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简简单单的一拳,傅楚却避都不想避,对于这个大名鼎鼎的铁手铁二爷傅楚倒是也想会上一会。
前身微躬,右手横劈,这是罗汉拳中的一个架招,招式不够精妙,但胜在好用,傅楚的手腕锤在铁手直直打过来的这一拳上,硬是没捶动,傅楚身形一震,从丹田再提一口气,这才将铁手的拳头架住。
铁手大笑一声,单臂一划,迫开傅楚,另一只手又是一拳打过来。
傅楚再一次摆出刚才的架势,看铁手还不变招,傅楚知道铁手这是想和他比拼气力,凝神聚气,又是和刚才那般,傅楚的手腕捶到铁手的拳头上,不过这一次二人手上凝聚的力道都差不多,就这么僵在了那里。
傅楚却是面带笑意,只因为他金刚不坏体神功已经小有心得,可以将铁手推过来的劲道卸掉一部分,而铁手不同,那怕他内力再精湛,也受制于自身所修习的《杀冶神功》刚猛有余,灵活不足,且此功法第一次出手凌厉无比,可当略一受挫难免挫掉一丝锐气,力道渐渐的弱了下来。
这一消一涨,高下立断。傅楚的手渐渐的开始往铁手那面平推过去。
铁手一咬牙,全身真气猛然爆发,衣袖锦带被体内充盈的真气吹得鼓动起来,傅楚能感受到铁手的手上散发着一种灼人的热气。自己袖子的边缘甚至被那灼热的真气烤的有些微皱。
傅楚大喝一声,体内真气如同被困了许久的猛兽,一股脑的涌到右臂,这一次铁手终究没再防的住,被傅楚的手腕逼到自己的胸口。
拳头轻点一下铁手的胸口,傅楚就收拳回撤,静看铁手。
铁手看见自己落败,也不生气,大笑三声道:“好内功,在下甘拜下风!”
傅楚也笑道:“侥幸获胜而已,哪里的话!”
铁手爽朗的笑了笑然后再一次摆出了架势道:“好了,内功比完了我不如你,咱们再比比拳法!”说着不给傅楚反驳的机会,身子已经俯冲了过去。
傅楚一惊,他以为刚刚已经算是打完了,可以安心谈论事情了,可不想铁手竟然这般无赖。
眼看那钵大的拳头已经到了眼前,傅楚只得仓促迎敌,一套被他使得最纯熟的罗汉拳打了出来。
不过拆了十几招,傅楚就一直被铁手压着打,只因为这一次铁手进攻根本没用上丝毫真气,傅楚就也不好用,可铁手师承郭巨侠,所学的拳法皆是江湖上一顶一的绝学,加上铁手资质不差又肯用功,于拳法一道上精心钻研十数年对于拳法一道随称不上是一代宗师却也算是入了门,可傅楚只会一套最过粗浅的罗汉拳,在不进入罗汉拳的生死之境的情况下,傅楚怎么可能是铁手的对手。
拆了不过十几招,傅楚只能节节败退,数次都被铁手逼到绝路,不得不施展轻功绕过铁手的进攻。
“不打了,不打了,你厉害行了吧!”傅楚边绕着圈,边喊道。
铁手却是微怒道:“兄台这是何意?莫不是看不起我铁手,不远用你真实实力对敌?”
傅楚叫苦道:“没有啊,这就是我真实实力!”
铁手又是一拳打空,怒道:“来来去去就是一套罗汉拳难道当我看不出来么?你内功这般精深,加上显露的绝顶轻功这都看得出兄台你家学渊源,虽然铁某愚钝看不出兄台的具体武功路数,却也知道你决不至于只会一套罗汉拳!还请兄台能认真的赐教!”
傅楚心中叫苦不迭,比招式又比不过,内功又不敢用,跟铁手讲道理他又不听,傅楚一时间也没了办法,只能任由铁手追着自己跑,在这六扇门的房顶上四处兜着圈子。
早前来的那四名官差已经看得都呆了,一个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小子光天化日之下冒充关中大侠,还要强闯六扇门衙门!好在铁二爷铁手在这六扇门坐阵,本以为铁二爷能轻松拿下这小子却不料,二人比拼内功看样子还是铁手输了半筹!四人本以为只怕这小子就要成功闯进六扇门后,可竟又被铁二爷追的满那乱窜,好不热闹!
