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志梅晚上饭也没做,趴在被子上哭,没一会,被子就湿了一大片。
苏志华走进来安慰道:“妹子,别哭了,我们合计一下,把江日胜干掉给鲁卫华报仇。”
苏志梅坐起来,用衣袖擦了擦眼角:“鲁大哥以前下过命令,不能对江日胜动手。”
苏志华气道:“他都杀了鲁卫华,还不动手?”
苏志梅说道:“那也要等上级指示。”
苏志华突然问:“今天有情报吗?”
苏志梅说道:“鲁大哥都牺牲了,怎么还会有情报呢?”
嘴上这么说,她还是起身出去了一趟。刚回来的时候,满心悲伤,根本没去管死信箱的事。
没过一会,苏志梅兴奋地跑了回来,激动地说:“哥,鲁大哥的情报,最新的!”
苏志华连忙说道:“快去看。”
他一直对鲁卫华很佩服,得知鲁卫华被害,他也很难过。只不过苏志梅哭得梨花带雨,他只能将悲伤埋在心底。
没一会苏志梅就冲了出来,大喊道:“哥,鲁大哥没事!”
苏志华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苏志梅高兴地说:“你看,死的是蒋逸,是蒋大哥的替身。”
苏志华长吁了口气:“我就说嘛,鲁卫华鬼精鬼精的,策无遗算,怎么会出事呢?”
苏志梅欢呼雀跃:“鲁大哥真是厉害。”
苏志华揉着肚子,苦笑着说:“妹子,现在可以去做饭了吧?我快饿死了。”
苏志梅高兴地说:“好,今晚吃肉。”
江日胜将辛乃学叛变的消息报告城工科,同时,他还报告了城内党员撤离和除掉辛乃学的计划。辛乃学自首,对全市的党员和组织是一场灾难。连蒋逸的档案都交给了武山英一,还有什么没交代的?
早一天除掉辛乃学,泉城的党员和组织就早一天解除危险。
计划报告之后,江日胜就开始准备,他给李潮涌一批空白证件和资金。泉城工委有几十名党员,所有暴露的党员,都要有新的身份。
至于除掉辛乃学,反而简单。江日胜是辛乃学与武山英一的联络员,除掉辛乃学很方便。唯一需要考虑的是,不让武山英一怀疑。
辛乃学现在是武山英一的宝贝,宪兵队有几名特务,整天跟在辛乃学身边。名义上是保护辛乃学,实际是监视。
三天后,江日胜收到城工科回复,山东分局决定派池清同志来泉城接替辛乃学的工作。撤退党员和清除叛徒辛乃学的工作由章清展接手,牛筋草情报小组负责配合。
江日胜的准备工作还在继续,章清展到泉城后,主要工作也是撤退党员和清除辛乃学。
章清展到泉城后,想跟辛乃学先见一面,这也是分局领导的意思,辛乃学毕竟是之前泉城工委的负责人,要给他一个说明情况的机会。
哪想到,辛乃学接到通知后,转手就打电话给武山英一。时间紧急,他来不及跟江日胜联络。武山英一当即决定,逮捕章清展。
江日胜刚到宪兵队,武山英一就将他叫到了办公室:“江桑,你去趟升平街,跟辛乃学见个面,商量抓捕新来的工委书计章清展事宜。”
江日胜应道:“好。”
武山英一说道:“辛乃学提议,他先跟章清展见一面,如果章清展不投诚再抓捕。这次除了辛乃学外,还有工委的其他两个委员。”
还是在升平街的小旅馆,泉城工委的辛乃学、孙士庆和曾清池早早到了旅馆。
辛乃学轻声说道:“我的事情已经跟你们说了,出卖组织后,我夜不能寐,总觉得愧对组织的培养和教育。章清展与我联络,武山英一已经掌握,我才故意向他报告。为今之计,只有让章清展以假自首蒙骗敌人,进行反间谍计划,以后再借机出走。”
辛乃学自从自首投敌后,一直被内疚折磨,他被日特监视,章清展与他联络一事,早被武山英一掌握。不得已他才主动向武山英一报告,随后他找来孙士庆和曾清池,把自首变节的经过,原原本本向他们作了说明。
曾清池问:“宪兵队是什么意思?”
辛乃学说道:“如果章清展不自首,宪兵队就要抓人。进了宪兵队,人还是人吗?我们现在要考虑的是其他暴露的同志,只要他们安全,我死而无憾。”
“咚咚、咚咚咚”
曾清池正准备说话,门外突然响起两轻三重的敲门声。
辛乃学马上换上一副笑脸:“江先生好。”
江日胜轻声说道:“你们都商量好了吧?”
来升平街前,他特意去取了把枪。他和曾清池见过面,如果曾清池指认他的身份,马上将三人击毙,自己再制造假受伤现场。
听到江日胜的声音,曾清池突然全身一震。辛乃学挡在他和江日胜之间,他没看清江日胜的相貌,但对这个声音非常熟悉。
辛乃学说道:“明天池清展到泉城,我们三人都商量好了,一定会劝他和日本人合作。争取把山东分局城工委的干部,多引诱到泉城来。”
江日胜走到房间,目光在孙士庆和曾清池脸上缓缓扫过:“如果池清展不投诚,我们就要安排抓捕。”
曾清池看清江日胜后,张了张嘴,原本想说什么,可江日胜给他使了一个眼色,他马上闭住了嘴。
江日胜应道:“可以。”
江日胜指着孙士庆说:“你跟我出来一趟。”
江日胜到隔壁开了间房,向孙士庆问起泉城工委的事。等了一会,他让孙士庆回去,让曾清池过来。
曾清池进到房间后,双手紧紧握着江日胜的手,激动地说:“没想到是你。”
江日胜轻声问:“我早料到辛乃学会叛变,为什么你还没撤离?”
曾清池马上说道:“当时没有确定他投敌,辛乃学已经向我和孙士庆说明自首变节的经过,他很后悔,已经派人向山东分局汇报,只不过送信的人还没到分局。”
江日胜蹙起眉头:“他还值得信任吗?”
对一个投敌变节者,他不会多一分信任。不管辛乃学怎么解释,他都视之为叛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