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勇被安排住进玉皇观,西门庆给他一本近似炼体术的仙修功法,让他去玉皇观地下闭关,尝试突破罡气境第二层,大敌隐于暗处,西门庆希望他成为隐藏奇兵。
西门庆没让武松回玉皇观,请他回府喝酒,顺便见见迎儿。
马车上。
武松问道:“你锁起来那个,是什么案件?”
西门庆一直在思考那个案件,沉吟道:“囚犯集体离奇死亡案,地点是清河县衙南监,时间是十五个月以前,牢房中六十七名囚犯,仅有六人幸免。”
武松震惊,“被人集体投毒,还是……”
“恐怕是后者。”西门庆目光灼灼地看着武松,“这个案件你肯定会感兴趣,因为里边有个生还者,跟你关系甚密。”
武松好奇,“谁?”
西门庆坐直身体,“你大哥,武直。”
“……”
武松深吸口气,后怕不已,如果大哥离奇死在监狱里,他就再也见不到了。
想起大哥把他拉扯长大的一幕幕,武松攥紧了拳头。
“这个案子,我武松破定了!”
见武松强压愤怒的样子,西门庆心里有些小波澜。
武大郎果然是他的逆鳞,幸好处理好了六姐和武大郎的事,否则面对的将是强敌,而不是臂助。
西门庆道:“这个案子,牵扯人员众多,他们虽是囚犯,但大部分罪不至死,就算犯了死罪,也应该依律处置,轮不到凶徒草菅人命。”
毕竟大哥没事,武松缓过神来,“这个案子,你怎么看?”
西门庆道:“暂时没有看法,我只是粗略看了下卷宗,待明日仔细查验相关资料,找仵作和幸存者调查后,也许才能发现线索。”
这个案子搁置了一年多,现场已经不存在了,很多线索也已丢失,绝不好破。
武松忽然想到一个问题,道:“卷宗上有没有说,我大哥因何入狱?”
“没有。”西门庆摇摇头,“这个简单,明天问问李舒望便知道,或者去问你大哥。”
武松斜靠在椅背上,陷入沉思。
西门庆又想了想另外几件卷宗,其中有一个让他非常感兴趣:秦宅闹鬼案。
秦家曾是清河县十几年前的首富,后来家道衰落,人丁稀薄,秦家后人突然搬走,留下一片宅院无人看管。
后来有人发现里边闹鬼,而且越闹越凶,渐渐附近的人家也不得安宁,多次来县衙报案,县衙没有仙吏,又没闹出人命,此事便被李知县压下了。
鬼宅这种事,在街头巷尾传得最快,如果破获此案,在百姓中反响必然强烈。
还有一个案件,是县里最近陆续病死了七个暗娼,看起来只是寻常事件,并不需要出动仙吏,但在西门庆眼里,却有蹊跷。
首先,这七个暗娼死亡的时间,彼此间隔最短的二十二天,最长的三十三天,暗合了某个规律。
另外,西门庆粗略看了下死者的生日时辰,七个暗娼,都集中在属相为牛、兔、蛇、羊四个属相上,除去适合做娼妓的年龄因素,这四个属相对应丑、卯、巳、未,都是阴年,这似乎不是巧合。
再者就是七位死者死因相同,都是身体重要部位溃烂而死。
除非近期清河县内,集中暴发某种花柳病,否则不同区域的几人,死于同一症状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这个很好确认,查查县衙的记录,再看下药铺那边,是否出现过相关药物的销售高峰期,就能确认了。
西门庆把这几个卷宗讲给武松听,武松顿时来了兴致。
两人约好明天开始,重点调查这些案件。
……
马车很快驶近西门府的大门口。
两人远远看到,几辆马车在侧门卸货,车上全是容量五十斤的大坛子,伙计们进进出出,从服饰上看,除了自家府上的伙计,还有另外两家。
武松鼻子抽了抽,“好浓的酒香。”
西门庆远远看见,陈年和廖春山,指挥自家伙计正在搬酒坛,玳安抱膀看着。
见马车驶来,玳安小跑过来,“大哥,陈廖两家酿制出了第一批酒,我刚才尝过,味道不错,您亲自品鉴下。”
陈年和廖春山也过来,各自报了数目,两家的量大体相当,一等的西门醉共十七坛,二等西门春三十五坛,三等的西门液最多,足有五十九坛。
西门庆分别品尝了两家的酒,味道有些差异,与他自己酿的酒比,杂味也略多,但第一次酿制蒸馏酒,能到这个水平,足见两家在酿酒方面的造诣。
西门庆道:“干的不错,合约正式开始生效,你们的产能,最多能达到多少?”
