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风山,四相宗山门外。
纪白衣一身白衣,负手而立,目中神光凛冽,身后站着钟离子羽,书癫,青竹子三人。
书癫和青竹子脸上隐现不耐之色,纪白衣的拜山玉符,已经送出去许久,仍不见四相宗的修士出来迎接,甚至连句回话也没有,这样的闭门羹一般的冷遇,换成谁都要恼怒,更何况是四个元婴修士。
“大师兄,单逐阳那个老家伙,究竟在搞什么鬼?连门都不让进,难道正在里面部署埋伏,打算今天就和我们太乙门撕破脸皮,大战一场?”
书癜嘀咕了一句。
纪白衣豪迈笑道:“强敌压境,先挫其锋锐,丧其士气,使其心浮气躁,那个老家伙,最喜欢玩这样的心术把戏,不用等了,青竹,轰开他的山门!”
“是,大师兄,自从被璀璨老祖打伤之后,我已经快两百年没出过手了,今天正好解解痒。”
青竹子嘿嘿一笑,枯瘦如竹的面庞上露出一丝有些阴森的笑意,手掌一扬,一把金色符录已经弹入迷雾掩盖的山道之中。
轰轰轰——,爆炸之声很快响成一片,元气鼓荡,山风呼啸而生。
迷雾当中,火焰熊熊而起,烧息了一大片白色雾气之后,又立刻被更多更浓更厚的雾气掩埋。
书癫不屑出声。
青竹子老脸一热,唰的取出自己的符笔,一点剑芒从笔尖凝结渗透出来,锋利的气息割的附近的残花落叶纷纷碎成片片。
但剑芒还未射出,浓雾已经豁然分开,石阶上走下一道身穿蓝袍,风度翩翩的中年男子。
“青竹兄。符笔收起来吧,小弟来迟了,请太乙门的诸位道友上山一叙。”
“火麒麟”朱千舫先深深看了一眼面色冷峻的纪白衣,随后才转向手持符笔的青竹子,一脸苦涩之意。
“千舫兄,这么久才来。想必单逐阳那个老狐狸,已经部署好了什么阵法了吧?”
钟离子羽声音平静异常的道了一句。
朱千舫周身一冷,察觉到从他身上传来棉里藏针一般的阴寒气息,运转法力,苦笑不言,只是微微欠身,伸手相邀。
四人鱼贯进入四相宗。
才一入内,纪白衣便展开神识扫了一遍,片刻之后。一座空空荡荡,而又坑坑洼洼的山壁,浮现在脑海之中,山壁下的广场上,空无一人。
纪白衣目光一闪,笑了笑道:“千舫兄,贵宗的青龙之相呢,怎么被夷为平地了?”
朱千舫听他提起旧事。眉头一皱道:“我宗的青龙之相,已经被人毁了。纪宗主当年从麒麟之相里,得到了莫大的好处,应该知道四相对我们四相宗的重要,对于毁去青龙之相的人,该做如何处理,想必道兄比我清楚。”
纪白衣闻言。直接摇头道:“我还真不清楚,麒麟之相当年便对我说过,除非得到他们四相认可,否则任何人都无法得到其中的元神烙印,至于贵宗。麒麟之相也说了,他们自十几万年前,就存在在这里,贵宗不过是后来搬迁过来,窃居此地而已,这片山头或许可以属于贵宗,但四相却绝不该由贵宗独享。”
听到窃居二字,朱千舫面色终冷,待纪白衣话音落下之后,神色不善道:“纪宗主还请注意言辞,我四相宗虽然不如你们太乙门势大,也不是可以任你羞辱的。”
纪白衣目光一寒,冷冷道:“千舫兄应该知道我的脾气,若非当年我沦陷在贵宗的时候,你为我求过几句情,我连口舌都懒得跟你争,直接拔剑杀上山去了!”
朱千舫一愕,叹道:“纪兄,请随我来吧,这件事情,我没有做主的权利。”
纪白衣微微点头。
一行人在寂静的山道石阶上行走,脚步声哒哒作响,沉闷而又令人心悸,如同山雨来临前的滚雷。
一路上见不到一个四相宗的弟子,神识察去,也没有任何风吹草动,但空气中却隐隐弥漫着令人窒息的肃杀之气,钟离子羽眉头渐紧。
步履所至,白虎之相,寂静无声!朱雀之相,冷漠矗立!
