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走进去前——指从第三层的看守室走进那种左右两边都是铁栏杆,铁栏杆后总会有精神失常的疯子犯人,流着哈喇子告诉你他用屎画了《呐喊》,用自己上火的黄尿滋了点颜色的监禁区前,茶探员和他老爹拿出手机确认了一下现在的时间。
“七点四十五。”
“一样。”
“秒呢?”
老汉嘴角一抽,看了眼身旁的儿子,“这个距离,我一巴掌甩你脸上要用零点七三五秒,你真想要的话我还能把时间缩短十倍。”
“哦。”茶探员尴尬地应了声,来回摸了摸自己对着老爹的那半边脸,为还能在未来几周泡妞感到庆幸。
七级的魔法师估计自己都能感知行星自转揪头发丝数时间了,看秒确实没意义。
火元素飘来荡去,观察着二人,没有说话。
在第三层询问时间并不是没有意义的行为。日常生活中,精确的知道现在是几时几分很重要,但在这里,这一重要性被拔高到了仅次于生命安全的地步。人们可以在这里失去他们的男or女朋友(指左右手),失去万贯家财,失去他们的地位、智慧,失去或许有(大概率没有)的英俊和美貌,被上面那位用排泄物和排遗物作画的老兄画进他的画作,承受三观破碎失掉的痛苦,失去平时看起来很重要的东西,但,在这里唯独不能失去的,就是像手机或手表那样,能告诉你现在时间的物件。
魔法部分部的第三层,通常用来囚禁使用魔法手段犯下反人类罪行的囚犯。
囚禁手段里最重要的措施,不是一群喜欢笑眯眯捡你肥皂脱你肛的壮汉基佬,也不是墙壁或栏杆或高强度的劳动,而是一种能摧毁神经中枢感知时间能力的气体——“时延气。”
也称囚犯快乐气。
空间上囚禁罪犯只是次要手段,魔法部囚禁的是囚犯们的时间,这一措施会与植入受苦的记忆同步执行。一个人的生命在缺乏保障的情况下,顶多活个四五十年,但,人类颇具潜力的精神和灵魂,往往能膨胀或皱缩,使人感知到更长或更短一些的时间,也就是说,人的主观时间是和客观时间分开流逝的。
魔法部囚禁犯人的根本方针,就是通过那种“恶毒”的气体,来近乎无限制膨胀延长犯人的主观时间,让他们承受数倍于寿命长度的痛苦。
这很合理,也不反人权,因为犯人并不算“人”。
在这个人人都会几手魔法的时代,天生就有缺陷,或者为人父母的教养不方的情况下,不少没有养成和谐三观的成年人,掌握了几个违禁的法术模型,就有很大概率会走上邪道。很少有人能抗拒的了为所欲为的诱惑。换做以前倒还稍微好点,比如下药***被抓住,送上法庭估计就是个强奸犯的结局,还能勉强捂着***苟延残喘的过一辈子,但现在,用违禁的法术模型,引导魔力催眠他人,实施上述行为,“***他人,强奸罪会至直接升级至反人类罪,享受战争犯才资格享受的一条龙服务。
升级跨度这么大的原因,很简单。
法术模型作用于人的精神和灵魂,也就是一个人之所以是他自己的根本。侵犯这一领域,不论起因或造成的结果如何,都视为挑战全体人类的自由意志,说是反人类罪一点不过分。
安全剂量的“时延气”密集的分布在各个囚室,为囚犯们带来快乐。用来软禁一些重要人物的囚室则保留注入“时延气”的通道,但通常直到最后也不会注入,毕竟,“时延气”对神经中枢的破坏是无法恢复的,一旦遭到毒害,一辈子就算是完了。
这些幸运的重要囚犯会在此享受到普通人的人权,过上和正常监狱没什么区别的生活,步闻要是被抓住,他就会被送到类似这种稍微好一点的房间的...隔壁,沦为囚犯,被安排去感受发自内心的无上快乐。
这也是为什么茶探员和他爹要对时间的原因。“时延气”无色无味,且具备巨大的毒害,要是不慎泄露出来,可能就会毒害到他们自己。
就算戴了防毒面罩,也没人心大到敢百分百保证不会发生这种事故,毕竟那是个概率事件,就算概率低也不该忽视。
每个进入过第三层的探员,听前辈讲起那些或真或假的泄露事件,听到家人事后会领到数千万的补偿后,都养成了对时间的好习惯。
人人都想亲自去花。
对好时间,茶探员走向卡车头大小的无人的操作台。一个由国家魔法师花青设置的循环法术模型结构,正在操作台附近制造着小范围的空气对流,引起微风,这能让常年不用的操作台不至于真正派上用场的时候,还得花时间擦灰,看哪个按键是哪个。
微风会吹走灰尘。
感叹了下身旁循环结构的精妙程度,茶探员听说那只是爱干净的花青来这里巡查的时候随手设置的一个“简单”结构。心里自愧不如的同时,他没落下手上的动作。
操作台亮起指示灯,用着用着,当初培训时教的操作知识回忆了起来,清晰了很多,茶探员的动作于是快了几分。
数分钟后,他在几千间囚室里,找到了分别囚禁有百子莲和那颗人头的囚室。
记好位置和囚室编号,茶探员把拇指按上操作台上的某个验证机器,再次验证了自己的身份并上传访问记录,胡乱填了个访问原因后,熟练的把一次性的开门权限授予自己。
“好了。”茶探员略带欣喜的说着,走向操作台一旁放有防毒面罩的柜子,给自己和老爹都取了一个面罩。
当儿子的嘛,他想在自己老爹面前展现自己的能力。
老汉没有拒绝,没有人会嫌自己不够安全,再说,监禁区到处都是燃烧的痕迹,里面估计早就不安全了。
“操作手速快...不算什么。”父子二人走向去往监禁区大门的时候,老汉拍了拍他儿子的肩膀。
他怎么会看不出来,儿子是在刻意表现自己的能力?
“嗯。”茶探员应了一声,有点小尴尬。
老爹他看出来也就算了,干嘛说出来?
“可怜的孩子。”老汉补了一刀,摇了摇头。茶探员又应了一声,但他这次没搞懂老爹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几十秒后,父子二人来到监禁区大门前。
透过门上的单向玻璃,他们再次见到了门后距门较近的数个烟熏火燎的囚室。
他们齐齐看向一旁滴溜溜转着圈的火焰。
“是我干的,我已经进去过了。”
火元素很是骄傲的回应了二人的注目。
茶探员还能说什么呢,他只能继续合作。
说实在的,他不觉得合作还有什么意义,魔法部怎么抓能创造出那种火焰的步闻?但要他也不敢撒手不干、撂掉挑子,谁知道步闻是不是正在某处看着自己?
要是惹他不高兴...那团火扑上来,自己估计会在老爹面前被迫表演现烤活人,惨叫声凑活凑活,说不定就被步闻当佐料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