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爱错了一个人，可情窦初开的感觉却总是让人难以忘记。”
沈晚星坦白。
只不过她撒了谎。
其他人听她这么说，都以为她说的是苏浩澜。
苏浩澜是她第一个爱的男人，最终却伙同沈明月将她送入监狱，没想到她是真情实感爱过的，那一定很痛吧。
“沈氏的发布会是系列发布的，萌芽是主打，剩下的出自沈氏设计部其他的设计师之手。这次的早春发布会我们有望突破沈氏上年度的盈利。”沈晚星的眼神落在别处，不和贺西洲对上。
他是她难以忽视的存在。
“贺总您觉得这次的设计稿如何？”
几个老董事很在意贺西洲的看法，在宁市如果惹了贺西洲的不快，那必然生存不下去。
他们很担心贺西洲和沈晚星因为冲喜的事，闹得不愉快。
特意赶来的。
“一般。”
贺西洲薄唇轻启，看上去很不买账。
“贺总是男人，这给女人设计的礼服，当然是体会不到它的玄妙之处。”沈晚星脸上扬起笑容，那笑容没有半分真心，她满是公式化地应付着贺西洲的为难。
“贺氏提供场地和资金。”
贺西洲淡淡地看着她，眼神里都是漠然。
“那贺总说要怎么改？”
沈晚星询问道，那语气里面已经带上了薄薄的怒意。她的眼神清亮带着一股生气，因为怒意更显得清澈鲜活。
这会议室不知怎么的，剑拔弩张。
空气中像是绷着一根弦儿，只要稍稍一触碰就崩断了。
“沈总，沈总有话好好说。”
“贺总肯定有自己的想法，沈总是不是没有休息好？”
“这会议要不先散了，我们给沈总一点时间，让她和贺总私下好好商量商量，没准就达成一致了。”其他人都有点恐慌，他们怕的不是沈晚星，怕的是贺西洲。
“贺总，我们沈总的才华是有目共睹的，这次谈的是公事，您多见谅。”
他们几乎快要明着问，你们两个是不是私下有矛盾，所以公报私仇呀。
这几个老董事将人都赶了出去。
想要将这会议室给腾出来，让出空间让沈晚星解决矛盾。以前沈总只要一出马，就能搞定贺总。
这回，他们应该相信沈总的。
沈晚星始终站在位子上。
“沈总？”
蒋青担心地喊了一声。
“没事，你先出去吧，我要和贺总好好探讨探讨女性审美的话题。”
“好的。”
蒋青隐约知道沈晚星和贺西洲的关系，但她是个聪明人，从不会表露出这些。这个时候沈晚星被赶出贺家，其中必定有缘由。也许这两个人私下解决了，就没事了。
她看了林原一眼，林原苦哈哈的。
两个人都出了会议室，还将门给关上了。
这个会议室里只剩下两个人。
沈晚星指甲嵌入了手掌心，她不甘可又理亏。
“贺总，您有哪里不满？”
沈晚星走到了他的面前，看着他随意坐在椅子上，他有些漫不经心，眉眼带着深刻见底的寒意。
如同深潭一般，陌生又可怕。
“您的意见对我们沈氏很重要，您说什么就是什么，毕竟您是贺总。如果你是介意我欺骗了你，那么我和您道歉。希望看在我的诚意上，放过沈氏。”
她也只能想到这一点。
从来就没有人能够在欺骗了贺西洲之后还能全身而退的。
她骗了他，怎么都解释不清楚的欺骗。
哪怕她说后来她动了真情，贺西洲也会将她当成一个可耻的骗子。
因为，他已经认定这个事实了。
“你的诚意？”
他下颌微微抬起，目光从她的身上掠过。
“你的诚意是什么？”他又重复了一句，似乎带着些许轻蔑和嘲讽。
沈晚星深吸了一口气，她终究会为自己曾经的作为付出代价。
她看着贺西洲深深地鞠躬，九十度十分标准。
“抱歉，曾经欺骗了您。”
她心里委屈，可是她一开始利用了他。
私下，她对他是有些怨，有些不甘的。
可这是公事，她终于见识到这个男人冷血无情的时候是什么模样了。只要他说一句不满，沈氏这么久的心血就会付之东流。
他本就是高高在上的神祇。
不过，是受了她哄骗走下神坛。
谎言被戳穿之后，他依旧是那个他，可她却是要遭受天谴的。
“你以为我是公报私仇？”
贺西洲冷嗤了一声，他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像是看着个笑话。
沈晚星抬头看着他。
“那是什么？”
她想不明白到底为什么。
“沈氏的预售模式只会给自己带来偌大的麻烦。”贺西洲点到为止，他看向她的目光已经没有昨日之前那么温和了。只是一份协议，就会彻底地改变两个人。
贺西洲从她身边经过，他要走了。
沈晚星不知道为何，鬼使神差地抓住了他的手。
她的手指有些冰凉，触及到了他的皮肤，曾经他们十指相扣。她总喜欢玩着他这双修长干净的手，现在她只能仓促之间抓住他。
握住之后，脑袋一片空白，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习惯已经印刻在她的骨子里了。
“小叔……”
她强装了那么久的冰冷，最终还是溃败。
“上次病历单的事，你原谅了我。这次协议的事，你还会原谅我么？”她很清楚，不是因为她和贺承泽没有婚约，他才生气要赶走她的。而是因为她和老爷子的交易。
他那么高傲矜贵，必然不可能接受自己成为一枚交易的棋子。
她的接近，情话，温存，全都是基于那份协议之上。
她在贺西洲的眼中是个彻头彻尾的骗子。
“你会原谅苏浩澜么？”
贺西洲侧过身，冷笑地看着她。
沈晚星如同雷击一般，在他的眼中，她就相当于当初的苏浩澜？
她的眼尾发红，握着他的手也有些颤抖。
“我只能从监狱里出来，才有现在的人生。”
她艰涩地开口。
她只能从那暗无天日的地方出来，她才有下半生。
“你有你的选择，而我可以选择不原谅你。”
贺西洲甩开了她的手，毫不留情。
“小叔！昨晚上的人是你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