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赶时间,杏和女仆玩闹了一会,准确来说,是杏被女仆戏弄了好一阵子,心满意足的女仆才告别步闻等人,领着亚图去了友爱社的另一个据点:位于悬崖上的霜语者城堡,准备测试亚图带来的纳米机器人的性能,若无意外的话,明天就能把星港的建设提上日程,数天内大气层外就会多一坨不会被人类注意到的实验用建筑。
理想中的星港位置应在月球附近,原因是那地方风景好,建个全景式天窗,回头就能看见蓝天白云——好吧,这是原因之一,具体会在什么地方,得看亚图那边的舰船是靠什么驱动的,靠的要是曲率引擎,用正反物质湮灭供能,或许还得把星港建到更远的地方,以免影响行星周围的引力场、留下痕迹,和照瞎地上人们的眼睛,而靠的要是没有理论基础的超空间引擎和几乎不可能存在的跃迁引擎,跃迁动力用的是高效清洁无污染的真空零点能,那就省事多了,修近点也不会造成太大影响,起码不会把闲着没事抬头看天的人们的眼睛亮瞎。
事实上,亚图那边的舰船用的是无工质型的发动机,也就是相对而言最为现实的反物质引擎、俗称的反物质发动机,即舰船尾巴上开个大喷口,往外喷辐射和离子的那种,和常见的火箭或喷气式飞机相比,光看的话,都是往后边喷一些东西,只是原理不太一样,和想接近光速就能接近光速的曲率引擎,乃至两眼一闭油门一轰都能超光速的超空间引擎,和游戏小说里才有的跃迁引擎相比,提鞋都不配,当然,若论及实用程度,还是无工质型的发动机更实用——曲率引擎和超空间引擎以及跃迁引擎根本造不出来,变成科幻小说家稿费的一部分,变成地摊杂志里某个描述模糊的桥段,变成某个歌剧般浪漫幻想的基石之一,大概才是上述三种引擎的物质归宿。
光速这两个字虽然很常见,提起来谁都懂一点,但就像手机屏幕里的二次元老婆一样,宅男们绝大部分时间只能抱着手机自己意淫,充其量买个手办什么的以示爱意,连聊天都做不到,大众与绝大部分科学家和光速,就是这样一种关系。
真正能深刻的理解光速二字的头脑,留在了上个世纪。
暂且不提这回事,前段时间,杏和女仆吃住都在霜语者的城堡,搞些工程和研究上的准备也都是在城堡里进行,为了让交流变得方便一点,她们擅自把霜语者的城堡改名叫做悬崖堡,步闻听她们汇报工作的时候,觉得不错,便采用了这个简单直观的名字,霜语者得知后,非常不乐意别人擅自就给自家取名,但想到城堡确实没什么好名字,悬崖堡也不算难听,忍了忍答应了。
越听越顺耳这件事,它不会和任何人说,巫妖也是要面子的。
至于说,为什么要专门提霜语者城堡的名字,是因为,它的城堡才是友爱社第一艘称得上“战舰”的飞船(攻击方式是飞上天高空抛物),而且杏和女仆计划建造的第一个星港的名字,就叫悬崖港。
凡是第一个、第一次里的“第一”,多少都要有点象征意义,悬崖二字,就是考量了友爱社目前的处境后,由杏和女仆取出来的名字,象征前方的危险和勇于攀登险峰的旅人。
两人离开不久,其余等人纷纷提前离开,今晚发生的事不算多,但每件都称得上影响深远,步闻无意再给她们的心理增添负担,给她们留下充足的思考时间比干什么都有效,她们缺乏的是经验和心理素质,单就能力而言,她们比同龄人优秀得多、有潜力的多,只差一个合适的锻炼机会,给她们一些时间,她们就能成长为合格的社员。
步闻回家的时候,龙玲兰井正在厨房里准备晚饭,他趴到厨房门口寒暄了一声,没马上跟她说今晚的事,而是趁其不备,上去来了个热情的突然袭击,逮着胳肢窝就是挠,结果差点迎头吃了一菜刀,躲得要是慢点,突然袭击的性质就变成自杀式袭击了。
有姐姐能戏弄,还能用“我是弟弟你要宠我”的理由免去一顿打,真是方便。
稍后,被刀逼开的步闻,笑着跑开,回到卧室,脱下校服,钻进卧在沙发上的闻身上盖着的毯子里,挨着她的小脚丫,陪她看起了某个对他来说不怎么有趣,但勉强能引人发笑的综艺节目。
他初见飞船的惊愕程度和直面o5的紧张心情,不比其他人少多少,龙玲兰井少见的“卧槽”娇喝声和挥手劈来的一刀,与从闻嘴里偶尔爆发出的大笑声,很大程度上缓解了他的压力,正如步闻自己所说,他只是个讲究利益的人,而非无私奉献的神,轻描淡写说出肩负几万人的命运,远没有看起来那么轻松淡然。
自龙玲兰井跟步闻戳破那层窗户纸,他就没再去揣摩她和闻的心思,他是友爱社的精神支柱,她们是他的精神支柱。
“小闻呐~”
“哎?”
