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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内众人看到两个都愿比试箭术,兴致更高,纷纷簇拥着他们离开筵席,到了殿外空地上。
焦琏刚到空地上站定,便有亲信手下将其用惯的几张弓和一壶箭送了过来,焦琏顺势解下外套袄服,选了一张十五个力1的铁胎反曲弓和一支重箭,重箭头的破坏力很强,是焦琏在战场上克敌制胜的利器,他拿着铁胎弓,举目四顾,寻找合适的射击目标。
“把九十余步外的两盏灯笼射灭了,倒是不错。”焦琏转念又想道:“这虽然有些难度,却也不足以显示我高超的箭术,能不能压倒对方也很难说……”
放弃了射灯笼的的想法后,焦琏只好再找目标,忽然间,瞥见殿外一百二三十步的地方有个大水桶,原是储水以备灭火用的,焦琏灵机一动,忙令军士们在水桶的四周燃起火把,把那个地方照亮了,好叫众人大致看清楚射击的结果。
众人看到这,不禁有些疑惑,彼此低声议论道:“焦将军莫不是要射那个大水桶吧,水桶那么大,射中了也不稀奇啊?”
“不稀奇?也不看看有多远,俺目测一下,怕是至少百十来步,那么远能射中,也不容易啊!反正俺是做不到。”
“好了,好了,焦将军,大家伙别嚷了。”
“对,不说了,且看焦将军怎么射,俺倒是很期待啊!”
……
焦琏站在场中,目光紧紧盯着水桶,神情越来越严肃,摆出架势,弯一弯臂肱,又拉了几下空弦,先试了试自己的臂力,避免出现弓欺手,然后回头对众人说:“俺这一箭是要射那水桶盖上的把手,若没射中,还请诸位莫要见笑才是。”
话音未落,他便陡然一个转身,飞速从箭囊中取出一只重箭,上弦拽弓,然后不带瞄准便以闪电般的速度射出了箭矢,这种定点盲射便是焦琏的绝技之一,先将目标锁定,然后凭着一线感觉,飞速抽箭射出,让敌人反应不及,最后中箭落败。
焦琏的这一箭射去,又快又准,在众人还没来得及反应中,箭矢已射到水桶的木质把守上,尺来长的箭翎还兀自在木柄上颤动。
“好快的箭!“众人一下子就被焦琏闪电般的速度吸引住了,不由得齐声称赞道。
“俺刚刚只是揉了下眼皮,没想到箭就射出去了,这也太快了点吧?焦将军射箭前难道不要瞄准么?幸好射的不是俺,不然肯定在劫难逃了。”
“没这点本事能称得上神射么?”有人闻言翻了翻白眼,一脸的鄙视。
“也是,也是。焦将军果然箭术精绝,今日俺算是开了眼界了。”
众将小声议论间,焦琏眯着眼睛又锁定好了一个目标,第二箭他不打算炒冷饭,而是再次寻求突破,顷刻间,他便取了箭矢,拉足弓力,一箭射出,一整套动作行云流水,迅如疾雷。随着他一声大喝,箭矢就钻进了把守的薄薄的边缘处,桶盖一阵晃动,似乎就差那么一点,就要错失目标,从把手处掠过,在众人的一片惊叹声中,焦琏哈哈一笑道:“琏不才,让诸位见笑了。”
说完便把弓和箭都交给了李定国:“这副弓箭武毅伯若是用的不顺手,琏那里还有几张好弓,武毅伯尽管挑用。”
李定国面色凝重的从焦琏手中取过了铁胎弓,掂了一掂,发现的确是一张非常不错的硬弓,焦琏高超的箭术他已经亲眼目睹了,的确是他遇到的生平第一大强劲对手,他没想到明军中竟也有如此高手在,众人的眼睛是雪亮的,如果他李定国拿不出同等高超的射技,丢了自己的脸面不说,整个西军也会因此而蒙羞,他已没有了退路,唯有面对!
李定国迈步走到焦琏原来站立的位置上说:“焦将军箭术之高超,天下罕见,着实令定国汗颜!”
