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由于人在紧张不安的状态中都很容易疲倦的原因,也或许是因为答谢小白的特殊照顾,那个周末的晚上,我在请他吃饭的酒桌上又多贪了几杯,所以当我周一早晨睁开眼望见墙上的时钟又指向八点半时,瞬间就体会到了什么叫做魂飞魄散!我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怎样穿衣、洗漱的,抓起书包飞出了家门。什么,你们竟然还问我早饭是怎么解决的?什么叫“早饭”呐?!我心里只有一件事,那就是——周一的早自习课还是班主任老张的!
这可恶的霉运到底什么时候才能耗尽啊?
在飞一样的冲进了教学楼,步入了鸦雀无声的走廊,用力地将自己那即将脱口而出的肺叶硬咽回腹中后,缓和了好一阵子的我才逐渐平复了下来。毕竟自己已经连续两周在班主任的早自习上迟到了,实在有些说不过去,可事已至此,无法挽回,最后思之再三的我,决定先探听下教室内的情况再做决定。
……
我将身体微微前倾,把自己的右耳紧贴在教室门上,努力地倾听着门内传出的声音。
多年来的破败的业绩早已令毁文的财政不堪重负,所以当时毁文各教室所使用的门还沿用着那种传统的老式木门,但就是这种老而陈旧的实木门隔音效果却出奇的好,我趴在门上好半天只能依稀听见班主任老张含糊不清地向大家介绍着什么,言语中零星提到了“14号、新同学”等字眼,又听了好一会,我实在猜不出里面到底在做什么,最后索性把心一横,去他的,爱咋咋地!随即抬手敲响了面前的教室大门……
“请进!”伴着老张那熟悉宏亮的嗓音,我低垂着脑袋挪进了教室。
我最大限度地的垂着头,让自己眼光时刻不离开双脚半分,双手不停地弄摆着前面的衣角,并同时模仿伟哥的说话风格支吾道:“老、老师,对不起,我、我又迟到了……”
md,那一刻我真想为自己起身鼓掌,要知道我是在没有任何准备的前提下成功塑造了一位因故迟到的乖乖仔形象,那入木三分的演绎竟没有丝毫的表演成份在其中,相信如果有奥斯卡评委在现场的话,他们也一定会毫不犹豫的立即宣布我就是当年小金人的得主!
“嗯?怎么又迟到了?年轻同志有业余生活我不反对,但总要注意休息嘛~特别是耽误了学习可就得不偿失了。再给你一次机会吧,下次可不能再迟到了哦!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去吧。”
吓?就这么简单?难道我真的有戏剧表演的天分!虽然老张的言语中透着些许不满,但无论如何还是被我轻易的蒙混过关了!哈哈,早知道这么简单,不如吃过早餐再来上学好了。我一边窃喜着一边转身朝自己的座位迈开步子,却随后听到了老张接下来的话……
“好,刚才我已经简单了介绍了周到同学的基本情况,不知道周到同学你还有什么想和大家说的……”
嗯?等等,“周到”这个名字好像在哪里听过?
我猛回头朝讲台上望去,只见一个皮肤黝黑、浓眉大眼的男生正满脸微笑的朝我看来。
靠!是少侠老周!!真的是老周!!!
我激动地几步跑上前去,用力地朝他那结实的胸口猛捶了一拳,大声喊道:“老周!你小子跑哪去了?!!怎么才来?!!!”
老周似乎被我那一拳捶的着实不轻,疼的他一咧嘴,但随即又恢复了那一惯的憨笑,答道:“出了点意外,耽误了正常开学的时间,阿庆你在这里过得怎么样,还好吧?”
“嗯哼……”班主任老张用力地清理下自己的喉咙,用声音提醒我们他并不是空气一般的存在。
我尴尬地吐了吐舌头,两人相视一笑未再多言,各归各位。
……
因为老周没参加早前的开学典礼和军训,所以班主任老张没办法正常安排他的座位,最后只能把他临时安排坐在了教室的第六排。其实老周的身高只有168左右,坐在第二排尚可,无奈座次之前早已安排妥当,他也只好暂坐在教室后方。我回头望去,只觉那是个遥不可及的距离,心中不由得郁闷起来,无意间又瞥见了坐在第五排的樱木,两人四目相接,眼光皆是一颤,随即又彼此错过开,再不交集。
那节课我听得心绪杂乱,百感交集,下课的铃声刚一响起,便急忙起身朝后走去,抬头见老周正笑盈盈的同样朝我走来,只觉心头一热,几步上前,两只手终于紧紧地握在一起。(靠,“永不分离”是谁加的?谁加的?!)
“老周你怎么才来?到底忙什么去了?”我继续之前的追问。
“呵呵,我记错了开学典礼的时间,等再赶来的时候你们却已经去参加军训了……后来又在正式开学的当天出了点意外住进了医院,这不,今天刚从医院出来就马上来报到了。”老周依然是一副爽朗的模样,好像天大事情在他眼里也微不足道一般。
“靠,怎么进医院了?受伤了?”
“嘿嘿,没什么,小伤而已……”老周笑着回答,不置可否。
我这才望见老周衬衣内的右肩处向下绑着一条厚厚的白色绷带,看样子似乎伤的不轻,难怪我之前一拳打在他胸前有会那么强烈的反应。
“呵呵,我看你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虽然和老周认识的时间不长,但我和他一见如故,两人间的交谈推诚置腹、毫不避讳,如同相处多年的老友般熟悉。
“呵呵,你不也一样,刚才根本就是视班主任如无物,看来我还是猜不出你脑袋里在想些什么啊!”