专心看电视的闻,应了一声,撑起身子看了眼脚边的步闻,“干嘛?”
步闻没说话,而是偏过头,伸手指了指自己的脸,又楚楚可怜地往闻那边凑了过去。
闻瞧见他忽然摆出这副样子,顿时明白了他的想法。
他要亲亲。
“不行!”闻扁了扁嘴,不再去看即将进入撒娇模式的步闻,她怕自己忍不住心软,在客厅里做出绝对不该在客厅里做的事。
亲亲什么的...至少要在卧室里做吧!不开灯最好!
然而步闻怎会就此放弃?他悄然摸向闻的小脚丫,毫无章法地挠了几下,在闻惊呼着把脚缩回去之前,按住了一只脚。
而后,他再次往过凑了凑,处在一个几乎要躺倒在闻身边的位置,小声威胁道:“我要,就现在。”
闻慌张地把头埋在柔软的沙发里,微红着脸,回道:“你你你说什么呢!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一个字都听不懂!”
“听,不,懂,吗?”步闻立即坏笑着挠起了闻光溜溜的小脚丫,伴随着连续的哎呀惊呼和断断续续的笑声,闻触电似的在沙发上翻滚了起来,徒劳地向沙发另一端爬去,想要远离步闻的手。
七八秒后,步闻担心自己捏疼闻的脚腕,适时松开了手,整个身体钻进毯子,躺倒侧卧在挣扎减弱的闻面前,揽住了她的腰,“我要,不给接着挠你。”
“别!”
闻惊叫一声,被忽然出现在眼前的步闻吓了一跳,而后委屈地嘟起了嘴,手却偷偷向下移去,“真的不行...最多抱一下!”
步闻见她似乎快要哭出来了,顿时觉得自己可能做的过火了点,闻大概真的不想在客厅里干那种事,“好吧,抱一下就行了,别...”
那个“哭”字还没蹦出嘴,闻的双手来到步闻腰间,不顾三七二十一,埋下头拼命挠了起来,步闻完全没料到她是装哭,一时没能挣开贴近紧紧抱住他的闻,又不好用力扯开闻,竟被闻给挠得笑了起来,哼哼唧唧哈哈呼呼之类的拟声词飞也似地钻出毯子,吵得厨房里的龙玲兰井眼皮直跳。
步闻第一次在不设防的状态下被别人挠痒痒,要不是他有一只手在闻的腰上贴着,还能反击,说不定真会被闻的突然袭击挠到半点力气不剩。
溺水者善涌,被挠者善挠。
而只想着教训心急的步闻的闻,忘了步闻有一只手还在自己腰上搭着...
就这样,毯子里的二人开始了漫长的互相伤害,没几十秒,二人就被对方挠得连眼泪都出来了。
坐在沙发另一端,双手在笔记本电脑的键盘上按来按去的阿尔托莉雅,停手摘下耳机,瞧了眼沙发那边翻滚的毯子,叹了口气,犹豫要不要上去分开二人,他们听起来玩的还挺高兴的...
三分钟不到,毯子里的两人停了下来——他们被对方挠到没力气了。
两败俱伤。
脸红扑扑的闻,勉强挤出一丝力气,往近在咫尺的步闻那边凑过去一点,昂起头,轻轻用嘴碰了一下他的侧脸,旋即把头埋进他的怀里,放松地做了几次深呼吸,毯子里一时只剩二人几乎交织在一起的呼吸声,“这是例外,不算数,你可别得意。”
大脑有些缺氧的步闻,尽力调整呼吸,由于闻“剧烈”运动了一番,还出了些汗,此时毯子里满满的都是闻的体香,脑袋本就晕晕乎乎的步闻,嗅到这股味道,顿时放松的连动都不想动了。
这里莫非就是天堂?
