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傅安的目光中,不远处的街道,人群中,有两道身影正向这边走来。
一位年轻的青衫男子,腰间挂剑,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一举一动之间,气质不凡。
青衫男子的身边,是一位身着青裙的女子,女子容貌较为清冷,有一种生人勿进的感觉。
但无疑两人都是非凡俗,走在街上,无比出众,街上的行人,是不是投来对美好事物向往的目光。
这二人,不,准确来说,是一人一龙,正是离开东亭郡十日之久的谢缘和敖沁。
看到谢缘和敖沁回来了,傅安和白兔都显得很激动,不过白兔在闹市之中,不能言语。
在这个世界,百姓对于妖魔,的确是不陌生,经常听说书说起,也能经常听到妖魔害人的事情,对于妖魔,有一种天生的恐惧。
为了让白兔不造成不必要的麻烦,不管是谢缘还是傅安,带着白兔出来,都不允许白兔说话,以免吓到了旁人。
不说话的兔子,旁人只以为是养的宠物。
“谢先生,敖姑娘,你们终于回来了。”
等谢缘和敖沁走到身前,傅安高兴地说道。
看着兴奋的傅安,谢缘笑了笑,说道:“事情办完了,也就回来了。”
“唧唧!”
谢缘说完,忽然,感觉到自己的小腿似乎被什么抱住了,低头一看,便看见白兔瞪着大大的眼睛看着自己,脸上也挂着开心。
看到白兔的那一刻,谢缘才想起来,他原来还收养了一只兔纸妖,他在龙场的时候,只记得傅安被他丢在东亭郡,倒是忘了白兔了。
“谢先生,快快坐下,敖姑娘,你也坐。”
傅安从旁边的空桌子上搬来两个长条板凳,放在谢缘和敖沁的身后,说道。
谢缘和敖沁坐下来。
谢缘摸了摸白兔的兔脑壳。
麻辣兔头应该怎么吃?先抓住下巴和上巴,掰开,然后再掰开脑壳,就可以吃里面的脑花花啦。
摸着白兔的脑壳,谢缘脑海中,不知为何,忽然闪现出这种画面。
待看到白兔冷不丁打了一个颤之后,谢缘才摒弃脑海中的想法,看了看白兔,又看了看傅安,说道:“你就点了一碗面,没有给白兔买吃的?”
傅安笑着回答道:“我打算回去的时候买些青菜回去给它吃的。”
“唧唧!”
白兔点点头。
如此看来,傅安还蛮会照顾宠物的,谢缘放下心来。
傅安说道:“谢先生,你们一定没有吃吧。我跟你说,这里的鱼面很好吃,我现在就给你们叫。”
说罢,还没有等谢缘说话,傅安便去跟店里的老板叫了两份鱼面。
不一会儿,鱼面上来,傅安连忙接过伙计的端盘,自己端来放在谢缘的身边,期待地看着谢缘,说道:“谢先生,你吃吃看?”
谢缘拿起筷子,吃了一口,点头说道:“还不错。”
傅安立即眉开眼笑,说道:“我就说还不错吧。”
吃着鱼面,谢缘的脑海中,不由得想起平安一家来,想起平安一家,他又不由得想起乐掌柜和刘掌柜一家。
脑海中,如走马灯一般闪过这些个身影,谢缘看向傅安,问道:“傅安,你想家了吗?”
傅安被谢缘这冷不丁一问,顿时停下吃面的动作,沉思片刻,点头道:“当然想。毕竟,我是第一次出这么远的门,说不想家那是假的。不过,我现在最重要的事,还是好好温习功课,金榜题名,才不负家中父母对我的殷切期望。”
谢缘笑道:“不错,傅安,你有这个想法,是对的。好好考试,以后做一个好官。”
“嗯。谢先生请放心,傅安不会忘记先生的教诲的。”傅安重重地点头。
吃完鱼面,谢缘等人走在街上,一来是消食,二来的话,则是给白兔买一些新鲜的蔬菜回客栈吃。
敖沁不在的时候,都是傅安抱着白兔来的,而现在敖沁回来了,则是敖沁抱着白兔。
躺在敖沁宏伟的胸怀中,白兔一脸美滋滋的,同时在心里想着,以后自己化形,也要按照敖姐姐这个尺寸来。
太虚服了!
