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有承脸色沉了下来,“文相公,你能为你说的话负责吗?亏你还读过几天圣贤书,这种无中生有,恶意中伤的话你也说得出来!”
文昌远嗤笑一声,一脸有恃无恐,“徐有承,我无中生有?你敢说自己无愧于心吗?”
还不等徐有承说话,柳千鹤就站出来挡在了徐有承的跟前,“呸!文昌远你还有脸说人家?你有妻有子却诓骗人家小姑娘私奔,让人家黄花大姑娘跟你无媒苟合,这件事你怎么不说出来呢?!”
“你!你胡说!”文昌远怎么也没想到,柳千鹤这个时候居然会跳出来为徐有承说话,而且是直接戳中他的痛脚,如果说徐有承不干净的话,那他才是真的龌龊!
“我有没有胡说,大家伙上文昌远的住处打听打听就知道了,看看他是不是跟一个女子住在一起,或者问问我们同乡的人,文昌远在老家有没有娶妻生子!我为何不愿意同文昌远同住?就是因为我看不惯他这抛妻弃子的人渣行径!我以前以为文昌远是我的人生知己,现在才觉得他原来这般恶臭不可闻!自己心思龌龊,就认为旁人也跟他一般龌龊!我同有承兄一直住在一起,我可以拿我的人格作保,有承兄绝对没有跟那个什么曹小姐有过多的纠缠,就算她们两个有所接触,那也是那个姓曹的不知廉耻,明明知道有承兄早有家室,却不知矜持来纠缠有承兄!就因为她的纠缠,我和有承兄连门都不敢出,才没能参加各位组织的诗会的!”
柳千鹤气势汹汹说了一大通话,引得围观的人大吃一惊,他们神色怪异的看向文昌远,跟徐有承不同,文昌远这段时间可是十分热衷于参加各种文人诗会的,所以在场的许多人都认识他,为了结交更多的人,文昌远自然将自己包装的风光霁月,大家对他的印象还挺好的,但是没想到,他居然是这样的人。
“你,你胡说什么?你一定是看到徐有承飞黄腾达了,所以才故意替他抹黑我!对!肯定是这样!徐有承现在发达了,怎么?软饭好吃吗?”文昌远本来计划的很好,他只需要把脏水泼到徐有承的身上就好了,到时候徐有承就是黄泥落裤裆,不是屎也是屎了!
可是他没想到,这黄泥没有泼到徐有承的身上,倒是弄了他一裤裆!
这时候徐有承幽幽的说,“文相公你怕是忘了,柳兄让你离开那个小院的时候,我岳父还没有找到我娘子,甚至我娘子还未到京城。”
潜台词很明显了,就是在说,人家柳千鹤在不知道徐有承会有一个权势滔天的老丈人的时候,就已经跟人家徐有承交好,并且将文昌远赶出来了。这可不是什么趋炎附势,这明明是人家柳千鹤看不惯文昌远的所作所为,不愿意与他为伍才对!
文昌远脸上的表情变幻莫测,他咬咬牙,“那可说不准,说不定……”
文昌远还没说完呢,徐有承就直接将他打断了。
“哦对了,我与拙荆成亲两三年,成婚的时候,拙荆还是一个被叔叔欺凌,无父无母的可怜孤女,也是最近这两天,我那岳丈大人才在无意之间找到拙荆的。我那岳丈大人想来大家应该有所耳闻,正是定远侯张远征,岳丈他与拙荆骨肉分离二十载,一直都没有放弃寻找他的女儿,好在上天垂怜,让我岳丈大人在追查一桩跟那曹小姐有关的案子的时候,找到了一丝线索,拙荆与我那岳父才能相认。”徐有承一边替自己辩解,还想故意气气文昌远,所以说话慢悠悠的。
文昌远果然被气到了,他口不择言的说,“谁信你!我看你就是知道你妻子来头大,所以才故意娶了人家的!还有这次的状元之位,没住那也是这样得来的!”
周围人的脸色一变。
“放肆!”
文昌远被吓了一跳,他还没反映过来自己说了什么大逆不道的话,见所有人全都皱眉看着自己,还以为是因为徐有承搬出来了定远侯的名字,大家伙全都怕了呢!他心里顿时就不痛快了,“你们,你们,没想到你们居然也是如此趋炎附势之人!”
徐有承慢慢悠悠的说,“文昌远,你的意思是陛下是个是非不分的人吗?!”
文昌远先是一愣,旋即他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说了些什么,他脸色大变,“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柳千鹤冷笑一声,“这可是陛下举办的鹿鸣宴,文昌远,你在这鹿鸣宴上执意有承兄的状元之位,看来是对陛下的选择不满了?不若今天我们就请圣上前来定夺一番?!”
这时候终于有人站出来打圆场了,“万万不可,这种小事怎么能麻烦陛下呢?”
只是,如果他眼中没有那么跃跃欲试就更好了。
“这位仁兄说得对,这点小事怎么能劳烦陛下呢?陛下每天日理万机,操心的都是一些国家大事,这种颠倒是非的狗屁倒灶的事情,实在是不必麻烦陛下。”徐有承顺着那人的话,缓缓开口。
跟那个人的跃跃欲试不同,徐有承是真的不想让皇上出来。他这状元之位是怎么来的还没搞清楚,此时皇上若是出来,没准会节外生枝。
文昌远忍不住咽了咽口水,他心中有些跃跃欲试,他今天一大早就收到了一个信封,信封里除了一百两银子还有一封信,信上说让他在鹿鸣宴上故意找徐有承的麻烦,一定要将徐有承的岳父是张远征的消息说出来,让大家伙都以为徐有承能考上状元都是因为他有一个好岳父!
这可把文昌远给气坏了,他没想到徐有承的运气这么好,岳父居然就是定远侯!而他居然还是金科状元!这让文昌远怎么能不嫉妒?!
定远侯找到了亲生闺女的这件事他也有所耳闻,也听说了定远侯的女婿就是进京赶考的考生,可是他万万没想到,那个考生居然就是徐有承!
还有,徐有承是什么水平他还不知道吗?他若是状元之才,还会考了那么多年的乡试都没有中举?这里面没有猫腻,打死他都不信!
那信上还许诺如果他做的好,可以帮他留在京城任职,那一百两就是一块砖,最后这个承诺才是文昌远想要的!
反正他早就看徐有承不顺眼了,在鹿鸣宴上揭穿他的真面目也不过是一点开胃小菜,正好给他点颜色看看!
可是他却没有想到,他没能给徐有承点颜色看,反倒是别柳千鹤把自己的老底给揭开了,真是得不偿失!
这还不算完,刚才他头脑发热怎么就说出这句话来的?!他居然敢质疑皇上!还是在鹿鸣宴上!
文昌远一下子就慌了神,虽说那个给他写信的人可以做他的靠山,但是他得罪了最高的那座山,谁还能靠得住?谁还敢给他靠?!
文昌远从来都没有这样清醒过。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文昌远咽了咽口水,“我是说,徐有承他蒙蔽了陛下!对!是徐有承蒙蔽了陛下!”
徐有承冷笑一声,看来文昌远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了。
“既然文相公觉得徐某蒙蔽了陛下,不若我们还是将陛下请出来问问清楚好了,前年的徇私舞弊案还历历在目,今年的会试之后又设立了一个复试,足矣看到陛下对解决科举徇私舞弊的决心,文相公若是觉得徐某人不配做这个状元,不若今日就请陛下前来定夺定夺,看看是不是陛下给我开了后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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