只能说好在下面的群众大部分都已经被二人刚刚打落下来的瓦片吓得四散而逃了,不然这么精彩的一幕,说不得要让六扇门大大的丢一场脸面啊!
“这两人要追到什么时候?”山羊胡爬到那猥琐胖子身边问道。
胖子摇头道:“谁知道呢!不过此人竟能在内功方面将铁手大人击败,说不定......说不定真是那新任的关中大侠呢!”
山羊胡嗤之以鼻道:“谁跟你说的,我听说那新任关中大侠几日前曾闹过一次天香楼,听他们说那人的模样是个身高八尺,粗眉大眼的壮汉,这小子身形不过七尺,面目清秀,虽然武功不错但怎么看都是个毛都没长齐的臭小子,怎么可能是关中大侠!我估计又是那个门派弟子学了两手下山想借着咱们六扇门的威名好出出风头!”
“谁跟你说的,那****在天香楼,关中大侠我见到了,身高可远不止八尺,少说也有十尺,站起来差不多快有两个人高了!面目凶悍,一看就是个狠角色!”有一个官差爬了过来说道。
傅楚一直绕着圈子跑,恰巧跑到了这几名官差附近,听见几人在胡说八道,心中大怒,直奔几人而来。
那官差还没反应过来就看见一双鞋底在自己眼前无限的扩大,“哎呦”一声,直接被傅楚踹的轱辘到了边缘,然后猛然掉下。
那官差都已经做好了摔倒地上的准备,双手死死的护住头颅,只等落地。
却不想没有落到坚硬的地面上,反而有一双大手接住了自己。
小心翼翼的漏出脑袋一看,却是个不过十几岁的少年,看起来还有些面熟。
“马捕头?你这是怎么了?”
马捕头的脑袋这才清醒过来,接住自己的这不是无情公子的金剑童么,紧忙从金剑的手上跳下来,对着一旁坐在轿子上的无情施了一礼。
无情理都没理马捕头,只是一脸黑线的看着还在房子上面追逐的二人!
“铁手!你在这胡闹些什么!”清冷的声音从无情嘴里传来,将正追着傅楚的铁手吓了一跳,往下一看却是自己大师兄,尴尬的笑了笑止住了脚步。
傅楚见铁手终于不追了,长呼一口气,跳了下去来到无情面前。
傅楚可以发誓,自己绝对没有看见无情那副臭屁的样子这么开心的时刻,二话不说冲了上去,恨不得给他一个拥抱,还好被金剑拦了下来,不然傅楚估计日后也得尴尬!
“哎呦我的天,可算见到一个熟人,无情,你快告诉你师弟,我真的是关中大侠,我真的见郭巨侠有要事!”
铁手此时也从房顶跳了下来,对着无情一拱手道:“见过大师兄!”说着对傅楚挤了一下眼睛。
傅楚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愣在了哪里。
无情却哼了一声道:“铁手已经见过你无数次的画像,怎么可能不知道你是谁!”
铁手知道傅楚已经将自己捅出去了,叹了口气,尴尬的笑道:“难得见到一个高手,总要切磋切磋么,多和武林同道切磋有助于自身的修炼,这是师傅说的!”
傅楚却怒道:“你早知道我是谁,你还追我这么久?”
铁手哈哈大笑道:“没有啊,我只是看过画像又没见过傅兄的真面目,说不得是那画师画的一般不能画出傅兄的精髓呢.......”
傅楚咬着牙说道:“他难道还能把我说成十尺高呢?”
无情无奈的扶额看着傅楚在哪里吵闹,这些日子无情算是过得最憋屈的一段时间,这件案子真如郭巨侠所说,任何事情都不允许他插手,所以他每日的事情就是在哪里看着昏迷的冷血,这让报仇心切的无情忍得极其痛苦!
傅楚一位的抱怨可那铁手却只是对他傻笑,也不生气也不反驳,这种无赖的方式傅楚甚至觉得有那么一丝像他自己......
