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北辰!
这个疯子不是别人,正是司北辰!
沈长安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将他带回来,更不清楚,是经历了什么,才让司北辰变成了如今的这一副模样,疯疯癫癫,浑身狼藉。
可尽管司北辰变成了这么一副模样,但他在沈长安心中的危险,却并未有任何的降低。一如他虽疯癫,却仍旧可以轻轻松松的将一个大汉打伤,也可以轻而易举的束缚住沈长安的行动。
他就是这么一个危险,而又阴晴不定的人。
若非是司北辰出现的地方是村子里,还有那么多的村民在场,又有之前村民将他捆起来在先,沈长安担心自己要是离开,司北辰指不定会将这些村民全都杀光……
想想这笔债,所以沈长安硬着头皮将他带走了。
如今,望着记忆中那张杀伐决断的脸,却透着一股无辜和可怜……沈长安眉尾抽了抽,双手紧握成拳,深吸口气道:“司北辰,你……”
“你……认识……我……果然……”
司北辰说话极其艰难,但听着声音,并非是坏了嗓子,应该是疯癫造成的心理创伤,让他没有办法像正常人一样的流利说话,而只是像是幼儿学语一样的试探着开口。
之前没有喊出他的名字,沈长安尚有一丝理智还绷着。
可如今,名字都已经喊了出去了,司北辰却仍旧这么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甚至双眼里,还有一些因为被认出来后,所亮起了光芒。
“……”
眼前的司北辰就跟个八九岁的孩子一样,睁着眼睛,双唇还有些害羞的抿了抿,伸出一只手想要碰沈长安,但因为之前的那一巴掌,他却有些不敢,只能屈指握成拳,之后伸出一根手指来,戳了戳沈长安的胳膊。
“司北辰,你是真的疯还是装疯啊!”
沈长安毫不客气的侧过身子,离司北辰远了一些,时时刻刻的绷着脑海中的弦,说道:“我不知道你究竟是有什么目的,但是我没有兴趣参与到你的计划之中,今夜发生的一切,请你就当做是一个意外,一个不该出现的意外,离开这里吧。”
如果说三年前的沈长安,还担心过司北辰来找到自己的话,那现在的她,就彻底没有了这个担心。
三年过去,便是有再多的利用之心,都应该被时间所磨灭了。
更别提,牵连着沈长安和司北辰之间关系的,只有那个孩子……可孩子却……
那是沈长安不愿意去回想的事情。
而且,如今沈长安在江南之地已然扎根,便是司北辰真的找到她,怕是也无法强行带走。
所以,在看见司北辰的第一时间,沈长安就算害怕了,却也没有太多的惊慌,而是选择让自己冷静下来,将司北辰给带了回来。
沈长安说完了自己的话,自认已经说得够清楚和明白了。
但司北辰却仍旧低着头,如同一个犯了错的孩子,双手死死的纠结在一起,发出小声的反驳,“不离……离开……长安……找……”
“看来你是存了心,就是要装下去了。”
沈长安‘唰’的一下站了起来,脸上冷笑一声,“既然你要装,那就别怪我真的把你当成疯子傻子了。”
“长安……?”
司北辰歪着头,看着沈长安。
沈长安重重的吐出一口气,随着她吐气的动作,脸上的面纱被吹动着鼓了起来。
唰!
司北辰的眼珠子紧紧的盯着那面纱,目光火热,就好像是等着那个面纱被吹开一般。
“……”
真傻假傻?
沈长安眼神停顿了一下。
不管是真傻还是假傻,他都不能出现在这里。
……
沈长安一夜没合眼,在荣辉商行开门的时候,直接进去喊了几个人去自己的铺子。
那几个人都是平日里干苦工的,为人老实,听说是给沈长安帮忙,当场就拍着胸脯答应了不会乱说话,而后就跟着沈长安走了。
铺子里,司北辰已经被沈长安放倒了。
如今的沈长安,已经不是三年前那个想要什么都只能抠手镯的人了,三年的时光,她不说已经彻底的将现代医术和晟朝的医术合二为一,却也让大半的东西互相融合了。
想要放倒一个人,还是轻而易举的。
但司北辰毕竟不是一般人,如果随便的丢到一个地方,不安全。
沈长安是医生,但她并不像给司北辰检查,甚至是抗拒这个人的存在。
所以她放倒了他,还找了个面具给他戴上,这样也不会有人知道他的身份了。
“长安姑娘,这人要送到哪儿去?”
因为沈长安这里做美容的,有些人做得舒服了就直接睡着了,来这里能消费得起的,家里都不缺钱,所以直接抬进轿子里送回家,送过去之后还能得一些赏金,所以对于这种活儿,一直都是抢着干,眼下来的这几个人也早就都熟门熟路了。
沈长安皱了皱眉头,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些碎银子递过去,“就送到江南巡抚府附近吧,找个地方把他放路边就行。”
“啊?”
面对沈长安这样的要求,几个人面面相觑。
沈长安不太耐烦的说道:“这人来看病,看完了倒头就睡,怎么喊也不起来,做他的这一单生意就当是我倒霉了,碍于他的身份,我也不能做什么,就把他扔家门口算了。”
一听沈长安这个意思,几个人纷纷明白过来。
原来是这样啊,那就说的过去了。
幸亏沈长安是叫来了三五个人,否则要是两个人,还真的不一定是抬得动司北辰。
在抬走的时候,那些人还一直嘟囔司北辰太沉了,幸好是昏迷着,不然来几十个人,怕是都打不过。
听着这样的嘟囔,沈长安下意识问为什么几十个人都会打不过?
“长安姑娘你可以看这人的手掌啊,厚茧,还有胳膊和腿,上面的肌肉紧实,明显是常年习武之人,几十个人连着上怕是都够呛,起码得上百人,用人海战术,才能稍稍的拦下他一时片刻,却也留不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