个人影,定睛瞧去,这才确认那人正是走失的小然。
姜云走近她,发现小然正双目紧闭,细长的眉毛微拧在一起,那小脸满是愁容,不知在想些什么。
“小然,你没事吧?”姜云蹲下身,在她面前小声问道。
凌羽然依旧沉默不言,心思似乎完全沉浸了下来。
“小然,醒醒。”姜云唤了两声,见她全无动静,心中不由焦急了几分,他本能地伸手推了推她。
可就在他触碰到小然的瞬间,只觉手心处传来了一阵巨大的吸力,姜云心中大骇,他发现自己的身体竟在这吸力之下被拉长了一倍,模样有些扭曲。接着眼前一晃,不知被吸去了哪里。
待一切恢复平静之后,姜云回过神来,四下张望一番,发现自己似乎身处一间村落之中。周围未见一处瓦房,到处都是草屋,田园,以及用各种木材简单搭建而成的栅栏。鸡鸣狗吠不绝于耳,几个年幼小童,身着简陋粗布衫,其中两人奋力挥动手中的粗壮麻绳,跳绳跳得不亦乐乎。
姜云眼尖,在那些半大的孩子中,竟发现了小然的身影。她此时哪来半点武宗天使的威风模样,与另一个同岁女娃交头接耳,似在说着什么有趣的事儿。
姜云赶忙走上前去,愕然问道:“小然,你怎么在这?”
凌羽然左顾右盼一番,忽抬手指了指自己道:“哥哥,你在叫我吗?”
哥哥?不对啊,小然称呼他向来是指名道姓,她虽然外表年幼,可实际年龄可比姜云还大了七八岁,万没可能叫他哥哥。当然,这只相对于姜云现在的身份而言,他的实际年龄已经三十三了,比凌羽然要大,这声哥哥实际上他也的确承受的起。
“你。。。不认识我了?”姜云满是纳闷地说道。“我是姜云啊。”
“姜云?”小然将右手食指置于嘴旁,这是一个小孩子的标准动作,她想了许久,终是摇摇头道:“我不认识你,爹娘说,我不可以和陌生人说话。”
“爹?娘?”姜云心中更是奇怪,你哪来的爹娘?上一代天使左小青收的四名入室弟子,不都是孤儿么?想到这,他不由问道:“你爹娘在哪呢?”
“在家。”凌羽然本能回道,但说完之后,她又忽然双手捂住自己的小嘴,一张小脸满是懊恼之色,喃喃道:“坏了,我又跟陌生人说话了,娘一定会责怪我的。”
究竟发生了什么?眼前的一切如实如幻,让姜云如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找到小然后他真心激动,只当能有机会破阵而出了,却不想人家根本就不认识他了。下来该怎么办?就在他陷入茫然之中时,右侧第三间草屋中走出了一个二十多岁的少妇。这少妇相貌极美,全身散发着一股恬静的气质,与这朴实而贫穷简陋的村落格格不入。她远远地向着孩童集结的方向招呼道:“小然,吃饭了,赶紧回来。”
“娘,我就来。”凌羽然满是戒备地看了姜云一眼,接着拔腿就跑。她真有爹娘?姜云更是纳闷,本能地抬腿跟了上去。
走入围着草屋的篱笆,小然整蜷着身子蹲在地上,面前摆放着一个水盆,她仔仔细细地洗着小手。待起身之后,忽见姜云竟然跟她回到了家里,小脸更是不悦,口气略冲道:“你这人怎这般讨厌?跟着我做什么?莫非你是个人贩子?”
“。。。”
姜云正要开口解释,这时从外面走入了一个中年汉子,简陋的粗布衣衫,衣襟大开,健壮的胸部半露。他扛着锄头,一副气喘吁吁的模样。入屋之前,他显然听到了小然的话,不由开口斥责道:“小然,说话怎可如此无礼?”
见到汉子,小然眼睛一亮,虽被训斥了一句,不过她依然满脸喜色地迎了上去,抱着汉子的大腿扭着身子撒娇。“爹爹,你总算回来了。今日娘亲特地买了些肉,还打了一小壶酒,就等你回来一起用呢。”
女儿是父亲的贴心小棉袄,瞧她这可爱模样,汉子心头暖暖的,如何还舍得继续苛责。他爱怜地在小然头上轻抚了一下,转身看向姜云道:“这位小兄弟面生的很,不是这村子里的人吧?”
说谎这种事对姜云来说就是家常便饭,他压根无需考虑开口便扯了一个借口出来。“这位大哥您好,小弟是赵府家丁,此番是随管事出门办事的,不想第一次出门就走散了,糊里糊涂来到了这里。走了一日,现在又饿又渴,想问大哥讨口水喝。”
赵钱孙李,百家姓里赵姓第一,这是个再普遍不过的姓氏,姜云这么说自然不怕汉子戳穿自己的谎言。果然,那汉子想了想,疑道:“小兄弟莫非是县城里赵奇员外的家丁?”
