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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先醒来的是李诗情，她发现徐多艺居然靠在她肩头睡的正香。
李诗情露出一个坏笑，用力戳了戳徐多艺的脸颊。
徐多艺登时惊醒过来：“早，不对，你刚刚干什么了？”
见徐多艺发现自己的恶作剧，李诗情当即一把推开他，放声大喊：“色狼！有人耍流氓！”
徐多艺：“……”
随后就是争执、下车、进警局、出警局一条龙，按部就班。
“今天想去干什么，还学画画吗？”徐多艺问道。
“不学了，反正再怎么学也不可能比你画的好，以后你就是我的专属画师了。”李诗情俏皮道。
徐多艺无奈，真就三分钟热度啊：“那有什么其他打算吗？”
“我想去查一查司机叔叔为什么要这么做。”李诗情忽然停住脚步。
“不是吧，我们之前不是说好了吗，等到我们32分醒来的那一次，就联系警方一起行动。到时候，警方肯定能够查出他们的作案动机的。”徐多艺道。
“可我总觉得司机叔叔是有苦衷的。”李诗情扁嘴道，“这两天我们在一起确实是很开心，可是我心里还是过不去这道坎。”
“你啊，就是道德标准太高了，太善良了。”徐多艺拉过李诗情的手摩挲着，“我们很快就能拯救所有人，包括你认识的那位司机叔叔，到时候一切就真相大白了。”
“你帮不帮我？”李诗情把手抽了回去，明显是不开心了。
“帮，哪能不帮啊。”在李诗情逼视的目光中，徐多艺很快妥协，“你说吧，要我怎么做，我一定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
“少油嘴滑舌的。”李诗情不满地横了徐多艺一眼，然后态度一转道，“我哪知道怎么查，还得靠你这位大神出手啊，你头衔这么多，查清这事应该不成问题吧。”
“好，那我就帮你想想办法。”徐多艺摸着下巴思考。
“就知道你最好了。”李诗情抓着徐多艺的胳膊撒娇道。
“一般来说想要追查作案动机，肯定要从凶手的社会关系入手，像他们夫妇这种反社会的恐怖分子行为，大概率和他们至亲之人脱不了干系。”徐多艺分析道。
“很有道理。”李诗情小脑袋轻点，跟徐多艺在一起，她根本不需要动脑子，躺赢就完事儿了，所以她也对徐多艺非常依赖。
“想要调查司机的社会关系有两种办法，一是去警局调取他的档案，二是去公交公司自行调查。”徐多艺给出两个方案。
“去警局肯定不行，我们才刚出来，现在又进去，根本说不清啊，而且你之前也说了，警方是不会跟我们同步这么具体的信息的。”李诗情摇摇头，“那我们就选第二种方式吧。”
“既然你也清楚我们是刚从派出所里出来，那你觉得警方真的就这么轻易放过我们了？不会继续跟踪了解我们之后的行动了吗？”徐多艺反问。
“这……应该不会了吧。”李诗情的语气极为不确定，“毕竟他们都把我们放了，应该不会有后续行动了吧，之前的两次循环警察也没再找上我们啊。”
“万一是想放长线钓大鱼呢。”徐多艺依旧持观望态度，“前两次他们确实没来找我们，可那是建立在我们没有做出什么出格行为的基础上。
若是我们去公交公司调查的事情被发现，估计我们又要再进警局了。而且警方现在肯定也在调查公交公司，是一定会被发现。”
总体而言，徐多艺还是排斥私自去查案的，因为根本没有必要，反正炸弹在哪已经很清楚了，只要成功阻止爆炸，警方最后一定能给出结论的。
“没事，我们就说因为我之前和司机认识，所以想去了解一下到底怎么回事。”李诗情灵机一动，想出个不错的借口。
“而且这么说的话，说不定警方也会告诉我们一些信息的。”李诗情越琢磨越觉得自己这个主意真是棒极了。
“冰雪聪明，足智多谋，女中诸葛。”徐多艺竖起大拇指，还能怎么说呢，自家小女友，宠着呗。
而且这么有正义感的女孩子，他还真是很久没遇到过了，徐多艺在黑暗主宰手下混了这么多年，愈发珍视这种心有光明之人。
“别废话了，赶紧走。”李诗情拉着徐多艺的手拽他走，不过翘起的嘴角还是暴露了她的内心。
“跑什么，打车啊。”徐多艺无奈道。
两人赶到公交公司的时候，公交公司已经乱成了一锅粥，而且所有档案都被警方封存了，他们根本得不到什么有效信息。