“产能?”
西门庆解释道:“就是在现有条件下,以你们的人员和场地,匹配相应的设备和原材料,你们的最大生产能力。”
廖春山反应过来,道:“发酵需要十五天左右,加上其他工艺所需的时间,生产一批酒最少需要二十天时间,以后天气转凉,发酵时间可能会延长三到七天,综合下来,廖家一个月可以酿制三四千斤酒。”
“不错。”西门庆又看向陈年。
陈年思索片刻,道:“按现有工艺,陈家一个月可以酿制四千斤左右,但是……”
“请讲。”
陈年道:“我觉得适当降低发酵温度,延长发酵时间,可能出酒率更高,酒的口感也会有所改变,至于是变柔还是变烈,尚不清楚。”
西门庆拍拍他的肩膀,“按照每月三千斤生产,其余设备按照你的想法试验,记得每次都要做好记录,派人拿样酒给我品尝。”
见陈年点头,他又补充道:“你可以尝试加入少量小麦和豌豆,可以酿出不同风味的酒……”
陈年眼睛亮了亮,他半辈子钻研酿酒,恨不得马上就回去尝试。
西门庆看向玳安,“小清山下的溶洞清理出来了么?”
玳安道:“刚刚清理完毕,库房也改造好了。”
西门庆吩咐道:“家里留几坛西门醉,其他酒搬去小清山溶洞储存,每个坛子子上要加注标签,注明酒名和封存时间。”
玳安领命要走,西门庆叫住他,“这些事安排别人去办,我找你还有事情。”
玳安叫过来旺和平安,“你们两个带二位掌柜去存酒,加好标签,命人倒班看守,通知李班头,请他派官差协助。”
又转向陈年和廖春山,拱手道:“辛苦二位掌柜。”
两人赶紧还礼,领人驾着马车去了。
……
……
西门府后花园。
通红的炭火加进去,铜火锅里的浓骨汤发出滋啦啦的声响。
六位夫人,武松和玳安等人围坐在一起,盯着铜火锅出神,这吃法,看起来既原始又很先进。
迎儿手肘捅了捅西门大姐,小声道:“姐姐,这是什么?”
西门大姐嘘了下,“不知道,看我爹怎么弄……”
西门庆见骨汤马上就开了,示意下人开始上菜,他道:“今天一起吃顿团圆饭,顺便给你们说几件事。”
“这位是金莲,小名叫六姐,前两天刚进家门,以后都是一家人了。”
西门庆又把几位夫人介绍一番。
大夫人吴月娘打量一番潘金莲,笑道:“瞧六姐长的,说是闭月羞花,也不足以形容六姐的美貌,真是恭喜大官人了,大家一起欢迎老七。”
潘金莲温婉朝吴月娘笑笑,“姐姐过奖了。”
西门庆道:“六姐是老五。”
众姐妹一起哄笑,原来大官人之前给她预留了名次,纷纷要罚潘金莲的酒。
潘金莲喝了一大口六十多度的高粱酒,脸红得娇颜如花,顿时把众女都不下去了。
迎儿看着她,眼里满是小星星。
众女的笑容僵在脸上,很有默契的端起酒杯,挡住了自己的脸。
西门庆又伸手示意武松,“这位是武松,与我一起灭虎妖的仙师,他是我的兄弟,以后大家叔嫂相称。”
武松起身给各位嫂嫂施礼,大家彼此客套一番,潘金莲和王干娘对视一眼,很有深意地笑了。
“还有一件喜事,”西门庆跟大家碰杯喝完酒,又道:“今日朝廷的告身到了,任命我担任清河县第一任县尉,从九品升正九品。”
“恭喜大官人!”