“哈哈……”我和老周同时开怀大笑起来,随后瞥见了正站在不远处一脸木然的伟哥,忙招呼他过来介绍与老周相识。
这幸福来得太突然,那自进入毁文以来的霉运似乎在一瞬间升华殆尽。我兴奋地向老周逐一介绍着身边的每一位同学,连一直折磨我的正气水霍香香也一语带过,最后还不等我转身朝后排招手,樱木就大步流行地走到我们面前,瞧也未瞧我一眼便直接伸出手来与老周握手,朗声说道:“你好,你是叫`周到'吧?我叫王蕴,欢迎你到这个班里来……但是我劝你最好离某些人稍微远一点,毕竟这年头,人面兽心的还是大有人在的!”说完转身即走,只剩下了听得一头雾水的老周和哑口无言的我。老周缓了一会才张口说:“这丫头有毛病吧?”随后又瞧见呆望着樱木远去身影的我,这才恍然的轻笑了一下,未再多言。
……
“老周,有没有兴趣找个地方整两口儿毁文的特供?”回过神来的我一脸神秘的鼓动着老周去吸烟。
“草,有这好事儿怎么能不去?”老周一听立马也来了兴致,我也不再多言,立即带着他朝着毁文的“基地”一路而去……
“基地”是土生土长的tmd之前带我去的。“基地”本是“激情之地”的简称,它其实是毁文教学楼的房顶,不知被哪一届的学生无意间发现了攀登上去的方法,后又被那些热衷于“校园爱情”的少男少女逐渐侵占,演变成了毁文著名的约会圣地和吸烟专用区域,故美名其曰“基地”。
在基地那空旷的场地中,我和老周刻意地避开了众多的男男女女,选择站在了悬挂铁梯的场地边缘。老周在深深地吸过了一口我递过去的掺杂了各类黄金比例烟丝的毁文特产后,眼神从迷离瞬间变得惊诧了!!!
“我草!这谁发明出来的好东西?口感也太带劲了吧?!”老周吃惊的望着指间的烟卷,好像哥伦布发现新大陆般的难以置信。
“嘿嘿,很酷吧?我第一次抽到时也感觉很特别。”
“我去,这是谁发明的?”
“嗯,是一个、一个朋友。”我轻声回答老周,脑海中却不由自主的浮现出了tmd那张带着嘻笑的脸。
“不得了,这小子肯定要抽过无数种烟,对每一种烟都熟悉到非常深的程度才能配出这样的好东西!”老周没听出我言语中的迟疑,又接连狠狠地吸了几口,一脸兴奋的说着。
“喏,剩下这几根儿也都给你!”我忙将手中的烟盒递向老周。
“这怎么好意思?还是有机会把那位朋友介绍给我认识吧,我一定要请他帮我卷上几盒!不,几条!”老周一边将烟客气地推了回来一边高呼着说道。
“嗨,跟我还客气什么。”我把烟硬塞到老周手里。继续说:“而且认识他也很容易!他就在我们同一个学年的四班,名字叫吴特默……”
“阿嚏!我怎么听见有人叫我名字?”一个熟悉的声音从我们的下方传来,随后便有几个的身影自铁梯攀爬上来,走在前面的正是我刚刚提到的tmd,而他身后还跟着马义、欧阳袁弘和张昊天。
当看到眼前站着的人是我时,tmd先是一愣,随即便惭愧地低下了头,显然对军训中发生的事仍耿耿于怀。他身后的其余三人虽未多言,却都纷纷朝我点头示意,似乎将军训中的事忘得一干二净了。
在礼貌性的一一回应后,我转头继续和老周攀谈。可就在我转头的一刹那间,却瞥见了二班班长欧阳袁弘的脸上忽地一暗,眼光直挺挺地朝我身侧的老周盯视了许久,随后他脸色更变得如同即将要被凤姐强x般的惨白。我下意识地看向老周,见他仍呆望着对面的四大天王,手中不停捻转着那已经燃掉一半的烟卷,平静如水。
时间仿佛凝固了一般,我们两伙人就这么木然的呆立着一动不动了好一会儿,tmd才似乎想鼓足勇气上来和我们打招呼,但这一次我却清楚的看见在他身后的欧阳极不明显地用手拉了下他的衣角,并在他耳旁隐隐嘀咕了几句,而在听到耳语后的tmd显然也吃惊不小,上下又朝我和老周看了几眼后,才和另外几名班长慌张地朝基地的另一侧走了过去……
不正常,究竟他们知道了什么才会做出这样的行为?显然这与刚刚来毁文报道的老周脱不了干系!
“那不是咱们班的班长张昊天吗?”老周朝着远去的众人努了努嘴,将深陷困惑中的我拉回现实。
“恩。”我低应了一声,继续说:“那四个人分别是高一各班的班长,大个子是一班班长马义,小白脸是二班班长欧阳袁弘,而最前面的那个瘦高个儿就是我之前和你提过的四班班长吴特默,大家都叫他tmd……”
“哦,特默、马义、欧阳……”一向爽朗的老周在听过我的介绍后竟然少有的板起了脸,一副满怀心事的神情。
不正常,这一切都不正常!我不由得将最近发生的事情全部窜连起来:杨建的无故失踪、欧阳的惊骇眼神、老周的古怪态度,这一切的一切如同层层迷雾般将我那颗本就不安的心脏缠绕的更为牢固。一个个看似毫无瓜葛的事件暗地里却又都存在着某些千丝万缕的联系,而作为事件中的我只能狐疑着、猜忌着、彷徨着、等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