“这可怎么办呀？要不直接去问警察吧。”李诗情见此路不通，便想要莽一波。
“别急，警局进了就不好出，你再仔细想想，关于司机，你还知道什么线索。”徐多艺可不想再去做后悔椅了。
“对了。”思索半晌，李诗情忽然一拍大腿，“我想起来，我之前为了感谢司机叔叔帮我找回准考证，我特意去给他送礼物，听他说他有一个女儿，也在嘉林师范读书。”
“这么重要的信息，你才想起来。”徐多艺翻了个白眼，“还有，下次激动，能拍自己的大腿吗？”
“哼！”闻言，李诗情又拍了徐多艺的大腿一下，“之前不是没想起来嘛，而且这事也怪你啊，你把什么都分析的头头是道，根本用不着我动脑啊，搞得我智商都下降了。”
“别搞失忆了就行。”徐多艺调侃道，“行，那我们就顺着这个线索去查。”
“去哪查呀？”李诗情歪着脑袋问。
“交给我了，找个有电脑的地方吧。”徐多艺自信一笑。
李诗情本来想去网吧，但是在手机上看到附近一个电竞主题的酒店，觉得那里的私密性更好一些，便开了一间房。
“电竞主题酒店，会玩啊。”徐多艺以前上班的时候就是个加班狗，后来穿越了慢慢快变成个老古董了，根本没去过这种主题酒店。
“想什么呢？是你要电脑，我才选这里的。”李诗情拍了徐多艺一下，警告他不要动什么歪心思。
“放心，先查案。”徐多艺表示自己有数，可他偏偏将重音放在了那个“先”字上。
他说的这么明显，李诗情当然也明白其中含义，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
徐多艺打开电脑，熟练地敲击着键盘，灵动修长的手指若穿花蝴蝶，都快打出残影来了。
李诗情把另一张电竞椅拉了过来，坐在徐多艺身旁盯着他的屏幕看。
然而李诗情哪里看得懂徐多艺敲出的代码，只能瞪着眼睛，不明觉厉。
渐渐的，她的目光也全转到了徐多艺的侧脸上。
半个小时的时间，徐多艺便敲出了一个自动爬取数据的恶性插件，并完成了最终调试。
“好久没搞这玩意了，手艺有点生疏了。”徐多艺伸了个懒腰，这技术还是从kiko那里学来的，真·几百年没用过了。
“这是什么呀？”李诗情终于有机会开口询问了，刚刚她见徐多艺运指如飞，简直就像在演奏一曲绝美的乐章，根本不忍心出言打断。
“只要把这个东西植入你们学校的系统里，它就能自动抓取学生档案，并给我发回来。”徐多艺随意解释了一下。
“你还懂黑客技术呢。”李诗情啧啧称奇。
“我记得我的头衔里包括一个二流黑客的称谓啊。”徐多艺道。
“你那个云里雾里的头衔这么长，我哪里记得住。”李诗情嘟嘴，“不过为什么是二流黑客啊？”
“技术不过关呗，像警方的系统，我短时间内就攻不破，否则第一次也不用去自投罗网了。”徐多艺笑笑，“不过你们学校嘛，可就不够看了。”
“少臭美了，赶紧把资料弄出来吧。”李诗情催促道，她可看不惯徐多艺这幅“得意”嘴脸。
“不对啊，你这么做，不犯法吗？”李诗情忽然后知后觉道。
徐多艺顿时愣住：“这不是为了查案吗，而且我们又不是盗取数据去贩卖盈利，根本不会造成不良影响，用完销毁掉不就好了。”
“只此一次，下不为例。”李诗情想了想，板着小脸道。
“我尽量。”讲道理，徐多艺就没考虑过这个问题，自从他开始越狱的那天起，他就基本彻底和遵纪守法说再见了。
见李诗情还要说什么，徐多艺赶紧道：“先查案。”
嘉林师范的系统的安全防护做的不太行，徐多艺很容易就将插件植入，不多时便把嘉林师范所有关于学生信息的资料发了过来。
等待数据传输和解压的功夫，徐多艺又写了个几行代码用于筛选，将所有姓王的女生筛选出来。
“这么多，我们要一个一个看吗？”李诗情看着屏幕上的密密麻麻的条目，只觉头有点大。
“没办法，王本来就是大姓。”徐多艺耸耸肩，“不过没关系，山人自有妙计。”
“快说快说。”李诗情催促道。
徐多艺一边操作，一边解释：“首先你知道她是你学姐，那么就可以排除最近三年的入学人员，其次如果你这位王学姐平安健康，我想王兴德师傅和他老婆没有理由走这个极端。
那么把所有正常毕业的学生排除之后，剩下的就只有……”
“王萌萌！”李诗情率先报出了这位王学姐的名字。
不是正常毕业的学生本来就不多，李诗情一眼就看到了父亲一栏填着王兴德的王萌萌。
