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见着这阵势,一帮孩子们都纷纷冲上前去,先是将苏愉辰给围了起来。
在他们看来,今儿个小公子啥事儿也没做错啊!
不仅如此,小公子还做了好人的,为什么,苏夫人一回来第一件事,就是让小公子跪着呢。
“娘亲,咋了嘛。”苏愉辰仰着头,看着他娘亲,一脸不解的开口问道。
“裤子脱了。”
啥,这还得给裤子脱了!
还未等着苏愉辰动手,小春便不情不愿的挪步上前去,一把将她家小公子给按在了地上。
裤子一拉!
严敏上前一步,眼眸微垂,扬起手中藤条,狠狠地就朝着小宝儿的小屁股上便抽了上去!
为人母的,她又怎可能心中不痛!
“苏夫人!”
“夫人不可,不可啊,您肯定是听信了什么人的话,他们都是乱说的,小公子人很好的!”
“敏敏姨,可不能打啊!”李木材的眼角噙着泪花,上去直接扑倒在苏愉辰的身上。
“挑唆他人寻死,你们可知,什么罪名!”
一声严厉的厉斥。
接着,便又是一藤条,朝着小宝儿的身上抽了上去,清脆的‘啪!’的一声。
昀儿哭的就像是个泪人儿似的,跪在她的脚边,紧紧地拽着她的裤脚:“娘亲,苏愉辰他要是做错了什么事儿,你要罚,就罚我,我是阿姐,我没做好!”
院儿里一帮孩子们的哭嚎声,引得屋里的承欢探着脑袋朝外瞄了一眼。
承欢虽然还在月子里,看着人也窝囊痴傻,可她,一点儿也不傻的!
就连这承欢也一并出来,学着昀儿的样子,跪在严敏的身前,帮小公子求情。
“娘亲,不是我!我没有挑唆!我没,我还救了,救了他!”苏愉辰被揍,这心中自是愤愤不平,仰着头,看着他娘亲。
眼泪一个劲儿的在眼眶打转,却一直咬着牙,没有让那眼泪珠儿不争气的落下!
“你没有,是林州做错,是吧?”严敏深吸了一口气后,冷着一张脸,指着门外,又道:“为何不去找官府衙门,谁给你私下断案的权利!”
长这么大,从来苏愉辰他娘亲和爹爹,对他都是放养不管的态度。
即便是做错了什么嗤笑都可能,今儿个,咋就像是变了个人似的。
“我们也有错,是我们先说的,是我们说林州不好的。”
“苏夫人,您别打了,小公子那细皮嫩肉的,他可是您的亲生儿子啊。”
……
“苏愉辰,罚你三日不许出门,好好在家面壁思过!”
严敏临了进屋的时候,又瞥了眼小春和小夏。
既然要给孩子一个教训,那严敏绝对不会像是寻常的过家家似的,打一顿,再给个糖,这可是没有先例的。
小春和小夏也聪明伶俐,先是将自己的活儿给干完后,接着,这姐妹两人朝着堂屋的祖宗宗祠的牌位,往地上一跪。
“小春姐姐,你们这是?”昀儿也一脸讶异的朝着她们二人投去了目光。
“京城的规矩,我们作为小公子身边的贴身丫鬟,没有被教导好,自是应当受罚的,罚月钱仨月,在这跪上一天一夜。”
这么严重呢!
一听这话,苏愉辰暗暗地将手攥成了一个小拳头,“娘亲,有什么火,冲我就好,凭啥,凭啥让她们跪着。”
“想不明白,就多跪着,什么时候想明白了,什么时候起来。”
严敏疾步匆匆的从屋里收拾了东西,拿着便出了门去。
在这件事情上,她一定要深刻的给这帮孩子们一个教训,让他们明白,生命,不是儿戏!
就算是挑唆人自尽,那也是罪名一桩。
而苏愉辰的身份,也并没有什么特殊的,他也一样,如果不好好努力就和可靠无缘,顶天,只能日后像他大哥哥一样,从商。
这些都是公平,公允的。
当然,不公平的也有,就譬如苏愉辰的身份。
他的奶奶乃为县主之尊,曾外祖,又曾是战功累累的护国功勋。
外面有多少双眼睛,虎视眈眈的盯着他?
林州,也不过是苏愉辰成长的道路上的一粒不起眼的尘埃罢了。
“要跪着,那就一同跪着!”
“对,我们和小公子,我们都是好兄弟,我们要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听着身后这帮孩子们的喊声,小春和小夏二人不禁还互相对视了一眼后,相继一笑。
不过,很快,苏家一帮孩子在那跪着受罚的事儿,可是传的沸沸扬扬。
苏愉辰作为苏家的嫡子,竟然还被苏夫人用藤条,狠狠地抽打了一顿,这事儿也是闹的人尽皆知。
李木材他们这帮孩子们,也不是没有从家里过来探望过。
可惜的是,各个都执拗的很,像是犟驴似的!
任凭他们家里人说啥,怎么劝,没有一个肯起来的。
采老太她们做了点吃的端来,原是打算给那承欢吃的,她这不还坐着月子么。
一见着屋里这阵仗,喊了小公子吃,奈何,苏愉辰半点反应都没有。
苏愉辰仍是不觉,自己究竟错在了哪儿,就那么怔怔的注目盯着前方的牌位。
“我要回京城,既然,大湾县这儿不欢迎我,我回京城去!”
一听这话,小春和小夏连忙转身扭过头来,一脸讶异的看着她们的宝儿哥儿。
这才多大点小人儿,人不大,脾气可不小。
“小公子,您可想好,县主脾气可更不好,您这是自个儿犯了错,并非是这大湾县容不下你啊。”小春跪着转身回头看着她家小公子,一脸认真的对他劝说道。
“我,我奶奶,也不至于这般,揍我!”
苏愉辰的鼻尖儿一酸,说话哽咽起来。
小夏是个性子直的,噗嗤,不厚道的一声笑出了声:“小公子只怕是不知,县主最是喜欢的是,丫头……如若小公子是小姐的话,回去自是不会挨骂。”
这小春和小夏,你演我一语,就像是在唱双簧戏似的。
直接将苏愉辰的话,给堵死了。
房檐上,轻身一跃的一抹身影,从屋檐跳下后,随手将那苹果核,也丢在了身后的木桶里。
安浔也跟在苏愉辰的身后,扑通,跪在了地上。