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人家不是什么小公子。”
感觉到柳欣妍那火热古怪的目光，李夭夭不由有些害怕地往沈川身后躲，随后脆生生低声回了一句。
柳欣妍明亮的双眸顿时失去了色彩，脸上流露出心痛不已的神情，仿佛失去了什么珍贵的玩物一般，突然间就叹声说道。
“唉，可惜了……”
虽然在场之人都一头雾水，不知她这话究竟是何意思。唯有沈川心里明白，李夭夭若非是女儿之身，怕是也会被柳师姐盯上，然后……女装。
“小师弟，师姐想死你了！”
柳欣妍瞬间就对李夭夭失去了兴趣，却又恢复了笑靥如花的模样，兴奋地给了沈川一个熊抱，那劲儿大得让他差点没喘过气来。
沈川惊恐地发觉，以自己先天七重的境界，居然丝毫反抗不得，一如当年那般弱小又无助。
“柳师姐，有话好好说，我快被你勒死了……”
他感觉自己像是被一座大山压住了似的，脸色涨得铁青，都快要翻白眼了。
立在他身后的李夭夭愣住了，一时间竟忘了将沈川哥哥救出魔爪，满脑子都是一句话：还可以这样霸王硬上弓？
柳欣妍这才恋恋不舍的松开了怀抱，随即后退数步，上下细细地打量了沈川一番后，方才满意地点了点头，摸着自己光洁的下巴嘻嘻一笑道。
“不错，一年多不见，小师弟还是细皮嫩肉的，身材也保持得很好，那师姐就放心了。”
沈川正心有余悸地揉着酸痛的胸口，一听这话，小脸当即一片惨白，暗暗打了个冷颤。
柳欣妍却不待他反应，又转过身拍了拍柳旭的肩膀，大大咧咧地夸赞道。
“你能为我小师弟出头，这个恩情我柳欣妍记下了，以后在柳家本姑娘罩着你！”
柳旭刚才还总觉得这位绣月长裙的年轻女子有几分熟悉，似乎在哪里见过。此刻听到对方的名字，终于将其身影与脑海中那位小姑奶奶的形象合二为一。
柳欣妍，柳家嫡系主脉年轻一辈中修为最强之辈，以二十三岁之龄，进阶先天大圆满之境，天资万里挑一，被族中那群老祖视为掌上明珠，寄予厚望，倾整个宗族资源全力培养，可以说是柳家的小祖宗。
要论起身份地位，柳旭这样的普通柳家子弟给她提鞋都不配，二人完全是两个层次的存在，不会有任何交集。
可今日，柳家的这位炙手可热的年轻天骄，却拍着他的肩头说以后她罩着自己，让柳旭受宠若惊的同时，心里还有那么一点如梦如幻的不真实感。
所以，明明论起辈分来柳旭比她大一轮，可他宛若遇见了族中的宗老一样，拘谨得手足无措，只能一个劲儿地傻笑着点头。
很快，便有负责总揽内城守卫之责的柳家长辈闻声而来。毕竟堂堂城卫长被拍成了死狗，他们也不能坐视不管。
这是一名造化境的黄袍老者，但看上去却身形高大，精神矍铄，龙行虎步，一点都不像是个百岁之龄的老头。
黄袍老者一眼便看到那躺在地上鼻青脸肿的柳炫明，听完手下之人的汇报后，他眉头一皱，正待对着那行凶之人呵斥一番时，话刚到嘴边却又硬生生憋了回去。
他已经认出，那位小姑奶奶的身份，哪怕其身为柳家的执事长老，也不敢将她拿下问罪。
“我的小祖宗，你这又是闹哪样啊？”
黄袍老者苦笑着问道。
柳欣妍眼皮都不曾翻动一下，颇为随意地应声道。
“这阴阳人狗眼看人低，本姑娘教训他一顿算是轻了，隔几天非得发配到边境荒岛好好改造一下！”
一旁的柳旭瞥了仍旧昏迷不醒的柳炫明一眼，投去了幸灾乐祸的目光。既然小姑奶奶这般发话了，那这厮就绝不可能会有安稳日子过了，她说发配镇守荒岛，那就一定错不了！
黄袍老者一脸便秘的表情，但又无可奈何，只好将满肚子气撒在了柳炫明身上。
“不知死活的东西，明日起你就去崖南岛镇守边境吧！”
恰好此时柳炫明悠悠转醒，这话犹如惊雷般在耳边炸起，让其顿时一阵天旋地转，眼前一黑又晕了过去。
有了柳师姐撑腰，沈川几人自然可以大摇大摆地进入内城了。
柳旭目送着他的马车逐渐远去，心头唏嘘感慨不已。未曾想到自己随手帮了个小忙，却能结识到柳家小祖宗，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好人有好报么？
想到柳炫明接下来悲惨的结局，他便觉得浑身上下舒爽，解决了心腹大患。这厮小肚鸡肠，多年来处处为难自己，与其作对，而今日终是苍天开眼，也算是罪有应得了。
另一边，当得知柳欣妍如今已是先天大圆满境界时，沈川愣是半天没吭声，用看妖孽一样的眼神盯着柳师姐。
若他没有记错的话，当初柳欣妍从方寸宗离开之际，尚还只是先天五重吧。结果短短一年多不见，便横跨四重境界，这让那些花费无数心血数年方才突破一阶的修炼者情何以堪。
要知道，哪怕以柳家的深厚底蕴，也不可能像沈川这个挂逼一样，拥有太清道经这等逆天功法不说，还能把增进修为的丹药当糖豆一样磕。
柳欣妍却显得颇为不以为意，好似稀松平常般解释道。
“在方寸宗特意压制境界打磨根基数年，回到柳家后就厚积薄发喽，就算是一头猪也能进阶，这有什么稀奇的？”
沈川内心受到了不小的创伤，悲催地发现若非有混沌塔，自己连猪都不如。
“小师弟，倒是你当年隐藏得够深啊，被师尊收为了关门弟子也不声不响，连本师姐都被你个浓眉大眼的家伙骗了过去！”
柳欣妍对着沈川磨拳擦掌，龇牙咧嘴的，满脸核善的笑容。
沈川早知她会提这茬，身形往后缩了缩，尴尬地赔笑道。
“师姐，并非是师弟有意相瞒，实在是师尊他老人家有过吩咐，需低调行事，暂时不得吐露此事。”
许多宗门内的修炼者在收了内门弟子后，或许为了有意磨炼徒儿的心性，前期会让其隐瞒身份历练修行，这也并不少见。
见柳欣妍只是冷哼一声，并未怀疑，沈川悬在心口的一块巨石这才落了地，暗自松了口气。
“那个……柳师姐，有件事必须告诉你。”
在柳欣妍那困惑的眼神中，他迟疑了片刻，终是沉声说出了压在心底许久的那个讯息。
“就在一个月前，师尊他的魂灯……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