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晚上打雷闪电下暴雨,她一人总是会感到害怕,敲他的房门,进他房间里睡,他也不会拒绝,两人虽睡一张床,他却背对着她,一夜都无话,每天早上醒来发现他正搂着她呼呼大睡,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将她用力地推开,就好像她搂着他会玷污了他的纯洁似的,让她恨不得一脚将他踹下床去。
她有时会让他送她到孙氏药馆里抓些药材给他熬汤,他也是扔下她就走,也不多逗留,杏儿和环儿两人也还是第一次见这两人闹矛盾,觉得分外有趣,也不来调解,特别是杏儿,难得有数落埋汰甄命苦的机会,哪能轻易放过。
“张姐姐,依我看,这种男人当初就不应该嫁给他,你看看,给他三分颜色他就开染房,娶你的时候好话说尽,说什么不欺负你,舍不得骂你,舍不得让你受委屈之类的甜言蜜语,把你骗到手了之后,就翻脸不认了,男人都一个样,你要不干脆乘这个机会把他给休了,就像当初他休你一样,凭张姐姐你的姿色,就他这样的,随便在大街上抓一个男的都比他好上一百倍,让他不知好歹……”
张氏还是忍不住为他分辨:“杏儿,不是你想的那样。”
“褚八怪,过来!”
褚登善听到杏儿叫唤,急忙走过来,笑着说:“杏儿,什么事?”
“你以后要是敢给我脸色看,我就休了你,明白吗?”
“明白!”褚登善急忙答应着,一脸讨好地问:“杏儿,我们什么时候成亲?”
“太阳从西边出来的时候,你等着吧。”
张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伸手在脸有得色的杏儿脑门戳了一下,笑骂道:“看把你能的,你就不怕他娶了你以后给你颜色看啊!”
“他敢!褚八怪,你告诉张姐姐,好男人应该是什么样的?”
禇登善登时大声背诵起来:“好男人要有三从四得,娘子出门要跟从;娘子意见要盲从;娘子命令要服从;娘子花钱要舍得;娘子化妆要等得,娘子意思要懂得,娘子打骂要忍得。”
张氏一听这胡说八道就是甄命苦的杰作,笑得花枝乱颤,随即又想,那坏蛋若这么真的有这么高的觉悟,为什么她为他纳妾,反而像他受了委屈似的,对她不依不饶?
这件事之后,她可再也不敢跟他提纳妾这两个字眼了。
……
一天,柳叶儿来月桂楼找她,刚见面就说了一句:“喂好你男人,再饿着他非偷野食不可。”
张氏窘得几乎要挖个洞藏起来,手足无措,柳叶儿一脸狐疑地盯着满脸通红的她:“你饿他几天了?”
张氏不敢望她,故作不知:“什么饿几天了?”
柳叶儿妖娆一笑:“你不说我也知道,我刚才不过就撩拔了他一下,他就跟火山要喷发似的,反应那么渐渐由惊讶变成羞窘,轻啐了一声,不愿再听。
柳叶儿这不是让她不守妇道吗?
她虽然在红杏别院呆了三年,除了杨侗,她连跟别的男人身体接触都没有过,更别说主动去勾引除甄命苦以外的男人。
那个坏蛋若是看见她勾引别的男人,只怕会愤而杀人吧。
……
“甄将军,门外有位高老爷来找你?”
正在龙门镇的技术研发所中跟那些技师们一起探讨设计方案的甄命苦听到门外传来的通报,头也不回地说:“就说我不在。”
说完,继续跟屋子里的技师们讨论起来。
这间技术研究所是他专门成立用来研发各种超时代科技产品的,有在朔方三年的研究基础,只需要招一些懂相关自然科学的技师,给他们一些技术材料,研发一些简单的科技产品并不是什么难事。
这个时代到处都是奇人异士,懂化学物理的大有人在,就是缺乏系统的学习和总结,都是零零散散地知道一些,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往往变成江湖术士,炼丹的道士,装神弄鬼的神棍和街头艺人,靠着一些简单的化学物理常识混口饭吃,艰难维生,却都是一些执着追求兴趣爱好的人,这些人都不受官府重视,认为这些杂耍的把戏都是难登大雅之堂的旁门左道,但对甄命苦来说,这些人都是难得的人才。
这几天,研究所的十几个技师如今正在为一项大工程构想争辩得脸红耳赤,有甄命苦的参与,他们全都兴致勃勃,甄命苦的每一个的天马行空的想法都能让他们迸发出无数的火花,并为此争论上一整天,拿出无数个实现方案来,虽然大部分方案都不具有可行性,但偶尔会有一两个绝妙的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