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君连接任工委书计时,宣传部长牺牲,组织部长被俘,与敌工部一度失去联系,工委自行解散。
新任工委书计洪延龄重建泉城工委,所有委员全部撤换,包括敌工部鲁卫华。
新任敌工部曾达平到泉城,当成与江日胜交接工作,并要求以最快的速度营救孙士庆。显然,新的泉城工委,对江日胜的工作不是很满意。
组织部长被迫与工特做交易,还被羁押,这是不允许的。
敌工部除了做秘密工作,还要负责市内的党员发展和职工运动,后者鲁卫华的敌工部也没有做到。至于宣传党的政策和方针,吸收工人入党,争取敌占区技术工人和失业工人到根据地参加建设,扩大党的影响方面,更是毫无建树。
正是因为考虑到这些情况,城工科才决定把江日胜的敌工部从泉城工委剥离出来。江日胜依然是荷叶情报小组的组长,不再与泉城工委发生横向联系。
以江日胜的身份,确实有很多工作不能做,也做不到。不仅不能做,有的时候还要帮着日特,以特务的身份出现,工委自然不满意。
无论是邓君连还是洪延龄,都没见过“鲁卫华”。就连潜入泉城的曾达平,见到的也是化装之后的鲁卫华。
孙士庆吃饭的时候,收到了曾达平的指示,他大喜过望。他一直在盼望着,能早点回到根据地。
孙士庆吃过晚饭后,按照正常作息,准备上床休息。结果晚上九点,突然满头大汗,肚痛如绞。在旁边监视他的特务,请示了武山英一后,只好将他连夜送到齐鲁医院。
在医院打了针吃了药后,孙士庆觉得肚子还是隐隐作疼,医生不敢让他回去,让他住院。
江日胜第二天早上得知情况后,还特意去齐鲁医院看望孙士庆。结果到病房一看,哪还有孙士庆的身影?
江日胜问看守:“人呢?”
“刚才还在啊。”
孙士庆一直表现得很老实,每天正常吃喝,也不闹事,隔几天就会写一些材料。无论是武山英一还是寺田清藏,都觉得他已经没有退路,只能与日本人合作。
所有人在医院四处寻找,最终一无所获。
武山英一也赶到了医院,在孙士庆的病房,沉着脸问:“江桑,你觉得孙士庆会去哪?”
江日胜想了想后说道:“两个可能,要么是跑了,要么被共产党杀了。”
孙士庆特意到医院才失踪,主要是为了撇清与江日胜的关系。如果孙士庆是在鲁兴宾馆跑掉的,江日胜脱不了干系。而且,在鲁兴宾馆孙士庆也难以逃脱,他一旦出门,马上有人阻止。
武山英一皱起眉头:“共产党是神仙吗?能掐会算?孙士庆刚闹病,他们马上就知道了消息。”
江日胜解释道:“那就是跑了,孙士庆总是担心我们会过桥拆桥,共产党又知道他投诚了,只能一跑了之。”
武山英一吩咐道:“你让警察署特高科暗中查找。”
回到泺源公馆后,武山英一刚到办公室,没一会寺田清藏就进来了。他也听说了孙士庆的事,还特意去了趟鲁兴宾馆和齐鲁医院。
寺田清藏疑惑地问:“武山君,孙士庆会不会是被共产党救走了?”
武山英一反问:“你给我一个理由,共产党为什么要救他?”
他已经散布消息,孙士庆与日本合作,一起对付共产党。从孙士庆的自首书中,也能看出他还是比较有诚意的。该说的都说了,也立了一点功。这样的人,共产党绝对不会再用,回去只有一个结局:枪毙。
寺田清藏问:“会不会是假自首?”
武山英一说道:“你看看孙士庆的自首书,他心有不甘是真的,但要说假自首,不可能。我倒觉得,他怕鲁卫华的报复,不得不逃走。”
孙士庆是在黎明之前从医院离开的,苏志华早在后门扮作黄包车夫等着,把孙士庆拉走后,迅速给他换了衣服,孙士庆摇身一变成了一个小贩。
天刚亮时,就从北坦关卡出城,绕道去南边,一天后进入章历泰边区抗日根据地。
孙士庆回去后,写了一份非常详细的报告,将他被俘到离开泉城的一切,全部写了下来。包括他每天做了什么事,说了什么话,与什么人接触。
一个星期之后,洪延龄才见了孙士庆。
洪延龄握着孙士庆的手,真诚地说:“孙士庆同志,你好。”
孙士庆热泪盈眶,全身都激动得颤抖:“洪书计好。”
洪延龄这声“同志”,代表了组织的态度。被俘之后,孙士庆没有其他愿意,组织能接受他就行了。
洪延龄拍了拍孙士庆的手背,微笑着说:“这段时间,你在泉城受委屈了。”
孙士庆说道:“我在泉城,很快与敌工部取得联系,有他们的照顾,依然能和日寇斗争。”
他在被俘后,很快收到了敌工部的纸条。也就是在那个时候起,他开始接受鲁卫华的领导。幸好有这段经历,否则他被日特好酒好肉招待,怎么也说不清了。
洪延龄感慨地说:“我刚到山东分局,对泉城的情况不太了解,对敌工部鲁卫华和他领导的荷叶情报小组的情况,也不是很清楚。看了你的报告,以及城工委首长的介绍,我才知道敌工部干了很多工作。”
泉城工委多次遭到破坏,特别是辛乃学界工委,所有党员名单和联络方式,全部被日特掌握。工委全部委员,都被日特控制。
幸好鲁卫华能暗中与组织联络,这才让大部分党员安全撤出泉城。这次张鸣一被管启新蒙蔽,二地委几十名党员,又落到日特的魔掌。幸好鲁卫华及时察觉,才将章硕的敌工组全部成员营救出来,并且借用日特之手,除掉了那些叛徒和汉奸特务。
洪延龄原本觉得,敌工部长换人,荷叶情报小组归城工科领导,能减轻泉城工委的负担。现在才发现,想在泉城开始工作,真离不开鲁卫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