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锦玉从屋里跑出来的时候察觉到二人的异样,他还连忙扬起了手捂上了眼睛,边跑边喊道:“咳,咳咳,你们继续,继续啊,我啥也没看到!”
继续啥啊!
严敏不禁扶额,明明她跟允弦啥也没做,让这小泼猴儿这么一说,好像他俩在院儿里干了啥见不得人的事儿似的。
就在此时,她忽然听到了吱呀一声,严敏回眸瞥了一眼,只见楚浩然和孟萧二人那屋的窗户悄悄地被推开了个缝儿。
楚浩然见着自儿个的行迹被撞见后,也是没羞没臊的嘿嘿一笑大声嘟囔道:“没事儿,敏姐你俩继续,我就是推开窗户吹个风,我啥都没看见。”
严敏气急了,“我回去休息了!”
一时气恼之下,她竟鬼使神差的往允弦那屋方向走去,真是被气昏了头了!
惹得身后一阵哄堂大笑。
气急败坏之下,严敏双手捂在脸前一路疯跑回了屋。
活了这么些年头,还真没这么出过糗呢!
想想都觉得又羞又恼的!明儿个等她起来,看她怎么收拾这一帮混小子吧!
苏允弦只身站在院儿里,他愣是又喝了半壶敏敏冲泡的茶,安静的看着敏敏那屋的烛光熄灭,这才又起身回了屋去。
他的嘴角总是噙着一抹笑意。
今儿个楚浩然和锦玉这几个办了这么挫的事儿,他倒是破天荒的什么都没说。
“奇了怪了,允弦竟然没训我,还真是反常呢。”浩然自感没趣儿的拉上了窗户。
一旁的孟萧脱掉了鞋袜坐在了炕上,嘴里嘟囔道:“你是不是欠抽啊,允弦一天不骂你,你这一天都过不下去了?”
“嘿,你看你这话说的!”楚浩然瞪了孟萧一眼,鞋袜一甩,钻进了被窝。
翌日清早,苏允弦睁开眼,猛地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儿!
昨儿他从城隍庙拿回来的那半截儿板凳还在柴火垛上呢!
他不顾三七二十一的将衣裳往身上一裹便火急火燎的往院儿里奔去。
孟婆婆正在烧火做早饭,见着允弦过来,于是笑眯眯的问道:“弦哥儿早上想吃点啥?我烙饼子煮点粥,再做点小菜吧?”
苏允弦哪儿顾得上孟婆婆的话,他将那一堆柴火垛扒拉个遍了,始终却没见着那半截儿板凳。
“婆婆,你可看到这柴火垛上有半截儿板凳?”苏允弦焦急不已的指着身后的柴火垛,高声问道。
孟婆婆还一脸懵的指了指眼前的灶台底下的火箱,“这不,在这儿呢嘛,我还寻思是家里不要的物什,砍了做柴火使呢!”
苏允弦顺着孟婆婆手指的方向看去,那半截儿板凳都快要被烧没了!
就只剩下胳膊腕儿那么粗的一节儿露在外面,还没被烧着。
他拿起了火钳子直接把那半截儿板凳给从火箱子里给夹了出来,还连带着一团蒸热的大火,惊得孟婆婆连连往后退了好几步。
“使不得,使不得!弦哥儿,回头再烫伤了你可咋整!你说咱家里啥时候缺过板凳啥的,你想要啥样儿的板凳咱家买不来啊!”孟婆婆紧跟在苏允弦的身后大惊失措的高呼道。
苏允弦急红了脸,他瞥了孟婆婆一眼后,冷声道:“这是这世上花多少钱都买不到的!”
孟婆婆来到苏家这么些年头,何时见过这弦哥儿用这般语气同她说过话。
孟婆婆还以为自儿个是犯了啥大错,烧了啥金贵的物什,没等苏允弦开口呢,她便直奔堂屋,哭的跟个泪人儿似的。
“苏娘子啊,我家底儿啥样,你们是晓得的,实在是不行,就把我这老婆子一辈子卖给苏家得了,真若是赔银子,我们家,是真拿不出啊……”
待到严敏起床时,就只听见孟婆婆站在堂屋里正同她苏婶哭诉着。
她推门进屋,一脸疑惑的看着孟婆婆问道:“婆婆这是咋的了?”
“听说烧了允弦的半截儿板凳,这死孩子也真是的,真若是金贵扔在柴火垛上作甚,婆婆你也不必自责,烧了自当就是烧了,这事儿也不怪你,要怪就怪他自儿个!”
她苏婶边说着,边快速流利的将头发高高挽起了一个发髻,显得整个人干净又利索。
允弦还真是奇怪,他何时变得这般小气了?
苏允弦拿着那半截儿被火烧的不成样儿的板凳坐在自儿个屋里,只身一人伤感。
他本还想着,这玩意儿若不能修复,便给改成个别的物什,好留做个念想……
可现在,就剩这么点儿木头没被火烧过了,能做个啥?
“笃笃笃!”
门外传来了一阵急促的拍门声。
苏允弦下意识的直接将那半截儿木头往床底下一撂。
他起身开门,敏敏就站在门外。
“在屋里干啥呢,干啥见不得人的事儿呢?”严敏说着还踮起脚往屋里瞄了一眼。
允弦有些不自然的挠了挠头,“没什么,吃饭去吧。”
严敏抿了抿唇,轻声说道:“下回有啥宝贝疙瘩,别往那柴火垛上扔了,瞧瞧孟婆婆早上难心的,她也不知道你那玩意烧不得啊。”
“知道了。”苏允弦有些不情愿的应了一声。
那他昨晚上也没能料到,敏敏竟然大半夜不睡觉在院儿里候着他们呢!
打从这家具物什从城隍庙拉回家之后,接连好几日,允弦也不知道在忙些什么,总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
孟萧和楚浩然更是少见的安分,待在院儿里做试题。
严敏闲来无事儿的时候便会去找大嫂,一块商讨着这四季海棠的培育和种植。
这小锦玉忙活着跟那迎春楼做生意,天天是忙的不可开交。
不过倒也有好处,时不时的回来时候还会给她跟她苏婶拿些新鲜玩意儿,比如那香脂!
“这香脂啊,姑姑你扣出来一点,抹在手脖子上,一整天身上都是香的,这玩意儿当个挂坠儿也好看的很!”锦玉边说着,边扣开那香脂盖子给他姑姑看。
确实是好玩意儿,这不有点像是现代人用的那种固体香膏嘛!
看来这文化嘛,全都是互通的。
“外面这吹吹打打的,谁家娶媳妇儿大半夜的出门啊?”楚浩然站在门口,探着个脑袋往外瞄着,嘴里嘟囔道:“我们那就只有死了大房填房的才夜里娶进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