齿留香火锅店,人满为患。
孟采薇跟姜桓早混熟了,她也没客气,伸手打开了面前的盒子:“这么多首饰,真好看。”
跟她看见的一样,盒子里装满了镶金戴玉的首饰,一个个做工精美,一看就不是便宜货。
她有些不敢相信,水汪汪的大眼睛里满是惊诧:“这……都是送给我的?”
姜桓淡淡嘴角一勾:“要是送给别人的,本王也不会拿到这来,你喜欢就好。”
孟采薇不禁小脸一红,声音都小了不少:“王爷不是陪陛下围猎去了,这是哪来的?”
姜桓也没隐瞒:“今日本王表现不错,不光拿了头彩,还捧回来个射猎状元。”
“父皇也挺高兴,赏了本王不少东西,本王一心惦记着你,这不马不停蹄就给你送来了。”
孟采薇小脸更红了,羞赧了半晌才说了句多谢王爷。
对面的姜桓心中也是一喜,果然女人就喜欢这种金光闪闪,又花里胡哨的东西。
接下来的两天里,火锅店的生意还是一如既往的好,姜桓二人始终忙的不可开交。
直到那天下午,一个还算熟悉的人,带着寒风推开了火锅店的大门。
男人虽有些不好意思,却也落落大方的朝姜桓一拱手:“王爷生意如此火爆,可喜可贺。”
姜桓闻声回头:“镇远侯,什么风把你这位当朝侯爷给吹来了?”
自打那天跟姜远一起诬陷了姜桓,予霍心中始终过意不去。
但碍于姜远的面子,他也不好直接来跟姜桓说句软话。
今天要不是有事相求,他也没有多少脸面,来登姜桓的大门。
一见予霍欲言又止,姜桓就知道他肯定有事:“镇远侯有什么事,楼上雅间说话吧。”
只不过他的声音很冷淡,显然没忘了予霍之前对他的构陷:“采薇,准备个羊肉锅。”
“别让身份尊贵的镇远侯,觉着本王小家子气,这要传出去,还不得说本王为富不仁?”
看着面前翻滚的铜锅,和默然的姜桓,予霍勉力挤出一丝笑容:“这就是所谓的火锅吧?”
“果然是新鲜热辣,名不虚传,王爷生财有道,末将实在佩服。”
姜桓丝毫不假以辞色:“镇远侯有话就请直说,要是没有,吃完就回去吧,本王忙的很。”
予霍老脸一红:“王爷,末将能在北境建功,摆脱败军之将的恶名,都是托王爷的福。”
姜桓冷笑:“那也没耽误侯爷诬陷本王,不是吗?”
“本王再说一遍,有话直说,本王没时间跟你在这磨牙。”
见姜桓起身要走,予霍赶紧开口:“王爷留步,末将确实有事相求。”
姜桓不禁嗤笑:“怎么,你主子姜远进去了,这才想起本王了,行了,别磨叽了,说吧。”
予霍颇为窘迫的将手里的筷子在锅里搅了搅,又叹了口气:“王爷,是这么回事。”
“就在刚刚朝中接到了陶国老皇帝发来的国书,说为感谢陛下对朱冉的不杀之恩。”
“老皇帝派使臣出使我大宣以示感谢,陛下直接将去北境迎接使臣的重任,交给了我。”
他又叹了口气:“您也知道我们跟陶国的关系依旧很紧张,所谓使臣也不过是官面文章。”
“一旦使臣一行进了我大宣国境,就可能派人探听到一些国内大军布防之类的秘密。”
予霍面容苦涩:“末将清楚自己代陛下远赴北境,看似风光无限,实际上却杀机重重。”
“若因此丢了大宣防卫机密,引来日后的战乱,那末将就是大宣首屈一指的罪人。”
姜桓心中连一点所谓的共鸣都没有:“功臣也好,罪臣也罢,这根本王有什么关系?”
锅底的炭火,映红了予霍的脸:“末将也是没了办法,这才厚着脸皮求王爷谋划一番。”
“王爷号称大宣第一才子,谋略自然无人能及,破解这种小事,不过在王爷弹指之间。”
“末将知道自己往日对不住王爷,也没脸前来,请王爷看在大宣安定的份上,不吝赐教。”
姜桓站起身,慢慢度着步子,若是凭予霍之前的种种做派,姜桓断不会管他。
但他说的也不无道理,谁知道陶国的老皇帝派人来,究竟想要干什么?
若真被予霍不幸言中了,那大宣的北方各个重镇的军事部署,还真是个问题。
能千日做贼,没法千日防贼,要是真出了问题,那绝对就是危及大宣统治的大事。
还是那句话,就算为了以后能安稳做生意,这是他姜桓也不得不管一管。
他慢慢坐回了原来的位置:“镇远侯,你听好了,管这破事全是看在父皇和大宣面上。”
见予霍忙不迭点头道谢,姜桓这才摸着下巴道:“其实这事也简单。”
将姜桓已经有了主意,予霍眼睛里也有了光:“还请王爷指点一二,末将感激不尽。”
姜桓淡笑:“本王不用你感激,以后少给本王挖几个坑,本王就感激你了。”
他也不给予霍开口的机会:“记住,一旦陶国使臣到来,直接带他走山路和小镇进京。”
“越偏僻曲折的山路、越穷的镇子越好,圈子兜得越远越好,反正父皇也不急着见他们。”
予霍的脸上,浮现出浓重的不解之色:“这是为何?”
“带他们弃大道、走坑洼不平的山路,我大宣王朝威仪何在?”
姜桓一副孺子不可教的样子:“只有这样,才能尽量避开路上重兵把守的边防重镇。”
“这既能最大限度守住城防机密,还能给他们造成大宣远没有传说中那么富庶的错觉。”
“这绝对是一举两得的上上之策,镇远侯,你可听明白了?”
面带喜色的予霍自然不是傻子,他一拍桌子:“王爷此计甚妙,果然不负第一才子之名。”
“如此非但守住了秘密,还能一定程度上断了陶国进军我国的心思,可谓一箭双雕。”
姜桓面容郑重:“此外,你回去给父皇带个话,就说宴请陶国使臣时,一定要尽量低调。”
“过份的铺张奢华,只会引来日后无穷的麻烦。”
镇远侯早就明白了姜桓的意思,他朝姜桓郑重拱手:“末将明白,定不负王爷所托。”
予霍心满意足的走了,姜桓却叹了口气:“若我大宣兵强马壮,本王何苦如此苦心孤诣?”
他脸上的愁容还没消散,在王府监工的老余突然出现:“王爷,那什么……暖气修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