路过麒麟之相的时候,雕象却散发出万道金光,嘴里发出震天的吼声,吼声里充满着久别重逢的欣喜与兴奋之意。
纪白衣转过头去,看着目中红光闪烁,仿佛有灵的麒麟之相,声音平静,好似自言自语一般轻松笑道:“前辈,待我忙完了小辈的事情,就来陪你老一叙。”
麒麟之相好似听懂了他的声音,吼声渐止。
朱千舫在旁边看的苦笑无言,他绰号火麒麟,自然也是得到麒麟之相认可的修士之一,但还从来没有享受过这样的待遇,别说叙旧,麒麟之相连话都没有跟他说过一句。
难道四相,注定不属于四相宗?朱千舫首次感觉到从未有过的失落。
没一会功夫,一行人便上了山顶,青峰山顶就是四相宗的四相殿所在,殿外广场上,此刻正静静站立着上百位修士,为首的正是“灵王”单逐阳。
单逐阳身材瘦小之极,貌不惊人,但站在一堆高大的修士前面,不仅没有显得渺小,反而予人一种群星拱月的璀璨感觉,盖因此老仿佛自成一界一样,与身外的世界格格不入,但又高高在上。
即使是站在他身后的轩辕战,轩辕海,和阮幽幽,这三位元婴修士,也被他压的光彩全无。
看着一步步走上来的纪白衣,二人目光在空中相遇,火星四溅,战意熊熊。
“单逐阳,你还没死吗?”
纪白衣目光如剑,人亦如剑,开口第一句话就霸道强横的令人胆战心惊,遍数西大陆,恐怕也没有多少修士敢这样和单逐阳说话。
话音才落,单逐阳便嘿嘿怪笑了一阵道:“纪白衣,你若以为自己进阶到了元婴后期,就可以在我们四相宗内撒野,那就大错特错了!”
“是吗?”
纪白衣淡然反问了一句,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战意陡然爆涨,猛的拔剑,挥手砍下,雪白的剑芒,如同九天落下的白炼,气浪狂掀,砍向以单逐阳为首的四相宗修士。
单逐阳身后的年轻弟子们,看着迎面而来的巨大剑芒,目瞪口呆,遍体生寒,脑中一片空白,连闪避的动作都无法做出。
任他们如何想象,也没有预料到太乙门主“牧帝”纪白衣,竟然疯狂到如此地步,只说了十个字,就直接开打。
“雕虫小技!”
单逐阳目中精光闪过,不屑的道了一声,干瘦的手掌,虚空一拂,一面长宽几十丈的漆黑的镜面虚影,蓦然凭空展开,斜着挡在他的身前,仔细看去,镜内还有无数狰狞的鬼影人面,痛苦哀号。
纪白衣冷冷看着单逐阳的动作,脸上没有丝毫动容。
嘭!
剑芒落在黑色鬼镜上,发出一声震耳的响声,鬼镜碎成虚无!
但剑芒却仿佛只碎了一层外壳,剑中藏剑一样,露出一把缩小到只有寻常剑身长短,却璀璨犹如星辰的宝剑,刺向单逐阳的头颅。
这一剑,飘飘荡荡,空灵之极,偏又犀利到令人发毛,仿佛蕴藏着刺裂天地般的诡秘力量。
单逐阳目光明显一愕,纪白衣这一手大出他的意外,连忙取出一面盾牌,挡住小剑。
轩辕海三人也察觉到了不妙,同时出手,法力元气,凝成实质,打向小剑。
爆炸之声再响。
小剑散去,盾牌碎出铁片,四溅出去,单逐阳喷出一大口鲜血,向后倒退出去,脸色苍白如纸。
轩辕海三人连忙将他扶住!
“这一剑又如何?”
纪白衣白衣胜雪,声音铮铮如铁。
广场上一片寂静,四相宗的弟子倒在地上,呆呆的看着天神一般的纪白衣,心神摇曳,这就是牧帝一怒的威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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