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贝儿想了无数可能性,却怎么也没想到这一种,他竟会在这夜深人静的时候,突然出现在她的身后。
她想过的所有画面中,没有一个是他以这种方式出现的。
她浑身一颤,回过头来,眼前的负心薄情郎脸上那坏坏的笑容是那么地熟悉,眼中带让她感到害羞的戏谑,所有之前想到的什么保持矜持稳重,贤良淑德之类的东西,全都抛到了脑后,惊喜莫名地站起身来,小鸟般投入了他的怀中,紧紧地抱着他。
甄命苦笑道:“不确认一下我的身份了吗?抱错了怎么办?”
长孙贝儿脸烫如烧,低声道:“这次不会错了。”
两人静静地抱在一起,许久,长孙贝儿才从他怀里挣脱出来,红着脸问:“不是说明天才回来吗?”
甄命苦嘘声道:“我怕李世民反悔,所以连夜赶回来,带你回洛阳,我们现在就走。”
“恩!”
……
乘着月色,两人共骑一匹,出了长安东城的大门,一路朝洛阳的方向赶去。
没有了追兵,甄命苦放慢了马速,搂着长孙贝儿的腰身,两人胸背想贴,亲密无间。
她跟他问起了抗击西秦军的事。
原来,之所以能这么快击溃西秦军,其实是因为薛仁杲发现薛举与鞠芷薇的奸情,一怒之下,暗中下毒,将薛举毒杀,向外谎称薛举中了唐军的巫术,暴病身亡,并把鞠芷薇缢死,自己登基为帝。
薛仁杲登基后,统御全军,更加变本加厉地残杀俘虏,所有反抗的城池一律屠杀,搜刮百姓,弄得天怒人怨,纷纷起来反抗,连他的手下也纷纷装病,不愿出力,西秦军士气日益低落,几次正面交战之后,薛仁杲在浅水原被唐军击溃,退守折墌城,被李世民围城,却不攻打,城中粮尽,西秦军的将士纷纷逃出城投降,薛仁杲最后不得不举城投降,如今正被李世民押往长安城的途中。
听到这,长孙贝儿忍不住打了个冷战,薛仁杲的残忍手段她早就在西秦军先锋营的那些日子里见识过来,会做出这种事来,她并不感到稀奇,她只是好奇薛仁杲怎么会发觉他爹和他妻子的奸情的。
她突然想起甄命苦那天晚上带她查探时发现的薛举与鞠芷薇奸情的事,她记得他当时就用手机将薛举和鞠芷薇公媳通奸的事给录下来了。
她不敢追问事情的真相,她也不想知道,行军打仗之事,是男人们之间的争斗,她只是一个弱女子,无力改变什么,她只想做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小女人,有一个疼爱自己的相公,在家相夫教子。
一路上有甄命苦为她逗乐解闷,她也不觉得路途颠簸,借着朦胧迷人的月光,两人转眼走了五六十公里的路,来到了上次两人离开长安的渭河边。
……
岸边停泊着不少的船只,已是深夜时分,所有渔家和船夫都已经歇业休息。
甄命苦找了一户渔家人,敲开对方的房门,给了几十两银子,买下了一艘船,并雇用他们为船夫,明日由水路到华阴,再改陆路入函谷关,进洛阳。
两人下了马,将马拴在河岸边的一颗小树旁,上了船,躺在甲板上,他拥她入怀,听着水花拍打河岸的声音,仰望着点点繁星,静谧得令人心醉。
“贝儿……”
“嗯?”
“我有些话想要跟你说。”
“什么话?”
甄命苦沉默了一会,组织了一下语言,这才缓缓道:“这两个月里发生了太多的事,如今走到了这一步,我始料未及,也从来没有想到过,鹅鹅虽然她和你情同姐妹,她也不反对,可是我心理总觉得对不起她,最重要的是,我不想委屈了你,所以……”
长孙贝儿猛地从他怀里抬起头,俯看着他,一脸紧张地问:“你又想不要我吗?”
甄命苦失笑道:“我的意思是,希望你能给我一点时间,你该知道,就算你们能和睦共处,我也需要一段时间来适应这种状况,你知道吗,在我们家乡,娶两个妻子叫重婚罪,是要受法律制裁的,最少也得坐三年牢。”
长孙贝儿不解道:“为什么,男人三妻四妾不是很正常吗?若不如此,天下那么多单身女子岂不是要孤寡至死?”
甄命苦闻言一时不知该如何解释,总不能告诉她,他其实是从一千多年之后的人,那里没有战争,男是僧,女是粥,僧多粥少,三千万饥渴男排着队打光棍,只好说:
“我们家乡不像这里,没那么多战争,男人活得好好的,男女比例不像这里那么失调,所以只能一夫一妻,当然如果是有钱人,暗地里偷偷的金屋藏娇是另一回事,在我们那,叫包二奶,养小蜜,但在法律上是不允许的,再说,像你这样的白富美,嫁给我丝做妾,你不觉得太委屈自己了吗?”
长孙贝儿问他“白富美”“丝”是什么意思,他跟她解释了一下,忍不住掩嘴娇笑,有些赧然,有些欢喜,沉默了片刻,这才说:
“这里又不是你家乡,你入乡随俗就好了,而且为什么要委屈,能跟张姐姐做一辈子姐妹,我欢喜还来不及,张姐姐和我都不介意就好了啊,别人也管不着,我不贪心,能跟你在一起就好,张姐姐也不是小气的女人。”
甄命苦讶道:“这么说来,你嫁给我只是幌子,其实你真正的目的是为了跟鹅鹅做姐妹,我这个相公倒成多余的了?”
长孙贝儿见他竟厚着脸皮自称起相公来,心中欢喜,嘴里却说:“不害臊,你跟我舅舅提亲了吗?”
甄命苦转身将她压在身下,看着她羞不可抑的脸颊,笑道:“反正是嫁给我是迟早的事了,来,先让为夫亲一下嘴,验一验货色,宝贝儿的香舌若是不够香甜我可是要退货的。”
“你还没跟我舅舅提亲呢,不准你欺负我……”长孙贝儿伸手挡住他拱过来的大嘴。
奈何甄命苦早已将她的手压在甲板上,低头吮住了她的香唇,她先是浑身一颤,有些抗拒,有些慌张,接着认命似地闭上眼睛,脸上泛起了迷人的红潮,任由他吸出她的香舌,贪婪品尝……
夜晚的渭河水轻轻拍打着小船的船身,激起阵阵的涟漪,远远地飘荡开去,荡乱了倒映在河面的那轮明月。
月色更朦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