沪上繁华的街道上忽然起了一座高台,一座用来处决犯人的刑台!
老葫芦被绑在高台之上,透过肿胀不堪的眼皮,含笑看着面前数百米内上千名群众,他们绝大多数都是被逼着来看日本人行刑的。
这两日内,藤田芳政并没有停止对老葫芦的折磨,此时的他已经是出气多进气少了。
老葫芦勉力抬起头来,便看到了一脸凝重的藤田芳政。
尽管今日“杨立仁”便要被他处死,但是藤田芳政却一点也开心不起来。
因为军部那边已经派人前来接管了他的工作,从新来的长官冰冷的目光中,藤田芳政更是可以得知,只待监斩完毕,便是他刨腹自尽之时。
“罪犯杨立仁,严重破坏*****计划,罪不容诛,被判凌迟处死,即刻执行!”翻译官大声宣读着罪状书。
日本人当然不想让老百姓们知道他们军事上的重大失利,故而只能含含糊糊地给老葫芦扣上个破坏共荣的荒唐罪名。
“呸,迟早杀光你们这帮小日本,还有你们这帮卖国贼!”老葫芦含糊不清地嘟囔着。
第一刀落下,刮掉了老葫芦一小块血肉,鲜血横流,不少胆小的百姓纷纷闭眼不敢去看。
经历了两天可怖折磨的老葫芦却似失去了痛觉一般,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第二刀,第三刀……第两百一十五刀,老葫芦身上近乎没有一块完好的皮肤。
“长官,他快撑不住了。”一直用药物维持老葫芦性命的医生跑过来汇报道。
即便在古代,凌迟都是一项技术活,不是随随便便哪个刽子手就能来的。
鬼子行刑官根本没有这方面的经验,只能按照古书上说得来,一不小心就下刀下重了。
哪怕有医生为老葫芦吊命,两百多刀也已是极限。
“八嘎,你是干什么吃的,不够一千刀,他绝不能死!”藤田芳政凶神恶煞道。
“差不多了吧。”新来的长官看看手表,一脸不耐烦地说道。
凌迟,不仅对受刑者酷烈,观看的人也难受至极。
除非是最纯粹的心理变态,否则心里多多少少都会有些异样,这位新来的长官亦是如此。
“哈依。”医生对新长官一躬身,随即小跑着去告诉行刑者,赶紧结束这可怕的一切。
“我老葫芦,宁死不屈……”意识已经极度模糊的老葫芦用尽最后的力气念叨着,而后便被一刀枭首,他的痛苦彻底终结!
老葫芦英勇殉国!
被逼着围观的百姓们全都松了一口气,无声无息地退去,不知有多少人日后要常常自噩梦中惊醒。
新长官瞥了面如土色的藤田芳政一眼,随即附在副官耳边,让手下仔细排查今日来观刑之人。
虽说绝大部分百姓都是被逼前来,但是难免有“杨立仁”的手下来送他最后一程,故而必须加强防范,争取将他们一网打尽。
“藤田,该你尽忠了。”临走前,新长官拍拍藤田芳政的肩膀道。
“哈依。”藤田芳政的身体微微颤抖,有气无力地回道。
新长官见藤田芳政这幅熊样,倒也不在意,再次拍了两下他的肩膀,便带着副官回司令部去了,他也得好好压压惊才是。
当夜,藤田芳政便在自己家里切腹自尽,为他们的天皇尽忠。
虽说大部分黑锅被藤田芳政背了,但是南田洋子同样难辞其咎。
哪怕不必切腹尽忠,南田洋子所面对的也必将是极为严厉的惩处。
此时的南田洋子便如热锅上的蚂蚁,在办公室里团团转。
“课长,我倒是有个想法。”南田洋子的狗头军师周宇浩适时发言道。
“你快说。”南田洋子瞬间止住脚步,急切地看向周宇浩。
“藤田长官作为此次行动的最高指挥官,罪过最大,其上有他顶着不成问题。我想接下来,我们需要从下面找一个人来承担相应责任。或许这人根本就是中统打入76号的奸细。”周宇浩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你的意思是,汪曼春!”南田洋子一下便想明白了周宇浩言中之意。
“不错。”周宇浩重重点头,“此次的搜捕任务,本就是76号负责执行。人又是汪曼春亲手抓到的,无论怎么说,她都逃脱不了干系。”
“你说的很对。”南田洋子深以为然。
杨立仁是汪曼春抓到的,密码本也是她找到的,情报是藤田芳政上报军部的,这事跟她南田洋子有什么关系!
而且如果汪曼春有问题,她的叔父汪芙蕖肯定也被牵扯其中,以他的级别,完全可以为南田洋子背下剩下的黑锅。
思索良久,南田洋子目中精芒愈盛。
“汪曼春肯定是中统打入76号内部的特务。周桑,你可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啊。”南田洋子笑着对周宇浩道。
“当然了,也有可能这密码本是汪曼春自己捏造的,毕竟汪处长立功心切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这是人尽皆知的事情。”周宇浩继续诛心。
“不管怎么说,汪曼春必须为此次的失败负责!”南田洋子拍板道,只要能够保全自己,哪怕汪曼春算她半个学生,亦可毫不犹豫地将其放弃。
周宇浩微微点头,他倒不是为了除去汪曼春,而是想要尽力保住南田洋子的地位,这位可是他的靠山,靠山一旦倒了,他的下场又能好到哪里去呢。
如果不能身居要职,则他的潜伏意义不大,故而周宇浩必须想尽一切保住自己的职务,如今看来,祭献汪曼春就是最好的选择。
事实上,早在老葫芦隐身汪曼春搜查的片区之时,这种结果便已经注定。
周宇浩身为机要处处长,自是不方便去做拿人之事,所以南田洋子把这个任务交到了平时和汪曼春不怎么对付的行动处处长梁仲春手里。
梁仲春原本以为自己要为易先生的死亡负责,差点举家出逃,想不到如今竟时来运转。
‘既然南田课长下定决心要汪曼春担这个责任,那丁先生被刺一事,是否也能栽到她的头上。’在前往抓人的路上,梁仲春一直在考虑此事的可行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