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日胜例行向武山英一报告工作是,明显感觉到武山英一心情愉悦。
蒋光野的身份即将大白于天下,武山英一岂有不高兴之理?
目前事情的进展,都在江日胜的计划之中。武山英一和寺田清藏急于揪出“鲁卫华”,郭同震得知日特在查找潜伏地下党后,也积极配合。
郭同震对付共产党,比日本人还上心。他的主要任务之一,就是借日伪之手对付共产党。
武山英一叮嘱道:“江桑,你的特高科一定要提高警惕,千万不能被共产党渗透。他们比病毒还可怕!”
江日胜马上站起来,坚定不移地说道:“我时刻保持着警惕,坚决清除特高科的抗日分子!”
武山英一说道:“有决心是好事,还要能把工作做好。”
江日胜对日本是忠诚的,也积极反共,是值得信任的中国人之一。可他的办事能力还有所欠缺,比如这次查找鲁卫华,江日胜的第一目标竟然是郭同震。如果方向错了,很容易惊动鲁卫华。
“嗨!”
武山英一缓缓地说:“这次能顺利揪出鲁卫华,我们做了大量的工作,可以给你参考。”
江日胜惊喜地说:“找到鲁卫华了?”
武山英一嘴角露出一抹得意的微笑:“基本上确定了。”
江日胜高兴地说:“太好了!我能见见吗?”
武山英一信心十足地说:“还没动手,抓一个鲁卫华不是我的目标,要把他的上下级,以及整个情报组全部挖出来。”
江日胜恭维道:“只有泉城之虎才能做到。”
武山英一说道:“还是不能掉以轻心,越是快胜利的时候,越要小心谨慎。”
江日胜赞叹道:“武山君说得太对了,那些共产党只要敢潜入泉城,他们就注定要落在你手里。”
既然武山英一还没有最后确定“鲁卫华”的身份,江日胜决定助他一臂之力。
江日胜与中共泉城工委之间,不再发生横向联系,他几天前收到了城工科转来的情报,工委敌工部长曾达平,需要他协助调查一人的情况:新民报记者刘振铎。
曾达平到泉城后,看到刘振铎发表在报纸上的文章,觉得刘振铎有爱国情报,与之接触后,被他的爱国之心感染,想发展他为党员。
江日胜看到情报吓了一跳,马上向城工科报告了刘振铎的特务身份。并且给曾达平专门准备了一个死信箱,让他可以与鲁卫华情报小组取得联系。
江日胜得知曾达平与刘振铎发生关系后,心里很快有了一个计划。
曾达平为了安全,自然不会再与刘振铎接触,但最后一次见面,可以给刘振铎送个假情报。
江日胜走后没多久,寺田清藏也到了武山英一的办公室,一进来,寺田清藏就兴奋地说:“桥本的工作有重大进展,有一名抗日分子与他接触,很有可能是共产党。”
“桥本”是刘振铎的代号,为了保护刘振铎的身份,寺田清藏与武山英一谈话时,从不提及他的真名,一直以“桥本”代替。
武山英一高兴地说:“是吗?真是双喜临门。”
这边刚查出鲁卫华,刘振铎的工作也取得进展,看来共产党又要遭殃了。
寺田清藏说道:“桥本还得到一个重要情报,那人要把他介绍给‘鲁先生’。原本昨天就要见面的,结果‘鲁先生’有事不在。”
武山英一喃喃地说:“蒋光野昨天确实不在。”
为了再次甄别蒋光野,寺田清藏派他去外地处理一名共产党嫌犯。
寺田清藏兴奋地说:“我查过,县学街18号除了蒋光野外,昨天都在。这就说明,所谓的‘鲁先生’,只能是蒋光野。”
武山英一微笑着说:“鲁卫华怎么也没想到,他会因为这么件小事而彻底暴露。桥本的那个关系,一定要维护好。对那个人,要做到不抓、不跟踪、不怀疑。”
寺田清藏说道:“我会转告的。”
武山英一叮嘱道:“等蒋光野回来后,尽快把他的关系网摸清。平常哪他走得近的人,都要仔细调查。”
寺田清藏问:“还是不抓么?”
武山英一说道:“他都敢跟我们天天接触,还与我们开过会,我们何必这么急呢?那天他抢着去永发旅社,就应该警惕了。等他回来后,一切保持正常,要让他主动带着我们,把全部关系都摸出来。”
鲁卫华胆大包天,竟然潜伏在他身边。可笑的是,他还跟蒋光野开过几次会,在他的记忆中,两人还吃过一次饭。
整天要抓捕的对手,竟然就潜伏在自己身边,武山英一看了一眼墙上挂着那副“泉城之虎”,微微有些惭愧。
蒋光野并不知道他已经被武山英一认定是共产党的卧底“鲁卫华”,他被派到外地,提审一名冀南行署被俘的干部,他嘴皮都磨破了,对方依然不肯投诚,特务也用尽了酷刑,可那人表现得很坚强,他只得回来复命。
向郭同震报告之后,郭同震让他休息一天。蒋光野很是感动,他去外地虽然辛苦,但没把那个共产党劝降,感觉要被斥责。没想到不仅没挨骂,还批了一天假。
自从当了叛徒后,蒋光野在生活上就追求享受。一个人去馆子喝了半斤酒,又去澡堂泡了个澡,天黑之后才回家。
刚打开房门,他就发现后腰被一个硬邦邦的东西顶住,随后传来一个冰冷的声音:“别动,举起手来,动就打死你!”
蒋光野慢慢举起手,沉声说道:“兄弟,知道我是干什么的吗?”
“知道你是个叛徒!”
蒋光野被这句话吓得魂飞魄散:“你是共产党?”
他天不怕地不怕,就是共产党报复。身为叛徒,他很清楚我党的政策。叛变之后,他出卖了党的机密,协助郭同震干了很多伤天害理之事。
“你愿意跟我回去吗?”
“回去?”
“组织上考虑给你一个机会,要不然现在就打死你。”
“我愿意回去。”
“那好,收拾东西跟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