“大官人好棒哦!”
“大官人,今晚去我房里,雪娥给您庆祝吧……”
老四孙雪娥丫鬟出身,不像别人城府那么深,心直口快说出了大家的心里话,顿时遭到群嘲。
“噫!!!”
众女起哄,几双眼睛齐刷刷瞪着老四孙雪娥,孙雪娥赶紧把头藏在桌子底下,脸比火锅地下的炭还红。
她不服气地狡辩:“你们……你们不是这么想的么?”
“切!不是……”
又遭到群体嘲讽,西门庆笑着给她解围,“别闹了,晚上我找玳安有事。”
这下,众位夫人的脸色都不好看了,今天是个好日子,谁不想要自家男人的彩头,结果可好,都没机会了。
连潘金莲也面露不悦,她看似为西门庆开解,实则揶揄,“官人,他最近很忙。”
玳安脸被火炭映得通红,紧张得几乎拿不住筷子,“大哥,锅里的汤,沸起来了。”
西门庆夹起几片嫩羊肉,放进滚烫的骨汤里,又放些野山菌和豆腐,小院顿时氤氲起一团香浓的雾气。
他用筷子敲了敲碗边,给众人解释,“碗里是用芝麻和花生做的酱,用温水调匀,加些葱末等调料做蘸料,是火锅的绝配,大家依自己的口味调配吧。”
忽然,他看向对面的墙头。
一张俏生生的脸,露出墙头,正是一脸好奇的李瓶儿。
她用力抽了抽鼻子,“总裁大人,你在弄什么东西,这么香啊?”
……
“总裁大人?”
“总裁是什么称呼?”
玳安赶紧解释,“总裁是大哥在西门会馆里的职务,瓶儿姐姐是主管勾栏业务的总裁。”
几位夫人脸色更不好看。
吴月娘作为大夫人,总不能像他们一样小气,起身笑道:“瓶儿妹妹吃过晚饭了吗?”
李瓶儿扒住墙头,笑得无比亲切,“月娘姐姐好,瓶儿晚饭吃的早,这会又饿了……”
吴月娘给西门庆使了个眼色,你还不快去?
她笑道:“一起来吃,我们还没动筷呢,院墙很高,你可别摔着啊。”
李瓶儿往地上看了看,吓得直吐舌头,“是啊,好高哦……”
西门庆身形闪动,跃过去把她抱起来,李瓶儿用身体挡住众人,一手勾住他的脖子,另一只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扣在掌心的轻身符。
西门庆:“……”
李瓶儿咯咯轻笑,双脚落地,给众位夫人施礼,“瓶儿见过各位姐姐。”
“……”
众人齐刷刷盯着李瓶儿,仿佛她身上有什么诡异的东西一样。
西门庆这才注意到,她穿着一身白色职业套裙装,上身是白色翻领小西服,下身着同面料的齐膝贴身裙,葱白一样的小腿下边,是一双米色的带跟褶皱羊皮短靴。
因为做不出鞋油,限制了西门庆对女士皮靴的想象力,只能做到这份上了。
西门庆的视线,不自觉停留在她深紫色真丝抹胸上,在布缛的塑形下,显得胸部匀称而饱满,他猜测,里边的布缛不是白色就是水蓝色。
因为给她的储物袋里,只有这两种颜色的布缛。
武松和玳安不好一直盯着看,两人心有灵犀地往锅里放食材。
王干娘扫过众位夫人的眼神,幸灾乐祸地端起酒杯,喝得嗞吧直响。
吃着火锅,喝着美酒,还有好戏看,这小日子……啧啧啧……
西门庆一脸黑线,挺直腰杆道:“我设计的职业装。”
“职业装,就是在会馆里工作时穿的衣服,”西门庆黑着脸给她们解释,“肉都煮老了,赶紧坐下,大家吃饭,不要怠慢了武松兄弟。”
切!
