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陈风华松手站起来后,他立刻把陈风华拉到一边,问道:
“陈大夫,怎么样?我这两个兄弟情况如何?”
“有些麻烦!”陈风华面色凝重的说道,“他们两个不仅被感染了,而且加重了!以前身体应该就不太好,这一次潜伏的……邪气被引发了,所以有些难治!”
“还请陈大夫尽力!”夏无伤冲着陈风华低头拱手:“我这两个兄弟的命就交给你了!”
陈风华苦笑,如果放在现代还好说些,这古代……好吧!尽力吧!
陈风华沉思了一会儿,又去找任杰。
士兵得病,任杰自然很重视,那边的老侯也很着急,等任杰同意了陈风华的方子后,立刻就督促着学徒去煎药。
等药送过来,陈风华闻着药味儿,暗自点头。
古代虽然落后,但这药还是很好的,至少闻着这药味儿,感觉就很不错!
夏无伤和另外一个士兵给两个病人喂了药,才略略放下心来。
闲下来,夏无伤问陈风华:
“陈大夫,这时疫……多久能过去?”
陈风华想了想,摇了摇头,说道:
“现在还不算完全发作,还得等等。至少半个月吧!”
夏无伤苦笑。半个月啊!
第二天,流民中又倒下了几个,虽然不至死,但却很严重。
倒是原本的几个轻症有了吃食,又服了药,竟然好多了。
这倒是在陈风华的意料之中。
每天例行两次给流民把脉,陈风华很快就和流民熟悉起来。
这些流民都是附近乡村里的百姓。旱灾加虫灾导致粮食绝收,这些百姓只好沦为流民,来府城寻找出路。
这个“记忆”里的时代总体上还是比较太平,但毕竟生产力低下,百姓的抗灾能力弱,一旦有个天灾人祸什么的,基本上就只能当流民了。
别说普通老百姓,就是小地主也一样不能避免。
这就是“宁为太平犬、不做离乱人”的由来。
后面陆陆续续又来了几十个流民,都被拦到了这里。
这些流民一听有时疫,有些立刻就想离开。
不过在闻到了喷香的杂粮粥后,便没有一个人舍得离开了。
外面连草叶子都被吃干净了,再往回跑,能跑到哪里去呢?
说不定没走多远就成了野狗的食物,还不如就呆在这里呢。
陈风华给这些流民同样也进行了诊断,发现这些人中,同样也有感染的患者。
他皱起了眉头。
这说明,时疫的传染源并不在原来的这上百流民当中。
源头在外,如果控制不住,麻烦就大了!
就在他还担心的时候,那边医官任杰大声叫他过去。
看到任杰的时候,陈风华发现他的表情很是欣慰,好像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陈大夫,多亏了你啊!”任杰一看到陈风华,便对他拱手作揖,大声说道:“这次如果不是你身居险地,对这些流民及时救治,并及时通报了情况,我们麻烦就大了!”
陈风华有些意外,急忙问道:
“任大人,出什么情况了?”
任杰说道:
“咱们宣业城四城门外都有流民赶到。其他几城门都没有发现流民有感染时疫的情况,唯有你这里发现的最早,报告的最及时。
因为你提出来的那些措施,所以咱们这边最重视,早早把赶到城门口的流民拦截下来。这里你们也做的不错,直接把流民隔离开,所以时疫并没有立刻传播开。”
说到这里,任杰庆幸的看了陈风华一眼,心想这位还真是医者仁心,而且处置决断,多亏了他!
“……其他几个城门反应就比较慢了。那边负责检查的大夫不知是医术不精还是用心不够,并未检查出来有时疫发生。
因此在得到情况通报后,守卡官兵并未按要求执行,后续诊治过程也比较拖沓,导致流民中数人病重身亡,守卡士兵也有数人感染,有两人病危,恐怕无力回天了!”
陈风华听了一愣,没想到情况严重的多!
看来,这时疫在城外已经扩散开了!
一想起来宣业城里数万百姓,陈风华焦急的问道:
“那城内是否发现有人发病?”
不少流民已经入城,如果这些人发病了,那传染的可就不是一两个人了!
任杰看到陈风华的表情,心底里的敬重又多了一分,他微笑着说道:
“得了你的报告,知府那边非常重视,立刻就让城内各大医馆以及公医院派人去各坊,吩咐无故不让外出,把流民集中起来,支大锅熬药服用。
各坊也在严格巡查,一旦有情况立刻报告,应当无事了。”
陈风华的担心并未消失。
在推断时疫的源头早就在城外传播开的时候,陈风华就确定,城内人绝对有人感染!
这些流民之所以集体发病,主要原因就是聚集了起来,再加上饥饿导致抵抗力下降。
现在城内聚集的人更多,人员流动慢,距离近,时疫传播起来会更快!
因此陈风华立刻对任杰说道:
“任大人,还请大人立刻向知府报告,这时疫恐怕已经在城内传播了。就算有人得了,其家人也不一定报告,一旦疫情漫延开来,那宣业城得病的恐怕不在少数,甚至全城患病也不是不可能!”
任杰有些不太相信:
“不至于此吧?城内现在已经有了措施,想必知府大人应该清楚此事的重要性……”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陈风华再次劝说。
看陈风华凝重的表情,任杰咬了咬牙,说道:“好吧,看在你一片拳拳之心,我任某也不是胆小怕事之人!此事我立刻上报!”
其实主要是他知道知府是比较武断的人,一旦做一决定,不希望属下给建议或者反对。
任杰匆匆离去,留下来他的副手何啸风和陈风华对接。
何啸风似笑非笑的对陈风华说道:
“陈二郎好大的面子,任大人竟然对你的话听之任之,这可是罕见!”
陈风华知道这个何啸风和自己不对付,应该是觉得自己威胁到了他的地位——民间医馆,哪有在官方公立医署里呆着舒服?
陈风华拱了拱手,说道:“任大人不是听我的话,而是觉得我所说的没错。这可是关系到城内数万人的性命,谁敢轻忽?”
何啸风一拂袖子,冷声说道:“夸大之词!你还是管好你身后那些流民吧!别多事!”
说完转身离去。
陈风华也没打算和这位细说,道不同不相为谋,官僚主义,在哪里都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