说完李定国脱去了身上的袍服,把内衣扎缚紧了,然后用焦琏选定的弓矢对准目标,一箭射去,正中在水桶的腹部。
这一箭平淡无奇,看不出有什么突出之处,内行之人已看出这只是李定国的一次试射,毕竟他对自己手中的弓矢的特点并不熟悉。面对一套陌生的弓矢,即便是神箭手也需要先试射一箭,这在内行之间都是理解的。
然而有些内行之人还是从平淡无奇的一箭中看出了一些不凡来,射中大水桶自然不稀奇,但是能在百十步外射透厚实的木板,深入几寸却很不容易,这一箭可谓力道十足。
在军队中,能够精准射到一百余步的就算好手了,更加谈不上百步外射透木板,还深入几寸了。那李定国臂力非凡!有几人已露出了一丝惊骇之色。
焦琏心里也有些骇然,他觉得这一箭如果让他来射,至少也得摆好架势,用足气力,才能射得这样有劲。一箭深入木桶,果然有些本事!好强逞胜的焦琏已经在心里承认李定国是个劲敌了,心里不由暗道:“且看他第二箭怎么个射法?”
试射一箭后,李定国差不多已经掌握了手中之弓的特点,他从箭囊中再次取过一支重箭,拉足弓力,觑着水桶的方向,只听他大喝一声:“着!”
第二支箭便应弦飞出,这一箭又快又稳,好似丝线穿过针眼一般,不偏不倚,正好将第一箭破开,然后沿着原来穿透的口子再次入内三寸,将裂口仅仅堵住,一滴水都没冒出。
一阵寂静过后,四周突然爆发出一阵雷鸣般的喝彩声,当众人走到带箭的水桶旁,仔细观览一遍后,更为惊叹称奇!
“两箭同插眉心,李将军果然神射!”朱由榔俨然代表全体武臣,给了李定国的箭术一个极高的评价。
这一轮较量下来,李定国似要更胜一筹。
当众人还在啧啧称奇时,焦琏一时忘情,拉着李定国的手道:“琏向以箭术自负,不想今日又看到李将军的神射,不由得叫琏心折啊!”
焦琏的朴素直白,大合李定国口味,不知不觉间升起了一丝好感,他连声谦虚道:“惭愧!惭愧!定国也只是侥幸罢了,哪里比得上焦将军的真才实学?今后还要多向焦将军请教才是。”
朱由榔看到这一幕心下暗暗点头,经过这一场比试,西军和京营禁军都对彼此有些敬佩,无形之中关系也不再那么僵化了,这正是朱由榔想看到的,李,刘二部的西军在未来他是打算大用的,军中的团结就显得尤为重要,京营和西军若能磨合好关系自然是最好不过,也有利于接下来的军改。
宴会在热闹欢快的气氛中结束时,已经过了子时。朱由榔最后下达了一到口谕,将于三日后到城东大校场观操,到时候西军和京营禁军水陆师将全部受阅。
三天时间转眼就过去了,在观操的那天,朱由榔特意换了一身武牟服。辰时三刻,从行宫出发,一群内侍手执黄伞和十几种仪仗走在前边,马的前后紧随着几百贴身近卫,执弓佩刀。
出了行宫,往东,到了肇庆东城外兵营下马,兵部侍郎摄尚书事陈子壮领着焦琏和李定国等一干高级军将在营门口迎接。
朱由榔在众人的簇拥下进了兵营内的大型演武场,坐在高台的御座上,背后张着伞扇,陈子壮侍立在旁,等朱由榔稍事休息,喝了一口香茶后,陈子壮跪禀道:“启奏圣上,现在就观看操演吗?”
朱由榔轻轻点头,随即向高台下望去,看见演武场东边列着一万余穿着崭新鸳鸯战袄包着铁网和铁皮战靴的侍卫亲军水陆师,西边则列着一万余穿着灰衣灰裤,头裹黄布巾的西军,众人刀剑齐备,都列着整齐方阵接受天子检阅。
陈子壮适时跑到阵前,将令旗一挥,顿时鼓声大作,同时禁军和西军们在首领焦琏,李定国等人的指挥下向皇帝远远地跪下,齐声山呼:“参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这突然的鼓声和山呼声将兵营外树林里的群鸟惊飞。
山呼之后,陈子壮又挥动令旗,侍卫亲军在鼓声中稳步前进,几次依照令旗快速变换队形,队列,步点十分整齐,激昂锐利之气尽显,令一旁的西军将士见之刮目。
一会儿,响起了锣声,侍卫亲军退回原处,重新列阵如前。陈子壮又将令旗一挥,西军将士则在李定国的指挥下手持兵戈,如林推进,行进中队列虽有些歪扭,不太整齐,却有一股浓浓的肃杀之气喷薄而出,一举一动,杀伐之气展露无遗,百战之师实至名归,让一旁的侍卫亲军将士倍感压力。
1力:我国上古和中古测量弓的强度以“石(音担)”为单位,到了明代或稍早一点,大概由于制弓技术的进步,改为以“力”为单位。一个力是九斤十四两(或云九斤四两)。相传十个力等于一石。(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