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了一番深刻的反思,谢缘看向敖沁,问道:“敖沁,你可有心事?”
敖沁闻言,顿时回神,看向谢缘,说道:“尊上,敖沁并无心事,只是有点无聊了。”
原来是没事情可做啊……谢缘沉思,片刻后,他心生一计,说道:“敖沁,不如我教你做饭吧。”
敖沁面色讶然,但尊上这般热情,她亦是不好拒绝,只能道:“听尊上的。”
谢缘点头,这样一来,便可以让敖沁平日里不那么显得无聊了,最重要的是,自己也可以多出时间,来做一些其他的事情。
两全其美的事情。
敖沁似乎是想起了什么,说道:“尊上,昨夜……”
谢缘听了敖沁的讲述,沉思片刻,说道:“原来如此。”
每当修行结束,谢缘都会带着敖沁去安平街吃早餐,但此时听完敖沁的讲述,便说道:“那再等等吧。”
说罢坐在竹椅上,刚坐下,谢缘又起身,将红泥小火炉上的水壶提起,摇晃了一下,里面空荡荡的,见此,谢缘去后堂舀了水,点火煮上水。
做完这些,屁股刚坐下竹椅上,便听得外面响起正阳道人的声音:“谢先生,正阳子,真难求见。”
谢缘立即站起,出来,便看到门口站着的正阳道人以及真难,正阳道人倒是跟平时没什么区别,而真难,则是不复以往精气神,脸色看起来苍白,而且眉目间,散发出悲痛之色。
谢缘看了两人一眼,便道:“二位请进。”
正阳道人跟真难,闻言跟在谢缘的身后,进来纸铺里面。
谢缘说道:“请坐吧!”
正阳道人和真难坐下,谢缘说道:“是为了真定大师的事情来的吧。”
听得谢先生这般说,二人并不惊奇,真仙之能,一个小小的祁阳城,发生了什么,并不能瞒过真仙,何况昨夜监天台的打斗动静这般大,谢先生又怎会不知。
但唯一让两人疑惑的是,谢先生既然已经感应到监天台的动静,为何昨夜没有选择出手?
真难倒是看了一眼谢缘,心中想道:虽不知为何谢先生不出手,但这样也好,真定好歹是逃过一命了。
纵然真定堕入魔道,成为堕僧,但作为师兄,还是不忍心亲眼看着真定被真仙打杀。
正阳道人抬眼,恭敬道:“谢先生,我们此来正是为了真定的事情来的。”
真难露出痛心疾首的神色,悲坳道:“本以为师弟有着清净菩萨的舍利,便能消磨掉幽泣鬼王尸体留下的魔性,但没成想,师弟还是没能抵抗住魔性,堕入了魔道。”
谢缘看向真难,说道:“真难大师不必悲伤,这是真定的选择。”
说罢,谢缘看了一眼在柜台的敖沁,敖沁顿时会意,素手一翻,一道法光射出,落在真难的身上。
霎时间,真难便觉得体内伤势俱消,再也没有痛楚,他当即站起身,对着敖沁一拜,说道:“多谢敖上仙为贫僧治伤。”
又对谢缘一拜:“多谢谢先生。”
谢缘摆摆手,说道:“举手之劳,真难大师不必放在心上,我希望,真难大师早些走出悲痛,毕竟,还有很多人需要真难大师。”
谢缘的话真难岂会不知,他当即恭敬垂首道:“谢先生请放心,贫僧不会忘记自己的使命的。”
谢缘点头,看向正阳道人,问道:“道长,祁阳城中,门神图已经普及到何处?”
门神图一事,正阳道人在照管着,每天县衙都会呈上进度,此时听到谢缘问及,回道:“回谢先生,已经普及到一半了,再有十天时间,应该就能全城普及。”
对于这个结果,谢缘还是很满意的,毕竟,在这里,门神图是要靠炼器弟子去一张张剪出来,而不是像前世那般,一张张印刷出来,一天上万张不成问题。
谢缘道:“等门神图普及后,祁阳城有秦叔宝尉迟恭二神守护,又有监天台玉阳真仙留下的雷法烙印,祁阳城外,黄枝山中黄大仙遁走,落月山除了黑狼王不知所踪,无渊洞府,落月山妖族,皆被玉阳真仙剿灭,祁阳城,已经稳了。”
正阳道人,真难附和道:“谢先生所言极是。祁阳城能有此时安稳状态,全然是谢先生援手。”
谢缘摇摇头,继续道:“祁阳城平稳,等玉阳真仙取过门神图样本图后,再过不久,可能我要出一趟远门了。”
闻言,正阳道人,真难心中一惊,相视一眼,由正阳道人小心翼翼问道:“不知谢先生要去何处?”
其实这话他本不该问,真仙行事,哪里是他能够问的,但此时已经问出来了,覆水难收,只好悻悻看着谢缘。
谢缘说道:“去一趟卞都,有些事情要办。”
他当然不会说出自己去卞都是去接收房子的。
“卞都?”正阳道人重复一句,而后想了想,说道:“谢先生,有一个不情之请,不知当讲不当讲?”
“说吧!”
正阳道人道:“县衙傅县令之子傅安,要参加来年三年的春闱考试,本来是由真定大师护送他去卞都的,但现今……不知谢先生可方便携带傅安,一齐前往卞都?”
谢缘听到傅安的名字,想起那个剧透狗来,那家伙还说要来拜访自己,可现今十几天过去,也不见对方来登门拜访。当即笑了笑,点头道:“可以,出发之时,我会跟你们说,届时,你们带着傅安来找我就行。”
“麻烦谢先生了。”正阳道人道。
……
……
距离真定堕入魔道,逃离祁阳城,已经过去十天时间。
这一日,朝阳初升,谢缘盘坐修行,丹田中,沂河虚影已经无比凝实,当吸收的太阳之气转化成筷子大小真气没入沂河虚影中。
陡然间,一种玄妙之感涌现在谢缘脑海,玄之又玄,众妙之门,谢缘心中一动,试着去领悟此般玄妙。
忽地,谢缘盘坐在竹椅上的身形,消失不见。
柜台后面的敖沁,感应到谢缘蓦然消失,心中一惊,站起身来。
而消失中的谢缘,却是来到了沂河中,不是意识降临,而是真身降临。
身处沂河中,并没有来自河水的压迫感,反而有一种奇异的感觉,这沂河,好似是自己身体里延伸出来的一部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