“五年前车祸身亡。”徐多艺发现了关键。
徐多艺拿出手机，以嘉林师范和王萌萌为关键词，很快便找到了一个视频。
这个视频和张成之前查到的几乎没有什么区别，视频的内容先是王萌萌在公交车上大吵大闹，抢夺方向盘，然后就是她在路中间下车被红色大车撞死。
一旁同样看到视频的李诗情攥紧了拳头：“这些人真是太过分了，人都死了，他们还这么恶毒，如果司机叔叔他们看到这些评论，他们该有多难受啊。”
徐多艺看着这些“不作死就不会死”，“神经病”，“祸害社会”之类的弹幕，长叹了一口气：“人心本就是最不能直视的东西，其中隐藏着整个世界的败坏，人言更可杀人啊。”
另外，徐多艺还有一个疑惑，那就是这两段监控是如何泄露出去的，按理来说，这些资料都应该被当时的办案人员封存了才对。
办案民警怎么会坐视车祸视频外泄，对遇难者的家属造成二次伤害呢？
尤其是公交车上的监控，难道是公交公司的内部人员故意泄露，试图利用舆论将锅都推到王萌萌身上？
不过徐多艺也没再细琢磨，而是安抚情绪低落的李诗情道：“看开点吧，网络暴力不是你我能够解决的问题，至少现在我们弄清楚了王兴德夫妇炸桥的原因。
公交车与油罐车相撞确实只是一个意外，王兴德他们真正的想法是去跨江大桥上引爆炸弹，和他们的女儿一样死在大桥上。”
徐多艺再神通广大也很难彻底杜绝网络暴力，总不能把所有“键盘侠”都干掉吧。
“嗯。”李诗情把头拱到徐多艺怀里，就像一只受伤的小猫，“可是知道了真相之后，我这心里更难受了。你说王萌萌为什么要这样啊，她是不是在车上遇到什么事了？”
李诗情这么想完全是出于女性的同理心，以己度人她觉得王萌萌肯定不会无缘无故地大闹着要下车。
“说不定也是遇到公车色狼了，只不过你的运气比较好，遇到的是假色狼，而她运气差，碰到了真变态。”徐多艺揣测道，公交车上能够遇到的，估计也就那些事了。
“我看你也是真色狼。”李诗情拨开了徐多艺揉弄着她秀发的手，她对徐多艺这种漫不经心的态度很是不满，“那还能接着查下去吗？”
“既然闹出了人命，警方肯定介入了，我来查一下当年警方有没有公示信息。”
由于这事在网络上闹的沸沸扬扬，徐多艺驾轻就熟地找到了当年警方的最终结论，但王萌萌下车的动机始终没有查明。
“没有查明，怎么能这样呢？”李诗情不满道，“会不会就是因为其中另有隐情，王萌萌的父母才选择用这种极端的方式去和女儿团聚。”
“这是五年前的案子，而且警方已经结案了，即便真是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内情，我们也无能为力。”读懂了李诗情的眼神，徐多艺摊手道。
真拿他当福尔摩斯了，这种一点线索都没有的陈年旧案，他拿头去破嘛。
“我最最亲爱的大神哥哥。”李诗情眨眼放电，矫揉造作，只不过她的业务不太熟练，样子看上去有点古怪。
“别别别。”徐多艺赶忙制止，“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没办法，谁让你就吃这一套呢，招不在新，管用就行。”李诗情理直气壮地叉腰，感觉拿捏了徐多艺的要害。
“也就是你了。”徐多艺摇摇头，他对自己的女人向来是极为爱护的，只要不触及他的底线，一般的要求都可以满足。
所谓的吃软不吃硬，也只是日常生活中的一点小调剂。
“谢谢哥哥，你最好了。”李诗情见目的达成，喜笑颜开。
“不过我是真的无能为力。”徐多艺无奈，“这样吧，我们制止爆炸后，把情况同步给警方，只有他们有能力彻查此案。”
事实上，徐多艺知道就算他什么也不说，警方也能顺藤摸瓜查到王萌萌的车祸，他这么说，完全是为了暂且安下李诗情的心。
听闻徐多艺没有办法，李诗情鼓起嘴，思索了一下：“那好吧，看来也只能这样了。”
看到李诗情这幅可爱模样，徐多艺忍不住把她拉过来唇枪舌剑一番。
“干什么呀？”
“不是说好了，先查案吗，现在案子查的差不多了，当然要进行点别的项目了。”
“我不要，啊……你就是真色狼！”
“房可是你开的。”
“哼，大色狼，轻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