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张在江北军多年,亲信众多,现在老帅刚死,少帅就被赶出国外,别人会怎么想!而且张少帅身边也有一些势力,这些支持少帅的人又该怎么想,在这时候最需要和衷共济,不能搞分裂。
“孙大爷,您不用担心,现在时代不同了,我也没有唯我独尊的心思,难道还容不下六子么?”
张兰廷把话挑明了,反倒让孙猎晨放心了一些,他其实不担心张作翔,毕竟多年相交,知道张作翔不会赶尽杀绝。但是手握大权的张兰廷就比较麻烦了,谁也不知道他会不会铲除异己,对张少帅下手。
“按照我的设想,江北军以后要彻底改制,转变原来的家长制,一人说了算的格局,咱们组成军政委员会,所有委员一人一票,集体领导,集体决策,互相配合。
孙猎晨也没有想到张兰廷竟然有这样的想法,让他也是万分的惊讶,以往不论是什么人上位,首先要做的就是铲除异己,扶持自己的力量,这几乎是几千年来的惯例。
就算是父子兄弟都不能免俗,张兰廷却反其道而行之,不但不限制张少帅的权力,不准备打压他,还要让张少帅进入决策层,这简直是太出乎意料了!孙猎晨实在是想不明白张兰廷在打什么算盘。
不过有一点孙猎晨还是清楚的,如果真能落实这种委员制,投票表决,对于自己也是一个好事,他的话语权甚至会比张大帅时代还要大,孙猎晨也不可能拒绝。
“兰廷,你能这么表态,我实在是欣慰。”孙猎晨如释重负的笑着说道:“那咱们该讨论一下如何处理眼前的乱局了,大帅的死讯瞒不了多长时间。”
“孙大爷,老叔,兰廷哥,你们说的我都听见了,我爹临终有遗言,我不会再参与江北的军政事务了。等我爹的后事办完我就带着张家去沪海,并且通电全国辞去江北的一切职务!”张少帅走过来说道。
“六子,你大可不必如此,有你老叔在没人能动你!”张作翔说道。
“老叔,我不想违背我爹最后的心愿,他就是希望让老张家能够平安。我在江北很多人会不安分的!我爹不想江北的基业毁于一旦!”
“唉,好吧,以后如果有什么事给你老叔来个信儿,老叔绝没有二话!”
“可是,爹!”张兰廷着急的说道。
“好了兰廷,六子有自己的想法,别勉强他了!”
“多谢老叔成全!”说完该说的话,小张就离开了,同时侍卫长沈华带领两百名全副武装的特战队精锐把帅府后院保护了起来。
张作翔随后说道:“咱们现在就以大帅的名义发电,把各地的军事主官,旅长以上的高级军官全都叫到天奉,大家统一意见,稳定军心,总之江北军不能乱了!”
现在这几个人无疑是江北军之中最有实权的人物,他们同意的事情,很快就落实了下去。江北军各部的负责军官,特别是关内的这些领兵将领,全都撤回了关内。
就在这个时候,冲在最前面的郭松龄也向关内撤退了。本来郭松龄是想着杀进北平,立下这入关的第一功,可是功败垂成,他也是一肚子火气。
正在经过天津的时候,突然一个人找到了他。
“郭师长,在下山西阎志贤,我有个消息要告诉你!”
“什么消息?”
“张大帅死了!”
“什么?”郭松龄把眼珠子顿时就瞪圆了:“你胡说什么?我刚刚接到大帅的命令,让我军撤回关内,怎么可能死了呢!”
“郭师长,张大帅确实不在了!”
“谁杀死的大帅,郭某人绝对不答应!”
“郭师长,这不是重点,张大帅死了之后,江北军就出现了继承人的问题,你认为该是谁继承巡阅使的位置呢?”
“当然是……”郭松龄想要说张少帅,可是他转念一想,自己也是摇头叹息,张少帅太年轻,资历太浅薄,手上的实力太小了。无论从哪个方面衡量,都比不过张兰廷,双方根本不是一个数量级上的,何况还有一个张作翔,现在江北就已经是这父子俩手中之物了。
郭松龄曾经和张少帅关系最为密切,可是也无力回天,况且他对张大帅的死讯还将信将疑,因此冷笑着说道:“阎先生,你管的太多了,江北军该何去何从,我们自有主张,不劳你费心。”
“郭师长,您误会了,这是张少帅的亲笔信,少帅希望郭师长能够暂时驻防天津!”
“还真是拙言的笔迹,可我不太明白他为什么这么做?”
“其实张少帅目前已经掌握了直隶,河南,山西,沪海和山东除租界外的所有地区!”
“什么?这不可能!先不说其它省分,山西就不可能!等等,你姓阎!难道你?”
“没错,家父阎西山!”
“我曹。”郭松龄爆了句粗口后接着问道,“那我就更不明白了,既然拙言有这个实力为什么还……?”
“为什么还要放弃江北是吧?其实很简单,因为江北能发出声音的人太多了,少帅既不想毁了江北的基业也不想毁了老帅的那份香火情。加上老帅临终前的嘱托所以决定暂时放弃江北!”
“明白了,郭某服从少帅军令!”
张大帅的葬礼过后,张少帅就带着张家人离开了江北。张作翔继任江北巡阅使,孙猎晨任副巡阅使。张兰廷成立了江北军政委员会,自己任主任委员,不仅架空了孙猎晨,也架空了自己老爹,大权在握!不仅如此,春风得意的兰帅还娶了吉林于家大小姐于凤至为妻,一时间风光无限。
得知张兰廷和于凤至的亲事,张少帅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瞬间有一种哔了狗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