允弦不禁一脸黑线,可他看着敏敏那一脸洋洋得意的神情,迟疑了会后,还是应了下来:“便搁着,等我回来洗吧。”
孟婆婆现在年岁已高,在家煮茶做饭还行,但有些重活儿体力活儿还是力不从心。
这若是搁在以前,通通都是孟婆婆的活儿。
三更天。
严敏睡得正熟,她感到自己的腿边儿上猛地一股热流,她警觉地猛地坐起身来。
“谁啊?”她睡意朦胧的低喊了一声。
床边儿站着的苏允弦,跟做贼心虚似的,小声说道:“是我……”
是允弦?
严敏摸索着点亮了床头小桌上的烛火,一脸懵的瞅向一旁:“大哥,大半夜的不睡觉,你在我屋里干啥呢?”
“我……我……听闻你这几日夜里睡得不踏实,方才我起夜的时候见着院儿里放着娘新买的安神香,刚给你点了香,帮你掖下被角罢了。”
分明是偷摸的做好事儿,被敏敏这一说,好像他大半夜鬼鬼祟祟的溜进她屋里想要预谋不轨似的。
严敏打了个哈欠,含糊不清的嘟囔道:“真的就只是进来点个安神香而已?”
“不然,敏敏还想让我做点什么?”苏允弦的嘴角噙着一抹坏笑。
咳,咳咳……
这小子张嘴就是这种虎狼之词,三更半夜,孤男寡女的……
“赶紧的,快出去,我还要好好睡觉呢。”严敏说着,麻溜的抓起被褥盖盖过头顶。
允弦明白,有些事,急不得,更何况他亦不是那等下流之人。
方才他不过就是想要逗逗敏敏罢了。
这里不比现代,水泥砖墙高筑楼房,像这种土坯墙虽已算是“豪宅”了。
可每逢梅雨季,屋里那一股子呛鼻的霉味儿始终都是挥之不去。
赶巧儿了允弦今日送来这安神香,她竖起鼻子仔细的嗅了嗅,淡淡的一股雅香,很是好闻。
还算这小子够贴心!
严敏的嘴角扯起一抹甜甜的弧度,渐入了梦。
五更天,苏允弦不过才刚熟睡,就被锦玉敲开了房门,他睡意惺忪的黑着一张脸,瞥了一眼门外的天色,随之幽幽说道:“这么早,来找我作甚?”
“姑丈,不早了,咱现在启程,今天下午便能回来,若再晚些,怕是得三更半夜才能到家了。”锦玉顶着俩大黑眼圈子,打了个哈欠,嘴里嘟囔道。
即使如此,那便走吧。
待到严敏一觉睡醒时,院儿里寂静一片。
她还感到有些怪不习惯的,偌大的宅子里,就只有她跟孟婆婆俩人,更是显得冷清萧条。
“敏姐儿起来了,这是弦哥儿说让我给你准备的醪糟酒酿圆子,还放了些枸杞,赶巧,趁热喝吧。”孟婆婆笑盈盈的端着一碗酒酿圆子从厨房出来。
酒酿圆子……
蓦地一下严敏心头一紧,还好家里没人,真是的!
算起来,她的月事儿就在这几日了。
苏允弦这小子,倒是这事儿也能记得溜清!
孟婆婆知道严敏喜甜,所以多放了些甘蔗糖,大清早儿的,甜丝丝的入口,心情也更是变得大好。
“婆婆,晚会我要回村里一趟,我想去采些药呢,你今天就不必准备我的饭菜了。”严敏飞快的扒拉着碗里的吃食。
大清早的神清气爽,一出门就能嗅到外面的鸟语花香。
真是,亦不知为何,近几日来,她看着这里的一花一木都感觉格外的顺眼。
空气都感觉到异常的清新!
才走到锣鼓巷的巷子口,忽的有人在喊她的名字。
“严敏,严敏!”
这声音听着有些许熟悉,但又感觉不像是生人。
方才在前面的路口时,她就已经有所察觉,身后有人……
严敏站在原地回眸一瞥,她愣了愣,那辆桃粉色的马车,她再是熟悉不过。
“我家小姐叫你呢,你是耳聋了还是哑巴了?”小翠掀开门帘,站在马车边儿上,嚣张跋扈的看着严敏嚷嚷道。
“叫严敏的可多了去了,我哪里知道你家小姐喊的是我呢?”
休要看那丫鬟是谭熙儿的贴身婢女,她又没做啥伤天害理能让人捏短的事儿,这人说话不客气,她严敏亦不是那肉包子。
小翠气急败坏的跺了跺脚,瞅着马车里端坐着谭熙儿说道:“小姐你看她说的这是啥话!”
“本小姐找你,那是看在苏允弦的面子上,那是你的福分,你可莫要不识好歹!”谭熙儿护短的给那小翠使了个眼色,示意让她先不要开口。
简直就是莫名其妙,还福分呢!
她才不稀罕!
严敏上下打量着,这“官二代”,有些嗤之以鼻的轻哼了一声:“谭小姐要是没事儿的话,我还有事,恕不能继续在这陪你们磨嘴皮子了。”
“岂有此理!”谭熙儿气的鼓着嘴,恼怒不堪的又冲着严敏喊道:“我自是有事儿找你,你且随我一块去那前面的茶楼一趟!”
有事儿找她?县令千金请吃茶
她跟这谭熙儿又不熟……
但严敏瞅了一眼前面的铜锣茶楼,这儿她先前陪着她苏婶儿也来过几次。
大庭广众之下的,这谭熙儿也不能拿她怎样。
“磨磨唧唧,浑身上下一股子小家子气!”谭熙儿站在一旁用余光瞟了严敏一眼后,轻蔑的嘟囔道。
末了,严敏还是做出了决定,打算陪同她去了。
“小姐何必跟她这种人这般客气呢,那也就是命好,年幼时起便被买去当了童养媳,若搁在现在啊,那苏公子怎可能看得上她呢。”
小翠紧跟在谭熙儿身后,一边走着,嘴里一边碎碎念着,没少给这谭熙儿吹耳旁风。
听了小翠的话后,谭熙儿更是甭提有多恼了。
一进茶楼,才刚坐下,谭熙儿就跟吃了枪药似的,直接冲着严敏怼道:“点茶啊,难道本小姐请你出来吃茶,还要我点么?一点眼力见儿都没有,瞧你那一身寒碜的样儿,一瞧就是拿不上台面的乡下野丫头。”
“告辞!”严敏愠怒的抬眸瞥了这谭熙儿一眼,毫不留情面的直接长袖一甩,怒声道。
“你几个意思?我话还没说呢,你这就想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