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还想和小公子,再玩一会。”
铁牛娃儿这话,刚一说出口,可就挨了狠狠地一脚。
“赶紧的,回家,这城里有多乱,你自己不知道?你也不怕,有人趁着夜黑风高,给你往马车里一塞,带出去卖了!”
……
短短一会的功夫,就只剩下了苏允弦他们一家。
孩子们是小,可也不是傻子。
尤其是向来都比较敏感的昀儿,她仰起头来,看了严敏一眼,小声问道:“娘亲,我怎么感觉,好像他们对我们有点和以前不大一样了。”
“这天黑了,不得赶紧喊孩子们回家吃饭,娃们动作再一拖沓墨迹,长辈动怒,那也是常有的事。”
严敏揉了揉昀儿的脑袋,眼含深意的注视着正前方。
回去的路上,苏允弦和敏敏二人互递眼色,默契的对这件事闭口不谈。
邻居街坊,从他们来到大湾县开始,一直相处的都甚是不错。
除了他们刚过来的那两天之外,旁的时候连一点的矛盾也没有,加上苏家先前还帮着救助过不少的孩子们……
能让邻居街坊短时间内对苏家态度发生改观,肯定还有内幕。
“娘亲,以后,会不会没人和我玩了。”
都走到了家门外。
苏愉辰忽的一句话,却让严敏和苏允弦二人徒然一怔。
严敏蹲下身来,深吸了一口气后,缓缓开口说道:“交朋友,讲究的是真诚,真挚,以诚相待,你对你的朋友做到了吗?”
真诚,真挚……
苏愉辰托着自己的小脑袋,若有所思般的琢磨了一番,随之,又飞快的点了点头。
“做到了。”
“那又怎会害怕他们日后都不和你玩了?真心换真心,如果,你付出了自己的真心,却换不到回应,那就证明,对方对你并非是实心实意,若是这般,这友谊,不要也罢。”
对于苏愉辰而言,娘亲的这番话,实在是太深奥了。
他这一时半会的,压根也琢磨不透。
但,娘亲说了,真心换真心!
“爹爹,我想和你,商量商量个事。”
刚走入院儿里,苏愉辰又像是小尾巴似的,紧跟在苏允弦的身后,又忙不迭的说道。
商量?
“我听人说,接骨木吃了,对木木身子恢复可好,爹爹,能不能帮我买那个,接骨木。”
苏愉辰想了想后,将自己的小小荷包拿起,递到了他爹爹的手里。
“李木材的病,有大夫帮他医治,旁的你也不用管,用的都是最好的药材。”苏允弦不动声色的又将荷包拿起,重新挂到了小宝儿的腰间。
见着小人儿脸上满是愧疚,神色黯然。
深思了一番后,苏允弦又叹了口气,逐,开口说道:“你也不必太过自责,这件事,你虽有责任,但也不是全关你的事。”
“爹爹,那李木材他能全好么?还能像以前那样?”昀儿又忙不迭的问道。
“不能。”
苏允弦想也没想的直接一口说道。
这冷酷的现实,显然,两个小娃儿都没有想到。
李木材受的可是内伤,休养休养,虽外在是看不出什么,但也可能会有潜移默化的内在影响。
譬如身子差些便容易染上旁的病,这也是都说不准的。
昀儿的金豆豆不争气的落了下来……
那可是跟着他们一块在外头玩的时候,李木材受的伤。
“就像是这地上挖了一个坑,虽然可能会经历一些别的原因,坑被添上,但也不可能像是以前那样,严丝合缝,这世上万物都没有绝对一说,懂了么?”
严敏私下里轻轻地掐了掐允弦的胳膊,暗示他说话太过直接。
虽然,让孩子们早早接受残酷的现实世界,比给他们制造出那些梦幻泡影来的更加实际。
但,允弦的话也实在是太直白了。
昀儿似懂非懂般的点点头,自己都还没缓过来劲儿呢,却朝着一旁的苏愉辰宽慰道:“爹爹的意思就是说,也可能会好,也可能不会,不过肯定不会危及性命啦。”
“我想给木木,一只母鸡。”
苏愉辰手指着鸡舍里,他圈养的那一群宝贝疙瘩。
“都是你养的,东西本就是你的,想做什么,你自己决定,我和你爹爹,无权干涉。”
说着,严敏洗了一把手后,径直朝着厨房走去。
经历过这件事情后,苏愉辰也是牢牢地长了记性,晓得自己不管任何时候,做什么事情,都不能太过鲁莽。
一旦做了决定的事情,可就不能回头,也不能悔改了。
第二天一大早,院儿里静谧一片,苏愉辰专程起了个早,自己徒手抓了一只鸡,兴冲冲的拎着,直奔了人家李木材家而去。
李家的人似乎还没起。
苏愉辰用手轻轻地扣了扣门,另一只手紧紧地攥着还在那扑棱着翅膀,上下来回摆动身子的小母鸡。
他人儿小,这鸡也到了该出栏的时候,多少有些捂张不动。
“来了来了,一大清早的,谁啊。”李老太揉了揉惺忪睡眼,走到了院儿门口拉开了门。
定睛一瞧,门外站着的人,竟然是苏愉辰!
苏愉辰咧嘴灿烂一笑,用双手高高举起那只肥润的小母鸡,“我给木木,送的,让他补身子吃的。”
“小公子,使不得,使不得,您啊还是赶紧给这母鸡拿回去吧!”李老太说着,还朝着苏愉辰这儿推搡着。
小人儿哪儿经历过这般阵仗,他手里还得捂着小母鸡别扑棱飞走了。
一个不小心,脚底一滑,呲溜可就摔在了地上。
李老太心慌意乱的连忙将苏愉辰给扶起:“祖宗哎,您要是没啥事儿,去旁的地儿玩儿去,铁牛娃儿他们不也该起了,赶紧给您的母鸡拿着,我们,可不敢收!”
“可这,是我……”
苏愉辰这还没有组织好语言,就只听到了耳畔剧烈的砰的一声。
李老太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迅速的关上了木门。
瞧见苏愉辰的这态度,就跟见了瘟神似的!
先前,即便是李木材刚刚卧床,她老人家也不是像今天这般态度啊。
究竟是发生了什么。
邻里街坊,好几处人家都探出了脑袋,朝着他们的方向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