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约着当面谈自己老婆,这是屈辱。
许一山心里憋得难受,在街上转了几圈后,准备回洪山镇去。
陈晓琪的电话就在这个时候打了进来。
“许一山,你在哪?”
许一山抬头看了看四周,道:“我在民政局对面。”
陈晓琪哦了一声,道:“你等等我,我马上到。”
挂了电话,许一山摸了摸口袋里的结婚证,悲哀地想,陈晓琪还是来找自己离婚了。
等了几分钟,果真看到陈晓琪的车子缓缓开了过来。
他看了一下时间,距离下班还有十几分钟。如果现在赶过去民政局,还能在最后的几分钟里将离婚证办出来。
陈晓琪放下车窗,面无表情地对他说道:“傻站着干嘛?上车啊。”
许一山看一眼对面的民政局,苦笑道:“我走过去就行了。”
“去哪?”
“民政局啊。”许一山道:“几步脚的距离,抬腿就到。”
陈晓琪瞪他一眼道:“你就那么急着要办手续吗?许一山,我们先吃一顿散伙饭再去不行啊?”
许一山嘿嘿地笑,道:“我们都没合伙过,哪需要散伙。”
“上不上?不上我走了。”陈晓琪恼怒地说道:“许一山,我陈晓琪是谁的老婆,心里有数。你不上来,别怪我生气啊。”
许一山迟疑了一下,还是拉开车门坐了上去。
还没坐稳,就听到陈晓琪在说道:“许一山,你现在翅膀长硬了啊,你敢去洗脚按摩了。”
许一山吃了一惊,自己被颜八拉去洗脚,根本就没人知道,她陈晓琪怎么就知道了?
但马上又释然了,眼前这个被自己叫了无数次老婆的女人,就要与自己拜拜了。他做什么,她还能管着吗?
“还有,我听说,段焱华任命你做虹桥重建总指挥,这么能博名利的好事,他为什么自己不做,这不是他段焱华的风格啊。许一山,你没想想,这是人家在挖坑让你跳吗?”
许一山苦笑道:“我能有什么办法?组织上决定的事,我能推开?再说,我这个破镇长还能做多久,鬼都不知道。这个事,我来背个锅,不是没道理。”
“你许一山是我陈晓琪的老公,我就不能让人这样欺侮你。这个总指挥,我们不做。我去找段焱华,凭什么让你来背锅。”
许一山听得心里一阵温暖。但马上又沉重起来。
魏浩约他谈陈晓琪,口口声声能给她想要的一切。魏浩不是在吹牛皮,他确实能做到所说的话。一个男人,被人追着要从手里将老婆抢走,这种屈辱,谁能忍受得了?
陈晓琪已经提出来要与自己离婚,他们一离婚,就再没关系。他深知自己的这个副镇长位子是怎么来的,既然不是陈勇的女婿了,他的这个位子还能坐几天,鬼都不晓得。
段焱华从他履职副镇长开始,就从没安排他正式的工作。现在突然将重建总指挥的帽子往他头上戴,这明摆着就是让他下不来台。因为,段焱华已经透露了想法,他不会给许一山一分钱,而要让许一山将桥恢复如初。
他犹豫了一下,小声说道:“我今天与魏浩见面了。”
陈晓琪似乎没听到一样,将车开过民政局门口,突然扭过头对许一山一笑道:“许一山,你相信你老婆吗?”
许一山嗯了一声,“我相信。”
“你若相信我,我就是你老婆。总有一天,我会让你知道,你老婆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许一山沉默不语。
陈晓琪的心思,就像天上飘着的云朵一样,根本没法预测。
前几天她提出来离婚,现在却闭口不语了。她究竟在想些什么?
许一山心里想,打一场爱情的保卫战,得师出有名。陈晓琪是自己老婆不错,但陈晓琪如果心不在自己这里,这场战争打起来就没有意义了。
作为一个男人,谁的眼里都无法揉得下老婆被人挖走的屈辱沙子。
魏浩背景强大,其本人也足够优秀,但他已经失去了追求爱情的特性。他已经是个已婚男人,他移情别恋,就是对爱情的亵渎。
爱情是最容不得玷污的神圣之物,只有男女两情相悦才会产生心灵的碰撞,撞击出来的火花,是爱情炫丽的光芒。
陈晓琪将许一山带回家里,陈勇夫妇都在家,看到许一山回来,吃惊不已。
陈晓琪撒着娇道:“妈,我都快饿死了,你快给我煮点东西吃啊。”
曾臻爱怜地瞪了女儿一眼道:“都多大的人了,饿了不会在外面随便吃点啊。”
陈晓琪攀着妈的肩膀道:“您又不是不知道,外面的东西我吃不习惯。”
曾臻便去厨房给女儿下面条,喊了一声许一山道:“小许,你来给我帮忙。”
许一山连忙过去,曾臻将门关上后,问他道:“你们究竟在搞什么鬼?一会说离婚,一会又一起回家来。”
许一山低声说道:“晓琪没提离婚的事了。”
曾臻长舒一口气,叹道:“小许,请你多多谅解一下晓琪。这女子是我们娇生惯养了,做什么都不与我们父母商量。她以前说的话,可能是气话。气消了,就会什么事都没有。”
许一山认真道:“我能理解她。”
许一山说这句话,心里是有想法的。陈晓琪与他突然登记,并非是看上了他。
或许,她故意这样做给人看,恶心一下别人也未必可知。
她要恶心的人,除了魏浩,不会有别人。他们之间肯定也出了问题,要不,陈晓琪不会将自己的清白赌上。
但是她为什么要恶心魏浩呢?
许一山知道,凭着自身的条件,能娶到陈晓琪的可能性非常小。
无论家庭背景,还是两个人目前所处的社会地位,许一山与陈晓琪都隔着一段遥远的距离。尽管他现在也名列洪山镇副镇长之列,但所有人都知道,他的这个位子是靠着陈勇夫妇才得到的。
曾臻犹豫一下,似乎有些难为情地问许一山:“你们到了什么地步了?”
许一山当即明白曾臻话里的含义,他讪讪说道:“水一样清。”
曾臻便沉下脸来,埋怨道:“一山,晓琪是你妻子,你作为丈夫,知道什么事可做,什么事不可做,对吗?”
许一山尴尬无比,曾臻的话,就差没说出来了。他作为丈夫,应该行使他做丈夫的权利。而这个权利,不言而喻。
他小心翼翼地说道:“我不会伤害她的。而且我可以保证,我会用生命去呵护她一生的周全。”
曾臻点了点头,轻轻叹息一声道:“有你这句话,晓琪托付给你,我们也就放心了。一山,有些事,我们做父母的不便多说,一切在于你自己体会。”
陈晓琪在外面喊:“妈,好了没?再不好,你女儿就饿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