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顶著个黑眼圈坐在饭桌前等饭吃,亦晨又在房间里弹琵琶,哦,是guitar,老爸老妈在厨房里做菜。我们家的饮食习惯比较匪夷所思,早中晚三餐一律喝粥,只不过是稀和稠的区别。菜色三顿也没有明显区别,经常是大清早起来喝白粥,边啃鸡腿或者剥螃蟹。
有人敲门。谁啊,春节也不用七点不到就来串门吧。
“小辰,去开门,是送牛奶的就把桌上的钱给他。”
是哦,我们放假回来老妈就订了鲜奶,每天早上喝完粥啃完螃蟹就开始喝牛奶,说出去都不会有人信。
我拿了钱,开门接过送奶大叔手里的袋子付了钱,刚关上门又听到“扣扣”声。
大叔你很烦内,有什麽p事不会一次办清楚。
愤愤拉开门:“大叔…………”
“大叔?我这麽年轻你敢叫我大叔?!”门口那个高大英俊的少年笑得不怀好意,“你傻啦?不是吧……我四点多起床赶五点锺的首班车来看你,你连门都不让我进?”
我憋了半天脸色通红却说不出一句话,只能用力揍了他一拳,觉得不够,再补上一脚。
让他进门才发现手里提著两块豆腐。
“……”我呆呆指著,“这是干嘛用的。”
“街上店铺都没开门,只有一个卖豆腐的摊子,我要问路当然得先给他做生意。”
所以陆风给我老爸老妈的见面礼就是两块豆腐。
刚好两个人正为想做家常豆腐冰箱里没有又不知该让谁爬下五楼去买而发愁,立刻就喜笑颜开,直夸陆风有心。
陆风一整天就和我腻在一起,我们躲在我的小卧室里关上门并排坐在床上聊天,不说话的时候就对看著笑。我翻出自己得意的收藏一样一样献宝给他看,那些东西其实对他而言根本不希奇,但他还是兴致勃勃把头凑过来,从後面抱著我的腰,下巴抵在我肩膀上认真看那些图片和模型。呼出来的热气拂在我耳朵上,痒痒的。
到了晚上我们俩还恋恋不舍,老爸老妈也盛情邀请陆风留下来过夜,他推辞了一会儿才“勉为其难”地答应,假仙他最会。
我老早就兴冲冲地钻进铺好的被子里等陆风,看他慢慢脱掉厚厚的冬装。陆风比我大了整整四岁,发育良好,体格虽然瘦削还是相当高大,而我还在努力再努力地长个子当中,看著他健康宽阔的後背羡慕得直叹气。
“干嘛?”他钻进来环住我肩膀。
“你老妈给你吃什麽的?长这麽高。”
“牛鞭。”他笑得邪恶。
“滚你的,吃那个长的不是个子吧。”
“个子也长。”
“呵呵……”
也许因为怕冷,我们面对面抱在一起睡。
陆风的体温,是我喜欢的东西。
陆风多住了两天才走。爸妈都很热情,只有亦晨微微的有点敌意。“老哥,你别老跟他说话不理我呀。”“我们6岁就分房间了,为什麽他可以和你睡?”好吧我承认亦晨有轻微程度的恋兄情节,但他那时候,和我一样,都没有想得太多。
开学前两天我就急不可耐地抛弃亦晨一个人狂奔回学校。推开宿舍门的时候陆风正背著我放行李,听到动静他转过头来,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小辰我给你带了巧克力。”
“陆风我给你带了肉松。”
异口同声,我们对望著呵呵笑起来。
我老妈做的肉松……基本上每丝都有一毫米的直径,比精装出售的肉松粗了至少有十倍。显然她做这个就象她会反反复复把我的旧毛衣拆了织成手套拆了手套织袜子然後又拆了袜子织围巾一样纯粹是出於无聊。陆风来我家那天尝到一口,随口赞赏一句,绝少有人夸奖的老妈就引以为知己,硬逼我装了一个保鲜袋过来孝敬他。
躺在他床上边听cd边闲聊边吃东西,精美的瑞士产巧克力当然比家产的老妈牌肉松更能吸引我。我不无惋惜地把做工精美细致的糖果一个一个放进嘴里,入口即化的微苦让人上瘾,不知不觉盒子就空了。
我刚把最後一个糖含进去,陆风开口了:“喂喂喂,你好歹给我留一个嘛。”
“没了。”我耍赖地张开嘴示意,“这个你要不要?”
“好。”他真的翻身压上来,捧住我的脸,贴上来堵住我嘴唇。
我完全吓傻了,呆呆任他舌头在我嘴里舔了一遍把那颗半融化的巧克力卷住。
放开我的时候他做了个吞咽的动作,半真半假地笑:“恩,真好吃。”
我嘴唇和舌尖上还残留著他温热柔软的触感,如五雷轰顶,头脑一片空白,涨红著脸半晌说不出话来。
“你脸红了耶。”陆风笑得很可恶,“真纯情呢。”
我这才反应过来他是在拿我寻开心,有些恼羞成怒,捡起枕头没头没脑砸在他身上:“王八蛋你他妈的去死好了!”
他边笑边躲:“你真有趣,跟女人一样,居然会脸红。”
我沈下脸扔下枕头不再理他。
这种恶劣的玩笑在後来不但没有收敛,反而变本加厉,平时在一起动不动就趁人不注意在我腰上腿上捏一把,还有更让人难堪的把戏。我一急红脸他总是哈哈大笑:“玩玩嘛,开玩笑而已,别那麽介意。”
我跟他不一样,他什麽都能拿来开玩笑,而我什麽都认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