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允弦这才刚准备搀扶着敏敏下马车,就听着锦玉站在前面高喊一嗓子。
有人?这荒郊野地的……
待他顺着锦玉手指的方向往前看去,这才注意到,前面一晃而过一个身着素衣的男子,身后紧跟着十几个身着黑衣的暗卫追杀。
那帮蒙面人,除了能瞧清楚眼睛,除此之外,别的一概都看不清。
虽然如此,但苏允弦却认出了这帮人手里拿着的兵器,一律都是清一色的形似弯月一般的弯刀,上面隐隐约约还能看见印的有暗纹。
“先上马车去。”允弦低声对身后的敏敏及锦玉嘱咐一声。
当下形势可是与以往不能相提并论,毕竟敏敏身怀六甲,行动不便且不说,万一这帮人要毁尸灭迹,他们这无辜的旁观者……自是也要被混入这摊脏水中。
严敏探着脑袋往前偷瞄了一眼,那一身素衣的男子,看得出身手也极其不错,不过就是瞧不清楚那人长得啥样。
荒郊野外惨遭追杀,还素不相识……
“不如咱还是先走吧。”严锦玉这胆小如鼠的,此刻可已经打起了退堂鼓。
就在此刻,苏允弦却忽的站起身来,道:“等一下,那人看着像孟萧!”
孟萧?
怎么回事儿,他怎么会在这儿,还被人追杀?
苏允弦一手按着手中弩箭,飞步而出,临行之际还不忘对身后的敏敏嘱咐道:“你和锦玉待在马车里,别乱走动。”
他只身一人对付那帮黑衣人,严敏着实担忧的紧。
严敏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腹中的胎儿,心里思绪万千,可奈何一旁的锦玉,也就只会那三脚猫功夫,真要是让他出去,那就是送人头的料。
“孟萧。”苏允弦高喊一声。
素衣男子驻足,猛地一回头,赶巧儿便看到了从前面山谷快步而来的苏允弦。
孟萧此刻心中不胜感激,加快了步伐朝着苏允弦的身边奔去,他的眸光中闪烁着希翼的闪光,“你怎么会在这儿?”
黑衣人穷追不舍。
偏不巧的在这节骨眼上,孟萧脚底一滑,一个趔趄直接摔倒在地。
身后的黑衣人见状加快了步子狂追而至,他们挥舞着手中弯刀,眼看着其中一个都快要披在了孟萧的身上!
千钧一发之际,苏允弦拿出手中弩箭,应准了追赶在孟萧身后的黑衣人,连发射出。
那帮人根本还没反应过来,便被他射到在地。
毫不费半点功夫。
苏允弦取出腰间别着的箭筒,又从怀里取出了一包白色的粉末状摸了上去,趁着那伙人穷追不舍时,一举连射。
七八个黑衣人倒地不起,身体还在一个劲儿的抽动着。
趁此时机,苏允弦直奔孟萧身侧,拽了他一把,道:“跟我走!快!”
弩箭上面有剧毒,那帮人只怕是不死也半残,毕竟他们是用的近身武器,跟苏允弦手中的那把弩根本不成对比。
苏允弦带着孟萧从前面山坡上下来后,搀扶了他一把,命他快些上车。
当孟萧上了马车后,严敏和锦玉对他仔细一看,不由得都为之一惊。
“我就说,就说我今儿个跟着一块来就是心里有事儿,冥冥之中就注定了,咱们今儿个要跟孟萧叔叔相遇!”严锦玉兴奋不已,一见着孟萧嘴里便喋喋不休的絮叨个没完。
苏允弦片刻也没有耽搁,生怕那后面还有人来支援,头也不回的直接赶车回到了竹苑。
苏娘子和苏山还未来得及去城里,两口子刚坐下歇会儿喝口茶,便瞧见允弦赶着马车一路飞驰而归。
苏娘子下意识的站起身来,心中暗道,这小子才带着敏敏出去没一会儿的就又杀了回来,坏了,该不会是敏敏出了啥事儿吧!
“咋了咋了?不是说你带着锦玉和敏敏钓鱼去么?这才出去多大会儿,怎么又回来了?”苏娘子边说着边忧心忡忡的看着马车里面,快步走到了马车的跟前儿。
严敏连忙掀开卷帘,接着笑着对苏娘子说道:“没事,娘,就是我们出门在外的时候偶遇了一点小意外,你瞧瞧,这是谁!”
当苏娘子和苏山见着马车里的孟萧时,不由得都为之大吃一惊。
险些都快要认不出他来了!
孟萧比起多年前曾宿在苏家时,个头更高了,也变得更清瘦了。
整个人都长成了大人模样儿再不似先前那般,脸上还带着稚嫩的童气。
“多谢允弦今日出手相救,你,你们怎么会在这儿?何时搬来的京城?”孟萧边说话,边打量着眼前雅致的小院儿,心中不免感慨万千。
才短暂分别了数年,倒是没想到,大家竟然又都在京城相遇了。
苏娘子见着孟萧蓬头垢面的,嘱咐一旁的小夏安排人手给孟萧打水洗漱,再准备上一壶上好的春芽儿茶:“好孩子,有啥话咱待会儿慢慢说,你先去洗漱,晚会过来了,咱们再议。”
满打满打算这整个竹苑还剩下最后一间房,几个人商量之下,便打算将那间屋子收拾下来,让孟萧先住着。
苏允弦从屋里取了几件不常穿的衣物,拿着去了楼下的小屋,本是打算将其拿给孟萧暂穿,却未料他才推门走入,眼前的场景却不由得让他为之一愣。
那孟萧的身上伤痕累累,好几处都是新增的,新伤旧疤重叠在一块,瞧着要多可怜,便有多可怜。
一见着允弦进来,孟萧下意识的往水下钻了钻,意图想要掩盖其身上的伤疤:“多年未见,给你添了这么多的麻烦……”
“浩然和我,都派人在京城多次找你,打探你的消息,却都没有下落,这些年你究竟去了哪儿?做了什么?”苏允弦将衣物搁在了孟萧手边儿后,一板一眼的对他问道。
回忆起往事种种,孟萧长吁一口气,“我,我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开口去讲。”
“准备了些吃的喝的,浩然待会儿便回来,你洗好便出来吧。”苏允弦见着孟萧不愿提起,于是乎便也没有喋喋不休的追问下去,将东西放好后,便转身出了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