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快吃完的时候,一个人站在了我们的桌子边上。“刘钲,怎么那么快就出院了?壮汉就是壮汉好的这么快!”一听这话,我把差点把嘴里的汤喷出来。说话的人是曹玲玲,我迅速回头跟她使眼色。可是为时已晚,小洁已经听到了她的话。“你怎么了?生病了么?”小洁表情严肃的问我。看她的表情我知道没办法再隐瞒了,桌上的气氛一下冷了。曹玲玲自知多嘴,悄悄的溜走了。我小声嘟囔:算你跑的快,等上了班再跟你算账。我像个孩子犯了错误一样,低着头台眼看着小洁说:“其实没什么事,受了点小伤,住了两天院。”
饭后,我们送走了小洁的父亲。临走的时候小洁父亲把我叫到一边,用力捏了捏我的肩膀,悄悄对我说:“不许欺负我女儿!”我知道他话里的含义,点头答应。
下午去上班,现在还有点时间。我先把小洁送回了家里,带着她熟悉一下环境。我的房子是父母为我结婚提前准备的。北京房价太高,我只能选择一套宽敞点的老式楼房,五十多平米的小三居,也就相当于现在的两室一厅,每个房间都不大,但也够用。一进门我才想到那些陈年的臭袜子和根本不曾叠过的被子。本想先把小洁拖住,整理一下再让她进来。可是小洁不干,跟着我进了屋子。看她脸上的表情我就知道给她的震撼不小,不过小洁并没有说话,而是开始收拾我的房间。我平常虽然脸皮的厚度还算中上等,可是再怎么厚也不好意思让人家第一次来就帮我收拾屋子呀。我赶紧上前抢过她手里的臭袜子,红着脸说:“你别管了,晚上回来我收拾。”小洁却看着我笑了,“我这不是在帮你,今晚我要睡这里,我是帮我自己。”我的厚脸皮劲又来了,假装羞涩的说:“还没过门呢,怎么好意思让你跟我睡一张床。人家可是很保守的。”根据我对小洁的了解,一秒钟之内她绝对会对我发起攻击。我气沉丹田使出一招金钟罩,可是出乎我意料的是小洁已经抬起来的手防下了。“哼,你还是伤员,不跟你一般见识。”小洁噘着小嘴,接着帮我收拾起来。
很快就到了上班的时间,小洁说我还没好,不想让我去。可是车间出了大事,怎么能不去呢?安顿好小洁,我就直奔车间而去。
一到班上我就知道肯定事情不小。我不仅见到了那些久未谋面的老病号,而且还看见了陈刚。“又出什么事了?”我走到陈刚面前小声问到。陈刚看了看我,把我拉到一边小声对我说:“你们这里又死了一个人,这次是跳楼。”“什么!”由于惊讶,我的声音有点大。陈刚赶紧对我比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把声音压得更低了。通过陈刚我才知道,这次死的人叫马琪,凌晨五点多的时候,突然间发疯似的拿出个打火机说要炸装置。这可把在场的人都吓坏了,几个男同事赶紧把他按住,夺下了打火机。然后就在大家报告车间领导的时候,马琪挣脱了两个人,拼命跑到三塔上,纵身跳下。死状惨不忍睹。听到这里我不禁出了一身冷汗,看来那个小洁的怨灵又在作祟了,而且愈演愈烈。以前还是只针对某一个人,现在她是想杀死所有的人。看来只有尽快除掉她,才能永绝后患。
陈刚告诉我实情之后嘱咐我要保密,然后便带队离开了。这时候车间叫所有人都到会议室开会。会前的几分钟有不少人都问当班的同事凌晨的事到底怎么回事。可以看得出领导们早已经给这些人提前打过预防针了,他们都是守口如瓶。不一会一名厂领导在车间书记的陪同下走进了会议室。大家也都安静下来,等候训话。会议的内容也挺新鲜,是以前从来都没听过的。大概内容就是事故之后的心理重建问题。那名厂领导照本宣科的抡了将近一个小时,之后书记又把车轱辘话反复说了好几遍,但都没有说出凌晨时的具体情况。只是一直在说大家要筑好自己的心理防线,不要被一些事故扰乱,导致自己心理出问题。看来他们是把马琪当作疯子来处理的。至于这次停车也是迫不得已的,领导们害怕再发生什么事故,就以检修为名,不计时停车。看来这次厂里可真的是不惜功本,不计时停车,损失可不是能够用金钱来衡量的。会后书记通知大家,每班留下一名值班人员,其余的人出白斑。每天早晨八点到下午五点上班,说是厂里请了位心理专家给大家作辅导。从大家的反应看得出大家都各怀心事,无奈自己的生计在这里,也只能听从安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