“我就得意,凭本事挣来的,不能得意吗?”
“哼。”闻又挠了几下步闻的腰,直把他挠得浑身抖了几抖,方才虚弱地停了下来,要是力气足够,今天她就要把嚣张的步闻挠得吃不了饭!
得了便宜还卖乖!该挠!
“还有啊。”
“嗯?”
“一定要把不开心的事说给我听,不管在哪,我都...我会给你...给...那个...哎呀!你什么都没听见!我什么都没说!”
闻气恼地把步闻的手给拽了过来,狠狠在他手背上咬了一口,“住嘴,什么都别说!”
“...嗯。”
步闻乖乖听话。
二十分钟后,沙发上的步闻和闻已经睡着了,厨房里的龙玲兰井唤了几声闻的名字,没得到回应,听到龙玲兰井叫声的阿尔托莉雅,侧头瞧了眼被毯子紧紧裹住的二人,摘下耳机,挪开笔记本电脑,起身去厨房帮龙玲兰井收拾晚饭了。
没过两分钟,利索地收拾好晚饭的龙玲兰井,掀开毯子,仔细观察了数秒,毫不犹豫地揪住步闻的耳朵把他从毯子里拽出来,新仇旧恨一起算,卡住他的脖子用力地摇了起来,差点没把他的脑袋给直接摇掉,“克制一下你的萝莉控行为,否则我会报警,别担心警车能不能及时赶到,闭着眼睛我都能把你扔过去。”
搂着睡就算了,这俩比一般的亲兄妹还要亲,每天晚上盖一床被子睡觉的事,龙玲兰井都知道,她生气是因为步闻把手伸到了闻的尾巴上,尾巴虽说和脸一样,仅具备一定的社交属性,有没有尾巴人都活得下去,但尾巴上的神经非常丰富,在龙玲兰井看来,摸尾巴是仅次于碰胸部的恶劣行径,她没法不把这当成萝莉控的标志。
其实,这和步闻萝莉控的本性没太大关系,他只是单纯的受绅士本能的支配,睡梦中无意识地伸手摸向了闻的尾巴而已,揉都没来得及揉呢——警察叔叔快来就是这个人。
被步闻牵连着醒来的闻,懵懂地望了眼脸色不佳的龙玲兰井,揉了揉眼睛,从沙发上爬了起来,“...该吃饭了吗?”
“嗯。”龙玲兰井对她说道,扔垃圾似的扔掉步闻,走到饭桌旁拿起了筷子。
一离开她的手,差点被卡死的步闻,猛烈的咳嗽了几声,喘了十来口气才勉强缓了过来,“姐,你会给我留下心理阴影的。”
龙玲兰井夹了口菜,顺便给他翻了个白眼,“是吗?我倒希望阴影再大一点,赶紧过来吃饭!”
“好好好。”步闻苦笑着落座,精神不是很好,谁被那么来几下都好不了。
饭前还是别睡觉了,省得被龙玲兰井逮住卡脖子。
他到现在都不知道龙玲兰井为什么会卡他脖子——知道他也会当没听见,尾巴毛茸茸的多棒啊!神经丰富什么的...不更好吗?
食欲不振的闻,跟着他乖巧落座,吃相略显凶猛的阿尔托莉雅,很快把旺盛的食欲传染给了她,俩人不一会就埋头狂吃了起来,龙玲兰井打量了眼正啃着鸡腿的闻,心里嘀咕了起来。
大胃骑士王阿尔托莉雅就不提了,闻这孩子为什么吃不胖?平时也没见她怎么动呀?几个月好吃好喝的喂下来,是个人都得胖上十来斤,龙玲兰井对自己的厨艺很有信心,她清楚的知道每顿饭的营养和热量,然而,闻的体型似乎没有任何变化。
天生吃不胖?长身体把营养都用了?真有这说法吗?个子好像也没长啊?
还有...她一次都没理过发。
吃着吃着,精神好转了不少的步闻,聊起了友爱社今晚发生的事,他没马上告诉龙玲兰井reseek的事,而是先跟她说了说众人对她的加入是什么反应,听罢,龙玲兰井点了点头,“你挑个时间地点。”
“明天下午放学后,社团教室。”
“没问题。”
步闻于是说起了reseek的事,很快,龙玲兰井忘掉了闻的异样。
...
棍子,独自一棍待在阳台,踩着没有花和草的废弃花盆,眺望远方。
祂喜欢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