在街上逛了不多时,一行人回到客栈。
一回到客栈,房间内,白兔便忍不住了,一下子保住了谢缘的小腿,道:“先生,你终于回来了,我们还以为你把我和小安忘了呢。”
听到白兔的话,谢缘笑了笑,说道:“怎么会呢。”
不过,从白兔的话中,她对傅安的称呼上来看,这十日来,这一人一兔,倒是相处的不错嘛。
傅安在一旁说道:“谢先生,白兔这短时间来,每天都提起你呢。”
“是嘛。”谢缘低头看向白兔。
“是哒是哒!”白兔乖巧地点头。
谢缘笑道:“我让你跟着傅安读书,这段时间,读的怎么样了?”
白兔立即兴奋道:“先生,我读书可厉害了,我跟你说,我现在都会背《三字经》了。”
“哦?”谢缘坐下来,说道:“那你背给我听听。”
听得先生要考教自己,白兔顿时来劲了,跳上了谢缘对面的凳子上站着,摇头晃脑地开始背书。
不多时,白兔还真的背完了,一脸期待地看着谢缘,一副快夸我快夸我的表情问道:“先生,我厉害吧?”
“不错。”谢缘赞赏地点头。
傅安从袖袋中掏出黄巾力士图,恭敬地递到谢缘的面前,说道:“谢先生,既然你回来了,黄巾力士图便归还先生。”
谢缘接过黄巾力士图,放好,问道:“这段时间没有发生什么事情吧?”
傅安摇头道:“无事发生。”
谢缘点头,心里想道,妖魔栽了这么大一个跟头,短期时间内,也不敢贸然进犯的。
而且,他临走前拜托了此处的监天台照看傅安,有齐淮真仙这一尊真仙坐镇,傅安自然不会发生什么事情的。
谢缘说道:“在东亭郡停留了十天时间了,明天,我们便出发,继续赶往卞都吧。”
傅安一听,顿时道:“谢先生,可否明日午后再出发,我想跟朋友告别一下。”
“朋友?”谢缘疑惑地看着傅安,如此看来,在这十日里,傅安也不是一直待在客栈内里读书的嘛。
也是,闭门苦读,谢缘一向是不赞成的,必须劳逸结合,放松精神,才能更好地吸取知识。
白兔踊跃道:“先生,我知道,我知道。小安在东亭郡,结识了好多朋友,有守城军的统领军士,还有一位姜公子。”
谢缘看向傅安,东亭郡妖魔袭击的时候,傅安也参与了守城,跟着守城军共同抗击妖魔,因此于守城军结识,这一点傅安是知道的。
至于白兔后面所说的姜公子,谢缘便是不知了。
不过,傅安交什么朋友,有他自己的权利,谢缘也没有权利去干涉。
跟朋友告别,是必要的。
想到这里,谢缘点头道:“可以,那明日午后,吃完午饭后,我们再出发吧。”
现在天气转凉,午后出发,也不会那么地晒。
刚好他也去跟齐淮真仙等监天台的人告别一下下。
傅安见谢缘同意,立即感谢道:“多谢谢先生。”
谢缘笑道:“不碍事,刚好我也要去监天台有点事,或许明日中午不回来吃饭,你可以跟你的朋友们一起吃饭。”
“好的,谢先生。”傅安道。
傅安离开谢缘的房间,回到自己的房间里读书去了,傅安本来是叫白兔一起去读书的,但是白兔俱是赖在谢缘的房间里,不肯离去。
等傅安走后,谢缘看向白兔,问道:“白兔,这点时间,你可有好好修行?”