怎么就她一个人有新衣服,不给我们设计呢?
众夫人怕西门庆发火,嘴上不言语心里不爽,香嫩的火锅吃在嘴里,味道都走样了。
李瓶儿主动在王干娘下垂手坐下,见几位夫人看她的眼神似有深意,道:“怎么了?”
老三孟玉楼是典型的白富美,加文艺女青年,现在有了潘金莲,又来个李瓶儿,美就被比下去,变成白富文了。
她不看李瓶儿,反而对着吴月娘道:“刚才大姐还错把六姐当做老七,如今真正的老七……到了。”
一二三……李瓶儿数了数,笑道:“这位就是三姐玉楼姐姐喽,这回你可弄错了,瓶儿还不是老七哦。”
还不是……
那就是以后是……
姐妹几个吃着滚烫的火锅,心里却愈发冰凉。
任谁都看得出,老五和老七的身材相貌,远超其他几个姐妹,不仅如此,她们的更有年龄优势,那个一直喝酒偷着乐的老六,胸又大的极夸张,而且像妖怪一样,越活越年轻……
以后家里的地位……
几个老姐妹不约而同看向吴月娘,大姐向来是她们的主心骨。
吴月娘深吸口气,坐直身体,脑海忽然闪过一道灵光,她故意巡视四周,道:“我就说嘛,从坐下来我就觉得不对,这不少个人么?去把春梅妹妹叫来!”
一个丫鬟应声去了。
春梅这丫头,长相不比老五老七差,十七岁掐出水的年纪,更是谁也比不过……
关键是,这丫头是被自己一手带大,跟亲妹妹一样,绝对是自己人!
孟玉楼和孙雪娥对望一眼,两人的脸都绿了,如果春梅成了老八,大官人那以后还有自己什么事么?
春梅小燕子似的飞来了,跟众人打过招呼,自己挑了个位置坐下。
她的上垂手是李瓶儿,下垂手是西门大姐、迎儿和武松,数下来的确是第八。
大家的反映,都被西门庆看在眼里,他的脸色更黑,心里却美滋滋的,杯子里的高粱酒,比陈年茅台都香。
武松凑近他,小声道:“大哥,若天天这样,你不嫌麻烦么?”
西门庆挑了挑眉毛,“你,还不懂。”
孟玉楼紧挨着吴月娘,跟她耳语,“大姐,以后咱们仨,咋办啊?”
吴月娘神秘一笑,从桌下地给她一物,“拼脸不行,拼肚子吧……”
“……”
孟玉楼接过一张薄纸,偷眼看,正是凝胎符,“大姐你不用……啊,你已经……”
嘘……
吴月娘做个禁声的手势,起身端起酒杯,走到西门庆面前,“恭喜大官人高升,家里有如此喜事,做妻子的应该陪你尽兴,可是……”
她贴近西门庆的耳朵,“日期早就到了,月事还没来……我……”
西门庆豁然起身,不顾她羞怯,把她抱在怀里,“谢谢你,早点回去歇着,我炼制最好的滋补丹药给你。”
两世为人,第一次当爹。
西门庆抱着吴月娘的手臂,都有些颤抖。
现场沉默了两三秒,立即爆发出欢呼。
“大姐太棒了!”
“向大姐学习……”
几位夫人虽然会争风吃醋,但在为西门庆传宗接代这件大事上,谁都不会有别的想法。
只有玳安,与大家一起碰杯庆祝后,他仰脖喝干杯里的酒,便陷入了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