傅楚自觉的再纠缠也纠缠不出什么结果了,叹了口气道:“我这次来是真的有要紧事,郭巨侠现在在哪?”
一直在一旁听着的马捕头插嘴道:“郭巨侠真的去上朝了,走得很急,怕是有什么要紧事!”
傅楚一愣,他本以为这只是他们拿来搪塞他的借口,却不想自己真的扑了个空,回头看看铁手,铁手也是一耸肩,说道:“真没骗你,我师父真的去上朝了!”
“那我还在这里费什么事啊?来这儿就是为了让你追着可那跑?”
……
明黄色的长袍上绣着沧海龙腾的图案,袍角那汹涌的金色波涛下盖着的却是一掌瘦小又苍白的手。
一个不过十岁的孩童穿着这般威仪的衣服说实话看起来很是滑稽,可站在下面的数百人却无一人敢笑,皆都鸦雀无声。
那孩童左边站着一个白发白眉,可看容貌不过三四十岁的人在一旁伺候着!
和皆都穿着官服站的兢兢业业的人不同,有一个中年汉子穿着一身便服,就这么坐在了那孩童的下手,不过却无人敢言,上朝之时郭侯爷可坐着听政这是先帝特许下来的,若有人敢有微词,那说不得是忤逆圣意!
十岁正是贪玩的年级,坐着这又大又冷的椅子上,小皇帝很是不舒服总是动来动去。
在一旁伺候着的那人极其耐心的扶身过去将小皇帝的身子摆正,柔声道:“陛下,该上朝了!”
小皇帝极其不耐烦的将那人的脸推开,稚嫩的童声响起:“那你快点吧,我还没睡醒呢!”
那人笑了笑,直起身朗声道:“有事启奏,无事退朝!”阴柔的声音明明不大,却能让着大殿之内的所有人都能听得一清二楚,又不会觉得震耳,似乎那人就在你耳边说的一般!
只是简单的一句话,就能显露出这太监的内功有多么深厚。
过了片刻,从下面列的整整齐齐的官员中,一穿着绯色官袍,头戴乌纱,胸间绣着一栩栩如生的仙鹤的人走上前来,躬身道:“臣有事奏!”
太监走到小皇帝身边轻声道:“户部尚书有本奏!”
小皇帝听见真的有事,脸上的不耐烦已经显露无疑,说道:“快说快说!”
那太监笑了笑,又将小皇帝的话传了下去。
“回皇上,臣不知为何这市上流通了许多假的“日升昌”银票,导致百姓叫苦不迭,每日都会去那钱庄闹事,久而久之难免会出大事!”
又有一穿着同户部尚书差不多衣服的人走上前来朗声道:“恐怕不止是闹事吧,我听闻,那群刁民可是还想将你那户部的衙门给砸了,不知是不是真的!”
一直闭目养神的郭巨侠闻言,猛地张开了眼睛。
“闹事之人大约有多少人?”
“回圣上,差不多有几百人上下!”
“哼!几百人?那是第一天,现在整条街道上都是那群闹事的刁民,少说也有数千人啊皇上,如若再不治理只怕这些人会成大患啊!”这个新走出来的大官似乎就是为了和户部尚书作对一般!
小皇帝来了兴致,直接从龙椅上跳了下来,任那太监怎么劝也不听。
“咳!”坐在下手的郭巨侠突然一声咳嗽,这一下小皇帝竟然不敢胡闹了,乖乖的坐了回去,虽然依旧是满脸的不愿意,却也看得出郭巨侠这个太傅在他心里留下了多大的阴影!
“怎么个大患法?”
这一次不等户部尚书说话,那人直接抢道:“闹事之人不止是那些贫民,更有许多商贾或是那些江湖人士!要知道那些商贾平日里四处行商,手下自然养了许多的武师来保证自己的安全,更别提些仗着自己会些武艺就无法无天的江湖人士!”说到这里,还看了一眼郭巨侠。
顿了顿又道:“这么放任下去,这群人说不得真的会砸了户部的衙门,朝廷的威名一落千丈不说,放任下去,陛下的安危只怕也会......”(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