赵奇员外?姜云哪里知道这个人,不过谁都没差,汉子既然开口了,那便就是了。想到这,他立刻弯腰行了一礼,开口说道:“不错,小弟正是赵家的下人。”
“哈哈。”汉子朗声笑道:“赵家可是咱们村子的衣食父母,小兄弟既是赵家人,那便不用客气,都是自家人。我家娘子已经准备好了酒食,一起进来用点吧。”
姜云正有此意,便也顾不上客气,忙抬手道:“叨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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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顿午膳,用得宾主尽欢,一番闲聊之下,姜云对这家人也有了个基本的认识。
小然的父亲名叫凌政,是个最为标准不过的农夫,他父亲死后,给他留下了两亩山田,虽不是特别肥沃,不过细心耕种之下,图个温饱不是问题。她母亲原是县城里一个大户人家的小姐,不但是十里八乡容貌最美的姑娘,且自幼就受过良好教育,琴棋书画自不在话下,宜家宜室,上门提亲的青年才俊如过江之鲫,络绎不绝。
可不知为何,她偏对偶然相识的凌政一见倾心,无论父母如何反对,她终究还是下定了决心,下嫁给了这个朴实的男人。只是从此之后,父女情分也就到了头,婚后她与娘家几乎就再没任何来往。
日子过得平淡而幸福。
一个很简单的故事,简单到姜云从中根本发现不了任何有价值的东西,这下他彻底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姜云现在很迷糊,但他至少能肯定一点,这个村子绝对不是真实存在的,他和凌羽然一定还在天狼大阵之中,那么眼前这一幕究竟得如何解释?现在让他最为烦恼的是,小然竟不认得他了。
幻觉么?不会。若这是天狼阵所制造出的幻觉,同在幻境之中的他没道理比小然更清醒。既然不是幻觉,那就只剩下一个解释,这里是小然的潜意识。可若这么解释,似乎也存在问题。姜云陷入潜意识已有两次,被下了降头的那一次,他虽然也置疑过究竟哪里才是真实的世界,可他的记忆却从没消失过。
两世为人,所有的记忆都在他脑海中,异常清晰。小然的失忆始终是一个问题,不解决它,姜云只怕就不可能有走出大阵的那一天。这该死的“天狼噬心阵”,当真棘手得很,不仅闻所未闻,所有的一切似乎都脱离了逻辑支持。
怎么办才好?姜云满心忧虑,对凌政的热情敬酒,他不露痕迹地小心应付着,脑海中却在急急思考对策。
就在此时,屋外忽然传来一阵极为焦急的大喊声,那声音的主人似乎极为恐惧,带着些许颤抖。“不好了,山贼冲过来了,大家快跑!”
“山贼?”凌政面色猛然一变,他豁然起身,从墙角拿起一柄钢叉,回头大喝道:“娘子,你带小然躲在屋里,无论发生了什么,千万不要出来。”
“这里还有山贼么?”姜云看着凌政,愕然道:“大哥这是要出去与他们拼命?”
“不远处的山上,的确有一窝山贼,数量还不少,官府剿了几次也没什么成效。”凌政面色肃然,摇头道:“拼命还不至于,山贼无非图财,一般他们来袭时,村长都会带着村里的男丁前去交涉,无非就是给些银钱,粮食,他们就会退去。不过武器还是得带着,有反抗的决心想来他们也不敢太过分。小兄弟,你年纪轻轻恐怕帮不上什么忙,不如也待屋里,别乱跑,我去去就回。”
他话未说完,屋外便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凌政听到叫声,面色又是一变,不由惊道:“动手了?此番怎会动手?”
“砰!”就在夫妻两惊疑不定时,屋内被人从外大力踹开,紧接着,三个满是凶狠之色的壮汉便手持大刀走了进来。领头之人冷冷地扫视屋内众人,用略带沙哑的声音道:“给我搜,把所有钱财和粮食全部搬走。”
全部搬走?凌政闻言大怒,钢叉拦在胸前,踏上一步大喝道:“你们这是坏了规矩!贼有贼道,岂可赶尽杀绝?钱粮全部带走,我们吃什么?如此这般,莫非你们想做那一锤子买卖?”
“你说对了,此番咱们就是来做这一锤子买卖。”领头山贼冷哼道:“要怪就怪你们自己,若非你们多次报官,官府如何会大力围剿?哼,他们虽奈何不得咱们,但弟兄们死伤严重,此地已不能久留,头领已经决定弃寨而走,另觅去处谋生。大队人马搬家,没钱粮如何使得?乖乖交出钱粮,饶你们不死。”
“放屁!”凌政一年也攒不下几个银子,家中存粮就是全家性命,他岂肯乖乖拱手让人?他手持钢叉,大步向前迈去。“你们这些只知欺民的混蛋,我与你们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