白兔闻言,顿时支支吾吾道:“我这段时间都跟着小安读书了,都没有时间修行。”
谢缘立即板着一张脸说道:“读书是要读,是教你做人的道理,今后,你才能融入到人这个群体。修行是根本,也不要忘记。”
白兔一副乖乖听训的模样,说道:“其实白兔之所以不修行,是因为,我自己修行实在是太慢了,还是跟着先生一起修行速度快。”
白兔说的是实话,谢缘在修行的时候,引动散溢出来的灵气纯粹,利于吸收,白兔在一旁修行,也算是沾了谢缘的光。
谢缘明悟这一点,笑道:“修行注重的是习惯,是毅力,你看我,不管在何时何地,每日的修行都不会落下的。”
白兔低头道:“我知道了,先生,以后我不会了。”
孺子可教!谢缘也不再说白兔,而是拿出王伯仁赠送的书,开始看书。
……
……
次日,
修行完毕。
出来一起吃过早饭,谢缘去监天台,而傅安,则是去找守城军军士以及姜淮。
谢缘来大监天台,上次是有长亭真仙带路,所以能一路上畅通无阻。但这次,没有人带路。
而且,监天处守门的护卫也不是之前那两个,应该是调休去了。
因此,谢缘不得不上前道:“两位,劳烦通报一声,说是谢缘,来拜访齐淮真仙。”
护卫一听是来拜访真仙的,顿时不敢迟疑,一人立即跑去禀报。
俄顷,齐淮真仙便出现在门口,招呼道:“谢先生,敖龙君,速速请进。”
谢缘和敖沁走进监天台,齐淮真仙在前方带路。
长亭真仙和静言真仙以离去七日,回了卞都了。
齐淮真仙却是长年镇守在监天台的。
齐淮真仙看向谢缘道:“谢先生,龙场之事,多谢了。想不到,竟是青玉真仙背叛了大宋。”
说到青玉真仙,齐淮真仙忍不住叹气,显然又是悲痛,又是愤懑。
谢缘问道:“不知是如何处理这件事的?”
齐淮真仙说道:“青玉真仙勾结妖魔,企图让东九郡沦陷,乃是罪不可赦之罪。现在,青玉真仙被关在青玉宫,等候大宋真仙集体决议。到时候,自会通知谢先生的。”
谢缘作为大宋真仙,自然也是要参与到决议的。
谢缘想通这一点,问道:“不知何时决议?”
齐淮真仙道:“二月二,仙道大会。到时候,不能来的真仙,会使用投影参与到决议中来。”
“原来如此。”谢缘说道,他就说吗,仙道大会虽然听诸位人族真仙说起来,乃是仙人盛会,但也不可能全部到齐,至少,大宋有些重要的地方还是要镇守的。
不能只顾着开会论道,万一被妖魔趁机攻占,岂不是得不偿失。
齐淮真仙继续道:“哎,你说身为人族真仙,已经是世俗界,修行界最尊贵之人了,还想着勾结妖魔,老道实在是想不通。青玉真仙事情一发,青玉宫主气得吐血。”
齐淮真仙在说这件事,只说了青玉真仙,至于姜洛,齐淮真仙并不提及,显然,姜洛的身份,并没有入了齐淮真仙的眼里。
谢缘却是知道,如姜洛这般违反了规定的皇子,下场只有死一字,连他的母亲欣妃,可能也会被赐死。
光复帝被人带了帽子,怎么可能忍住。
谢缘道:“青玉真仙之事,足矣让我等自鉴。”
齐淮真仙点头。
谢缘继续道:“齐淮真仙,此番前来,是来跟你告别的,今日午后,便离开东亭郡,前往卞都了。”
齐淮真仙闻言,也不多做挽留,说道:“祝谢先生一路顺风。”
傅安先是跟守城军军士告别,有了共同战斗的感情,守城军军士完全将傅安当成了自己兄弟。
甚至还有人想要请傅安留下来加入守城军,然后就被副统领揍了一顿。
从守城军军营出来,傅安面带微笑,心道:在这个这么危险的世道,还好有守城军这么一帮纯粹的人。
接下来,傅安直奔皇子府。
他的朋友,姜淮,是在皇子府给当今二皇子当幕僚。
守卫通报之后,一身白衣的姜淮出来,喜道:“傅兄弟。”
傅安笑道:“姜兄弟,走,我们去喝一杯,我请客。”
跟傅安,姜淮自是不客气,当即,两人便来到酒楼中,上了一桌子酒菜。
傅安给姜淮倒上酒,说道:“姜兄,我要离开东亭郡了。”
姜淮一听,也不显得惊讶,他早知道会有这么一天,于是问道:“什么时候走,我去送你?”
“午后便走。”傅安说完,又说道:“姜兄,你这般有才学,为何屈居幕僚之身,不若跟我一同前往卞都参加春闱,我们一同金榜题名,一同做官,造福百姓。”
姜淮听罢,笑道:“傅兄,二皇子对我有恩,实在是……我不能做那忘恩负义之人。”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